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公子喧囂。首先,請大家猜一個詞人,人們對他的詞的評價是這樣的,「英雄豪氣與兒女柔情並存」,有沒有猜出來呢?再透露兩個信息:他的字是方回,號是慶湖遺老。有了這三個信息,大家有沒有猜出來這個詞人是誰呢?其實文章的題目就透露出答案了,這個詞人就是賀鑄,他呢,又被人叫做賀梅子。為什麼叫賀梅子呢?這就和本文要分享的這首詩有關了。
賀鑄(1052—1125),字方回,號慶湖遺老,衛州共城(今河南衛輝)人。他有集名《東山詞》,存詞二百八十餘首。這個人呢,他的官職履歷在兩宋詞人中是少有的,起初他是一個武官,官職也不高,後來一直到他四十歲的時候,由於蘇軾等人的推薦,他從一個武官轉做了一個文官。
他這個人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外貌了。他的外貌在歷史上也有記載,「狀貌奇醜,色青黑而有英氣,俗謂之『賀鬼頭』」,但是這位外表粗狂的武夫,卻「喜校書,朱黃未嘗去手。詩文皆高,不獨工於長短句也」(陸遊《老學庵筆記》卷八)。
為什麼被稱為「賀梅子」呢?這就和他的那首詞——《青雲案·凌波不過橫塘路》有關了,就是這首詞為他贏得了「賀梅子」的稱號。
全詞如下: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情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讓我們聯想到了什麼呢?一個美麗動人的仙子從面前輕盈地走過,但是她卻不肯從橫塘路經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向遠處走去,慢慢的,失去了蹤跡。有沒有一種戴望舒《雨巷》中「我身旁飄過這個女郎;她默默地遠了,遠了,到了頹圮的籬牆,走盡這雨巷」的畫面感呢?其實,這句詞化用了曹植的名篇《洛神賦》裡「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的意境。
就有了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遺憾之情,所以就有了下面的「錦瑟華年誰與度」的猜測,這一句是一個承上接下的句子,也設置了一個想像,這麼美麗動人的凌波仙子會和誰一起度過她的青春華年呢?她的生活場景又是怎樣的呢?這一句也化用了李商隱《錦瑟》裡「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的詩意。
關於女子的生活,詞人採用了自問自答的手法,猜測女子的處所「月橋花院,瑣窗朱戶」,然而這個地方「只有春知處」。美人應該住在一個很美麗的地方,但是又透露出了一種無限的惋惜之情,為什麼惋惜呢?因為不能夠陪伴美人度過她的青春華年,這也是對上文「芳塵去」後的想像,美人一去杳無音訊,她的居住場所也「只有春知處」,而春又是無知無覺的,就算春知道,那又有何用呢?詞人這種跨越時空的想像,既屬虛構,又合實情。
「飛雲冉冉蘅皋暮」,「蘅皋」,長著香草的沼澤中的高地(這裡代指美人住的地方)。「彩筆新題斷腸句」,「新題」,比喻有寫作的才華(這裡指美人的才華)。斷腸句,傷感的詩句。這又不由得我想像起這樣一幅場景:雲彩緩緩地在天空飄著,斜暉照到了長滿香草的沼澤高處的地方,美人長久地佇立,又為什麼寫下這傷感的句子呢?
這就引出了下一句「試問閒愁都幾許」,這是什麼愁?閒愁。「閒愁」,不是因為離別而產生的愁恨,正因為「閒」,所以才會「愁」,這是一種漫無目的、漫無邊際、飄飄渺渺而又捉摸不定的愁,這種愁又是無處不在、無時不有。
也正是因為這種「閒愁」無法描述,才有了詞人「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的比喻,最後幾句也是千古名句。這愁也只有那「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差堪比擬了。三個比喻連用且串聯在了一起,就把這種無形的抽象的愁化為了具體的可描述的愁,化抽象為具體,化無形為有形,這也展示了詞人超高的藝術才華和極強的藝術表現力。
詞人所追逐的美人,也可以說是一種理想的境界,然而這種理想卻是難以把握的,所以帶來了無限的憂愁。黃庭堅曾稱讚這首詞,有《寄賀方回》一詩,詩云:「少遊醉臥古藤下,誰與愁眉唱一杯?解作江南斷腸句,只今唯有賀方回。」
這首詞也是《東山集》的壓卷之作,也正是因為這首詞讓賀鑄贏得了「賀梅子」的稱號。看過本文之後,大家有什麼感想嗎?從「賀鬼頭」到「賀梅子」,這也告訴了我們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其實,仔細查閱一下古代的歷史,有才能的人大部分都「與眾不同」。要麼有一個讓人驚奇的出生,比如說漢朝的開國皇帝劉邦,他就有一個在今人看來無法理解的出生,其母與一蛟龍交合後有了身孕,後來就生下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劉邦。要麼就醜得出奇,比如說三國時期的龐統,他的醜和他的智慧一樣出眾。
這也證實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我們一生中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會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這時一定要切記,千萬不要僅憑一個人的外貌去判斷一個人的人品,看起來平時都是笑眯眯的人,也有可能會在你的背後「溫柔地」捅你一刀,看起來兇巴巴的人,也可能會是一個酷愛甜品,內心溫柔善良的人。要堅信「人不可貌相」,也要堅信「人心隔肚皮」「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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