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肇剛父親以前的營業證。本報記者 原麗陽 攝
2011年6月23日,馬肇剛向記者展示留存的老物件。本報記者 宋榮成 攝
長江商報消息 雖然說得一口流利的武漢話,但從馬肇剛臉上,仍然可以一眼看出目深眼高的回族人輪廓。
他就是「馬人和」的後人,「馬家始祖」馬依澤第36代嫡孫。
提起「老馬人和」,古稀的老武漢人,尤其是老漢口人都知道是賣「雪花膏」「香粉」的化妝品牌。
馬氏家族幾經遷徙,從西北的大漠黃土,來到九省通衢的漢口,將自製雪花膏、冰片粉發展為市井皆知的日化用品,然而光陰荏苒、伴隨著歷史變遷,馬家的商業血脈逐漸分崩離析、難以為繼。
六月的一個午後,記者來到武昌圖書城,退休的馬肇剛老人租住在附近一普通民居,陳列簡單卻一塵不染,很難聯想到那個曾經以胭脂香粉顯赫一時的商業家族。
雨後的初夏,空氣溼潤而氤氳。在茶葉的清香中,馬肇剛開始講述這個19世紀末就來到漢口的馬氏家族的故事。本報記者 萬方 實習生 嚴航
一
「老馬人和」血脈遷徙
「馬家始祖」馬依澤為西域魯穆人,宋朝時應召來漢。第十八世祖馬哈直曾奉旨隨鄭和下西洋。清朝時,馬家逐漸退出官場。在安徽,馬家以經營祖傳配方的香粉、面脂等維持生計。隨著時間流逝,馬家的香粉開始在懷寧、安慶一帶頗有名氣,置房開店提上日程。
「老馬人和香粉店,發跡於安徽懷寧,興旺於湖北武漢。」談起馬家家族史,馬肇剛拿出厚厚一沓資料,很多都是手寫摘抄,「這些都是從圖書館、檔案館裡摘抄出來,我特意辦了租借證。」
馬肇剛說,馬家祖上都是達官望族,直到太祖父一代才開始經商。
據安徽安慶《懷寧清真敦悅堂馬氏宗譜》記載,馬家始祖馬依澤,西域魯穆人,宋朝建隆二年(公元961年)應召來漢,修天文、治曆法,兩年成書,宋太祖頗滿意,賜授馬為司天監監正的官職,且誥封給侯爵。
從此,馬依澤遂居於陝西涇陽永安鎮李尚書塔旁,後徙山西大同。明洪武二十八年(公元1395年),第十八世祖馬哈直由山西大同調任懷寧(今安徽安慶)擔任千戶侯,曾奉旨隨鄭和下西洋。
清朝鹹豐年間,受當時太平天國運動的影響,清王朝所轄回族區域起義四起、硝煙不斷,回民起義受到來自清政府的圍剿和鎮壓,馬家漸漸退出官場。
「我的太祖父在兵荒馬亂的的歲月裡,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公元1865年,我的曾祖父出生,這是太祖父唯一的兒子。」馬肇剛介紹,大西北氣候乾燥而寒冷,為了生計,太祖父利用伊斯蘭教擅長經營香藥業的特長,收集整理民間回族秘制的護膚品工藝,開始研製並完善了一套香粉、香水和油脂霜系列。
在安徽,馬家以經營祖傳配方的香粉、面脂等維持生計。年復一年,日積月累,從貨郎擔、擺地攤開始創業,持之以恆地堅守,家境不斷殷實。隨著時間流逝,馬家的香粉開始在懷寧、安慶一帶頗有名氣,置房開店提上日程。
那時,給商鋪取名有三大講究,一是要有店主的姓、二是必須吉利、三是要切近店中經營。當時馬氏在內地信奉伊斯蘭教的回族中為五大姓之一,做生意講究人緣、和氣生財、人和萬事興。所以馬家給商號取名為「馬人和」,這也是馬人和的經營之道。
同時,「馬人和」不斷研發新品,整理日常肌膚疾病秘制膏藥,如馬人和素、挑疳積等,特別是冰片粉在中國屬「馬人和」獨創專利的民族品牌。
