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以後可能永遠這樣了。」兒子Shannon Leith告訴記者,「我躺在床上,試著想像一下他的感受,就如活埋一般,感到絕望又痛苦煎熬著。」
來自英國坎布裡亞的50歲畫家Darren Leith於2017年4月得了中風。當他醒來時,又陷入了地獄般的噩夢:對周圍的環境了如指掌,卻如癱瘓一般,全身唯一能動的就是眼珠子。
Darren Leith的診斷為閉鎖症候群,也稱為「腦-延髓中斷」、「假昏迷」,是一種嚴重的神經系統疾病。
一 閉鎖症候群是什麼?
閉鎖症候群最常由腦幹的一個特定部位——腦橋的損傷引起。
最常見原因是由於腦血管(通常是基底動脈)梗死或出血造成的組織損傷,也有可能是感染、腫瘤、神經炎症和某些疾病導致,如肌萎縮側索硬化(ALS)等。
由於腦橋基底部受損,雙側皮質延髓束與皮質脊髓束均被阻斷,所以,患者將表現為四肢全癱,面部無表情;
由於動眼神經和滑車神經的功能保留,眼球能上下運動,可以睜閉眼;
大腦半球和腦幹被蓋部網狀激活系統沒有損壞,所以認知功能不受影響,仍有睡眠-覺醒周期。這意味著病人意識清楚,聽力正常,能理解別人講話。
可是即使能理解別人講話,病人也很難做出回應——他們只能用睜、閉眼或眼球活動示意回答。
但這對於閉鎖症候群的患者來說,其實是一種折磨!想像那種什麼都做不了,無盡等待時光流逝的感覺,讓人絕望!
Darren Leith用眼睛指著黑板上的字母,拼出了句子——「帶我回家」。
二 無法治癒的疾病
每年患上腦中風的人群千千萬,發展成閉鎖症候群的卻只有1%。但如果你不幸「中獎」,慘了!
一旦卒中發展為閉鎖症候群,患者預後通常很差差,在發病後的前四個月,患者病死率高達90%。目前沒有標準的治療方法,也沒有可以完全治癒的方法。
能夠做的往往也都只是對症治療:電極刺激肌肉反射,來幫助患者恢復一些肌肉功能;計算機輔助技術通過追蹤患者眼球活動,幫助患者和外人溝通。
臨床經驗表明,腦橋梗死的閉鎖症候群可被改善,但很少。
在一項14例典型或完全閉鎖症候群患者報告中,神經康復3-6個月後發現:運動恢復21%,吞咽恢復42%,言語交流28%,膀胱和腸道控制35%。
是否有可能從閉鎖症候群中恢復?
是,但完全康復是非常罕見。
這是一名22歲男性,診斷為急性基底動脈梗死。儘管進行了積極的溶栓治療,但仍發生腦橋和小腦梗塞。
雙眼向左側凝視,向右側水平運動困難
此患者每天運動3至4小時,到第17個月時,痙攣性共濟失調導致的步態異常仍然存在,大多數其他運動功能恢復良好。
三 有愛,就有希望
Richard Marsh,前警官和教師,作為曾經的閉鎖症候群患者,對該病有著強烈的看法。
這位60歲的老人奇蹟般地走出重症監護室,在中風後的四個月零九天後,他離開了長期護理機構。如今,他恢復了95%的功能;他每天去健身房,為家人做飯,甚至還買了一輛自行車,在他居住的加利福尼亞州納帕谷騎行。
他說,「我還不想死。」
Marsh對被「鎖住」的感覺給出了一個詳細的描述。
「當我在重症監護室醒來時,我所能做的就是眨眨眼,」他回憶道。「我靠著呼吸機維持生命,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有管子和電線,喉嚨裡還有一根呼吸管。一切都很糟。」
「但奇怪的是,我從來沒有感到害怕。我知道我的認知能力是100%。我可以思考和傾聽,但不能說話或行動。醫生們會站在床邊,仿佛我不存在一樣地說話。我只是想大喊:「嘿,我還在這兒!」但是沒有辦法讓任何人知道。」
Marsh回想起變成閉鎖症候群患者的兩天後,醫生告訴他的妻子Lili他只有2%的存活率,如果活下來也只能是植物人,建議應該關掉他的生命維持機時,他只能無助地在床上看著。
「但我是個幸運的人。我的妻子或孩子從未離開或者放棄。」
Marsh出現康復的第一個跡象是他的手指輕微地抽動。不過,對於他為什麼在還沒有做康復訓練的情況下自行恢復,仍然是一個謎。
這仿佛就像「天選之子」啊!一定是上輩子積了不少運氣!
作為為數不多的幸運兒,他開始願意站出來講述他的故事。「我感受過絕望,時間過得太慢了,就好像靜止了一樣。」
Marsh正在合作寫一本書,希望能激起人們心中的希望,並向閉鎖症候群患者及其家人提供信息。
「這是一個可怕的疾病,但總有希望。」他補充說。
「你必須要有希望。」
參考文獻:
[1]https://www.foxnews.com/health/dad-completely-paralyzed-stroke-triggers-locked-in-syndrome
[2]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12/aug/07/locked-in-syndrome-richard-marsh
[3]https://rarediseases.org/rare-diseases/locked-in-syndr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