王翔專欄「走讀巴西」:MARIO,我的巴西哥們

2020-12-14 鳳凰網讀書

今天看照片,看到了MARIO,忍不住笑了。

想的越多,笑的越久。MARIO,混血兒,膚色泛白,一個十足的大胖子,體重200多斤--沒記錯的話,應該在230斤左右,天性樂觀,總是嘻嘻哈哈的,熱情而又憨厚,活潑而又頑皮,信奉天主教,一個地地道道的巴西男孩。

MARIO留給我的記憶太多,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起了。

我剛到巴西的時候就認識了他,很簡單,碰上了,他跟我打了一聲招呼,拍了拍我的肩膀,於是,就認識了。八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從巴西回來了,又是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巴西的很多事情變得模糊了,然而,MARIO變得清晰了。這傢伙,原來--原來就是我的好哥們,永遠,永遠是我的好兄弟。

記得看到過這樣的一句話:藝術,就這樣,源於消遣;是時間,把它們變得嚴肅了。

這句話可以這樣變變了:哥們,就這樣,本來很扯淡;是時間,把友誼變得珍貴了。

那些時候,MARIO經常拍我的肩膀(巴西人的習慣),我經常摟他的腰(那地方全是肥肉,摸一摸,很舒服,捏兩把,很過癮),MARIO告誡我多次,別摟的那麼近乎,也別摟的那麼久。我知道,在巴西有很多同性戀,如果兩性之間樓的很親密,甚至,靠的很近,都是一種象徵,也是一種猥瑣的行為。但是,對於中國男人來說,把手搭在哥們的腰上怎麼了?況且,中國人也沒有多少同性戀的認識,對我來說,不是特別相信什麼同性戀,有這碼子事兒嗎?就算被誤會了,又有什麼啊?!就這樣,我的手經常搭在MARIO的腰上。

MARIO沒轍,用一個肥胖、有力的大手指,使勁地點了點我的胸口,又指了指他的屁股,大聲地告訴我,屁股,屁股不能碰!我問他,為什麼?男人摸一下男人的屁股怎麼了?他拼命地搖頭,堅決地說,屁股不能碰!我用手使勁地拍著他的肩膀,像巴西人一樣,跟他說,好吧!他不放心,繼續說,屁股,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說完了,他握緊了拳頭,晃了晃,一個大大大的拳頭。我樂了,還是沒太當事兒。當天,我逮著機會,狠狠地抓了一把他的屁股,很肥,很性感,很好玩兒!

MARIO急了,臉紅了,把拳頭握緊了--僅此而已。

還有一次。MARIO跟我說,他報了一個跆拳道的訓練班,並且,他像模像樣地打出了幾拳,一邊比劃,一邊吹噓:一拳一個!!跟著,嘿哈、嘿哈地叫喚了起來。我又樂了,問他,改天咱倆「LUTA(葡語:打架,對抗)」一下,敢不敢?!他搖頭,我接著問他,怕了?怕了是不是?!他還是沒有言語,把嘴唇抿著緊緊的,腮幫子鼓得圓圓的,還是搖頭,我接著逗他,問,咱倆「LUTA」了,誰贏?你,還是我?MARIO給了我一個很認真的回答,這句話,至今在我的腦海中,那麼嚴肅,那麼可愛,也是那麼真摯。

你贏!肯定是你!我的拳頭不會打在你的身上!你是我的哥們!你是我的兄弟(可以理解為哥哥,葡文裡哥哥、弟弟都是一個詞:兄弟)!!

的確是兄弟。MARIO,的的確確是我的好兄弟。太多太多的往事,我和MARIO之間,一切一切,全都變成了美好的回憶。

如果MARIO可以看到這段文章,可以看的懂中文,該有多好!

想你了,MARIO。

2010年2月25日

附上一張照片,左邊的大胖子就是我的好哥們,MAR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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