由於經營誠信,積德行善、口碑好。光緒年間,「馬人和」花粉店的生意在懷寧、安慶一帶做得順風順水。各種護膚化妝品在宮廷嬪妃和達官貴人中廣受推崇,也受到老百姓的喜愛。
二
生意要做大,舉家闖漢口
懷揣著理想,馬家人舉家來到集家嘴碼頭一帶,在鮑家巷租了一間鋪面,巨大橫匾國漆底, 「老馬人和」碩大燙金字高懸門簷。從這時起,「老馬人和」便開始紮根漢口。清末民初,「老馬人和」在漢口鮑家巷、武昌司門口和漢陽高公街碼頭都有鋪面,已經形成了連鎖經營的格局。並且在老家安慶和上海十六鋪碼頭一帶也設立分號。
「當時我的曾祖父學業有成,既受傳統的伊斯蘭教的影響,也受到漢族文化的薰陶,而且還受到當時洋務思潮的影響,將家族生意打理得有聲有色。」光緒12年公元1889年,馬肇剛的曾祖父成家繼業,祖父馬乾臣出世。馬家人開始把生意做到了上海。
「當時十裡洋場的上海雖然繁華,但是本土商業根深蒂固,幫派林立,外國列強也紛紛入駐,『馬人和』經營化妝品的花粉店很難在上海立足。」
於是他的曾祖父和祖父將目光投向了有「九省通衢」地理優勢的湖北夏口縣(漢口的前稱)。接駕嘴、河街(後發展為集家嘴、漢正街)周邊已經形成繁華的「千艦萬艘匯集江灘,萬家燈火徹宵明」的不夜港、商品集散市場;還有廣益橋清真寺,周邊有不少回族聚居。「權衡再三,他們決定在武漢重點發展,並以安慶為中線向上海輻射。」
懷揣著理想,馬家人舉家來到集家嘴碼頭一帶,在鮑家巷租了一間鋪面,由於「馬人和」已經是經過幾代人流傳下來的老字號,所以在商號的前面加了個老字。巨大橫匾國漆底, 「老馬人和」碩大燙金字高懸門簷。從這時起,「老馬人和」便開始紮根漢口。
兒時的馬肇剛常聽母親講祖父、父親的創業故事,所以對家族生意頗為了解。「那時候老馬人和前店後場,商號掌門人都是獨門相傳的,所有產品、原材料都由掌門人統一購買,當時的陳太乙等店就是我們固定購買材料的定點,只是僱請人打理店中生意。」
「誠信做人,勤儉做事」是馬家人的祖訓。當時的產品配方都是馬家人自己配好後才讓僱員加工,這樣做不僅是保證質量,更主要是防止他人仿冒偷襲。「老馬人和」商號之所以能壯大,也與其平民價格、大眾路線分不開。
「到『馬人和』舀半兩雪花膏來!」據《武漢地方志》(日用化學工業篇)記載,解放前,半兩「馬人和」雪花膏的價格大概相當於1985年的一角錢。用一個「竹片片」一舀,足夠全家人用一個月。除了散裝,還有瓶裝、袋裝售賣。除此以外,「馬人和」的經營業務還包括冰片痱子粉、香粉、香水口紅一類日用化妝品。
由於「老馬人和」當時已在大漢口彰顯了品牌影響力,為了把品牌做得更好,與其他香粉店區分開來,馬肇剛的曾祖父和祖父不惜重金鑄了一尊純金站立雄獅(約八十寸長)供在商鋪臺案上。寓意富貴、吉祥、剛正、除邪,作為鎮店之寶。
據文獻記載,清末民初,當時的「老馬人和」在漢口鮑家巷、武昌司門口和漢陽高公街碼頭都有鋪面,已經形成了連鎖經營的格局。並且在老家安慶和上海十六鋪碼頭一帶也設立分號。
三
花粉店中的領頭羊,
馬家人樂善好施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老馬人和」已經佔據了化妝品行業的半壁江山。產品有了很大的改進,配方進一步優化,包裝也完善講究,有袋裝也有盒裝瓶裝,更有利於運輸,批零兼營,並經常成為宮廷貢品。馬家人樂善好施,馬乾臣被譽為引領三鎮捐贈第一人。
在武漢,「老馬人和」的影響力不斷擴大。「老一輩的漢口人,沒有不知道「老馬人和」的,去那挑雪花膏已經成為大家的習慣。」講起這些馬肇剛很自豪。
《湖北地方志》和《武漢地方志》也有這樣的記載:清末民初「老馬人和」花粉店是比較有名的生產化妝品的商店,在武漢久享盛名,屬於百貨行業領導,仍屬手工操作,批量生產,自產自銷。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老馬人和」已經佔據了化妝品行業的半壁江山,經營廣度和份額在同行中是數一數二的。此時產品也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改進,配方進一步優化,包裝也完善講究,有袋裝也有盒裝瓶裝,更有利於運輸,批零兼營。
在清朝末年,「老馬人和」產品多次成為本地進貢貢品,由李鴻章薦舉,還受到慈禧太后的稱讚,提升「老馬人和」品牌效應。
「1911年我父親馬吉雲出生,在這種優越的環境中,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但家族男丁不多,從曾祖父到我都是一脈單傳。」當時,馬肇剛的祖父馬乾臣也已成為當時漢口的商界名流,在今天的文史資料記錄中仍然能找到印跡。
馬肇剛介紹,樂善好施是馬乾臣的一大特點。他視錢財為身外之物,只要自己有口飯吃,就餓不著周圍人。他經常參加社會慈善活動,捐款捐物不計其數。
「值得一提的是,祖父積極參加社會各種公益活動。民國十一年永濟商會常務理事帶頭捐款重修打扣巷碼頭;民國二十二年祖父捐款買了一臺汽車救火龍,被譽為引領三鎮捐贈第一人。」採訪中,馬肇剛展示了其祖父參加清真、永濟兩個消防組織捐獻的記錄。他說:「當時捐獻按數量排名,名單都是顯赫一時的人物,從社會名望和捐款多少來看,我祖父都能排得上四五號。緊挨著馬乾侯、陳經畬,可見當時家族生意的顯赫。」
馬肇剛說,他是家裡第13個孩子,下面還有一對雙胞胎,家裡能養活這麼多孩子,也證實當時家境殷實。
四
乾女兒搶生意,
「老馬人和」由盛而衰
乾女兒在當時位於民生路的「老馬人和」商號對面,開了一家名為「老馬入和」的花粉店,與「老馬人和」店鋪布局,甚至招牌底色、字體都一模一樣。1938年武漢淪陷,「老馬人和」商號被日本人查封。動亂期間,所有的鋪面和不動資產都已經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有「老馬人和」這塊招牌。
在馬乾臣這一代,「老馬人和」的事業發展到了頂峰,但是始終卻難逃脫「物盛則衰」的宿命。
因為馬家幾代單傳,到馬肇剛的父親馬吉雲這一代,「乾女兒」趁虛而入。
「我的父親比較文弱,讀過很多書,性格內向不擅長做生意。祖父去世後,母親挑起『老馬人和』的大梁。」
因為父親是獨子,所以有了一位討祖父喜歡的「幹姑娘」。馬肇剛回憶。
當時正處於抗戰前後,「老馬人和」商號生意處於創業以來最好的頂峰,商鋪多,人手缺乏。這時上海分號由於無法抵抗洋貨,也已經撤回漢口。馬肇剛的母親遵從祖父之命,安心在家生兒育女十五胎,僅靠祖父和父親裡外忙碌打理。
馬肇剛說:「當時,我祖父收了一個乾女兒,住在新市場後面,因多年來往我家對『老馬人和』生意比較了解,經常幫裡幫外,她也時常在祖父面前提出要開『老馬人和』分店的要求。」馬乾臣因為祖宗招牌不傳外人,多次好言謝絕這位「乾女兒」。
武漢淪陷前後,這位 「乾女兒」卻想出一個點子:由於當時書寫「人」,與「入」字往往沒有區別,從書寫上看起來都一樣。她在當時位於民生路的「老馬人和」商號對面,開了一家名為「老馬入和」的花粉店,與「老馬人和」店鋪布局,甚至招牌底色、字體都一模一樣。這樣既解決了自己的生意,不會給乾爹家授以把柄,玩起真假「李逵」遊戲。
「很多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一段故事,現在看來乾女兒是很有心計的。眼看『乾爹』時日不多,適時提出要做『老馬人和』生意,」馬肇剛說,「祖父臨去世時,曾對我父親表示,他愧對祖宗,一時不慎造成了這一段刻骨銘心的遺恨。」
1938年武漢淪陷,「老馬人和」商號由於曾經抵制日貨,隨即被日商報復。「日本人對當時小有名氣的『老馬人和』虎視眈眈,他們以徵用查封等方式,將民生路和多福巷口鋪面沒收,並強行將店中的鎮店之寶純金雄獅奪走。」馬乾臣就是在這樣的國讎家恨中離開了人世。
此後,馬肇剛的父親開始帶著全家人前往湖北沔城避難,當時馬肇剛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避難期間,哥哥生病無法醫治,只2歲就離世。所有的鋪面和不動資產都已經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有「老馬人和」這塊招牌。
五
重振旗鼓,
「老馬人和」輝煌不再
馬吉雲在1966年因病無錢醫治在家病逝。一個盛極一時的商業家族至此徹底走向了沒落。「老馬人和」商號從創業到規模發展,又到縮小規模走向沉沒,從1864年到1965年間,前後百餘年歷史。「老馬人和」商號從無到有又回到原點。
「1938年到1949年這十年間,『老馬人和』商號災難重重,慘澹經營,以前的連鎖鋪因資金不足不能重振旗鼓,僅靠租房開店。當時國民黨政府腐敗,接收官員與奸商勾結都讓我們難以為繼。」馬家被徵用的店鋪和財產再難追回。馬肇剛的父親因屢屢上告,還被國民黨憲兵抓捕關押多月。「當時法院判決是賠給我們三根金條,不得再告,才把我父親釋放。」
然而就是這三根金條才使「老馬人和」商號得以繼續維持。雖然店鋪在他母親的支撐下開起來了,但已很難回到當初的輝煌。
「『老馬人和』商號仍以雄獅作鎮店之寶,只不過是用木雕塗金。經營規模小了,但仍舊生產著傳統產品,生意仍然不錯。畢竟『老馬人和』老牌產品在漢口,乃至其他地區根深蒂固。」
馬肇剛曾聽母親和親戚形容當時店鋪重新開門的熱鬧場面,在福建街口有大幅的垂直條幅做宣傳,在銅人像長堤街與民權路交匯處高樓頂牆麵粉塗著十多平米巨大「老馬人和」產品廣告。開業那天人流不息,鄰近省縣鄉的老客戶都聞訊前來祝賀。
1950年6月馬吉雲在武漢市人民政府公安總局領取了《武漢市攤販營業證》,營業地址是福建街38號門口,仍舊經營「老馬人和」老牌產品——雪花膏和香粉系列。這樣的經營方式一直維持到1956年初社會主義改造,全面公私合營。
馬吉雲開始積極參加政府組織的各項政治學習培訓,在經歷了十幾年的動蕩生活後,他支持大女兒參軍南下,徹底放棄資本經營。1955年擔任江漢區大夾街(漢正街附近)居民委員會副主任一職。
「1956年到1965年,雖然不準私有化經營,為了全家生計,我父母就以小攤小販的形式將『老馬人和』產品走街串巷叫賣。母親也常常跑碼頭,到上海販小日用品回到漢口,在民眾樂園、六渡橋、五馬路一帶擺地攤以補家用。那時年幼的我孤零零地在一旁望風,以防隨時有市管會來制止和沒收罰款。」馬肇剛回憶。
「老馬人和」只剩下回憶
許多物證都在「文化大革命」中銷毀。1996年,馬肇剛的朋友打算共同出資,重新興辦「老馬人和」。但遺憾的是,有人已搶先一步註冊了「老馬入和」商標。沒有「老馬人和」金字招牌,這個曾顯赫一時的家族似乎已難東山再起,「老馬人和」也已消逝在歷史的煙塵中。
1961年,馬家離開了福建街(福建街小學正對面)舊居,搬到了下橫堤寅鑑裡2號(原天一紗廠崔老闆私宅)一樓後房。1970年換遷到江岸區江漢路現江漢一路至今。
馬吉雲後來則在1966年因病無錢醫治在家病逝。一個盛極一時的商業家族至此徹底走向了沒落。「老馬人和」商號從創業到規模發展,又到縮小規模走向沉沒,從1864年到1965年間,前後百餘年歷史。「老馬人和」商號從無到有又回到原點。
馬肇剛說,戰亂加上疾病,家裡最後只剩下他和4個姐姐,他畢業後在武漢公安系統某工廠工作,姐姐們在工廠和醫院工作,與祖輩經營的胭脂水粉生意扯不上關係。
如今,這個家族留下來的有記憶的東西已經很少,許多票據、用宣紙記錄的配方簿等都在「文革」前後被銷毀。馬肇剛曾無數次前往圖書館、檔案館等地翻閱有關「老馬人和」的文史資料,細心地將各個年份的資料都保存下來,梳理成型。
他說:「許多物證都在『文化大革命』中銷毀,如那個木雕塗金的雄獅就是我遵從母親的叮囑用斧頭劈開燒毀,唯一留下的只有兩個雪花膏桶子和攪拌用的缸,也被塗上了油漆。」
1986年,有人勸馬肇剛重振老字號,但當時因工作原因,遂放棄這個機會。1996年,馬肇剛的朋友打算共同出資,重新興辦「老馬人和」。他們提交了一份關於創辦「老馬人和日化有限公司」暨註冊「老馬人和」老字號商標的報告,但遺憾的是,有人已搶先一步註冊了「老馬入和」商標,按照商標法的規定,兩個名字相似度太高,註冊申請難以獲批。
隨後,馬肇剛找多位律師諮詢,因為沒有「老馬人和」金字招牌,難以重振家業,此事被擱淺至今。百年後,這個曾顯赫一時的家族似乎已難東山再起,「老馬人和」也已消逝在歷史的煙塵中。
在夢裡,在心裡
從來沒有忘記過「老馬人和」
記者:您作為馬家後輩,並沒有親自見證老馬人和發展軌跡,但您對這段歷史了如指掌。
馬肇剛:我作為嫡孫,一刻也沒有忘懷家族祖輩的創業史。從小母親跟我講很多故事,我都銘記入心。後來也搜集很多歷史資料,我堅持到圖書館查找資料,手寫了上萬字的資料。現在我時常將這段家史講給我們的下一代和朋友、街坊和任何願意傾聽的人。」
記者:您對「老馬人和」有哪些記憶?
馬肇剛:小時候,母親常常跑碼頭,擺攤叫賣,我孤零零地在一旁望風,以防隨時有市管會來制止和沒收罰款。」
記者:您會做雪花膏和香粉嗎?
馬肇剛:以前老秘方都在「文革」中丟失了,不過當時的秘方在現在看來早已不是秘方,冰片粉就是利用純天然植物提純物研磨成粉,按一定比例調製而成,我姐姐她們自己在家做過雪花膏。
記者:作為馬家子孫,卻無法振興老馬人和,您後悔過嗎?
馬肇剛:上世紀80年代,我有機會可以讓「老馬人和」恢復起來,但我卻因放不下工作而擱淺。後來沒有商標意識,沒有及早註冊老馬人和商標,讓祖輩傳下來的金字招牌隕落。
記者:您的兒女怎麼看待老馬人和?
馬肇剛:我只有一個女兒,大學電信專業畢業。姐姐們家的侄兒們,各有事業。在父親誕辰百年之際,我只能把「老馬人和」的故事講出來,讓自己的「老馬人和」家族軌跡畫上一個完整的圓。
責編:Z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