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中央社」報導,臺特偵組偵辦「國安密帳案」6月30日偵結,李登輝、「臺灣綜合研究院」(簡稱「臺綜院」)創辦人劉泰英依貪汙、洗錢等罪嫌遭起訴,檢方認定李登輝侵佔「鞏案」墊款7797193美元,請法院量處適當之刑。「國安密帳」是怎麼一回事?李登輝究竟貪汙了沒有?是不是像邱毅所說,此案亦涉及蔡英文?就「國安密帳案」的來龍去脈和其中密聞,導報記者電話採訪了臺時事評論員胡忠信和島內知名學者蘇嘉宏。
案情 李登輝偷天換日侵佔公款
根據起訴書等相關內容指出,李登輝於1994年5月間任內訪問南非時,答應捐贈該國執政黨約1050萬美元,用以鞏固「邦誼」(鞏案),隨後由臺當局「國安局」以「奉天」專案經費,代「外交部」墊付南非1050萬美元。
檢方指出,「國安局」以1995年至1997年的預算結餘款,先後辦理歸墊,帳上僅餘8940萬餘元(新臺幣,下同)待補。李登輝為協助「臺綜院」儘速籌得購置院舍資金,1998年與前「國安局長」殷宗文、劉泰英謀議向「外交部」討回「鞏案」墊款,補足8940萬元差額後,將剩下的2.5億元挪移到「臺綜院」使用。
「國安局」於1998年9月間,發文要求「外交部」返還「鞏案」墊款,殷宗文也多次要求時任「外交部長」胡志強返還代墊款,臺「外交部」遂於1999年將款項歸墊。殷宗文於1999年間升任「國安會秘書長」後,透過不知情的前「國安局會計長」徐炳強、前「出納組長」劉冠軍,將750萬美元的美金旅行支票及294545美元的現金,裝在水果禮盒內,交給劉泰英。
檢方表示,劉泰英收到款項後,先將其中的15萬美元美金旅行支票及29萬餘美元的現金截留作為己用,再將餘款透過不知情的潤泰集團負責人尹衍梁協助洗錢,再由尹衍梁以捐贈名義,非法挪移到「臺綜院」。劉泰英再將這筆錢用來購買股票、基金,以及支付「臺綜院」購置院舍資金、裝置費、人事費等費用。
幕後 陳水扁一再拉李下水
檢方透露,「國安密帳案」2002年間遭媒體揭露後,接手的臺「國安局」官員查帳,才發現「外交部」返還的款項無帳無據,並已流至「臺綜院」使用。殷宗文、劉泰英等人赴「鴻禧山莊」與李登輝密議補正程序。
起訴書指出,殷宗文原本請李登輝以補辦公文方式,應付「國安局」查帳,但李登輝拒絕,指示以撰寫報告、備忘錄等文件代替即可,並由劉泰英與殷宗文等人在備忘錄籤名。
李登輝、劉泰英等人在接受調查時均否認知情款項處理。但特偵組發現,備忘錄上記載的相關內容顯然都是李登輝口述內容加以記錄,且若「奉天項目」基金如此機密,事先未得李登輝指示或同意,被告「焉敢前往要求李登輝補籤公文?」因而認定李登輝、劉泰英、殷宗文等人謀議不法挪用公款。
2008年9月,陳水扁因前「調查局長」葉盛茂洩密案前往臺北地署檢作證時,將葉盛茂提供的「調查局」洗錢防制中心所作「鞏案洗錢報告」,向檢方告發李登輝涉及5100萬美金洗錢案。
扁提供資料顯示,李登輝執政後到陳水扁2000年5月20日接任的前兩年,5100萬美金「國安密帳」資金流出,其中近10億元新臺幣被分為34筆輾轉匯往新加坡等國,最後流向不明。
此外,在法院審理時,陳水扁也當庭多次指控李登輝,也有拿公務費報自家費用的問題,把自己涉及的官司與李登輝扯在一起。在當時,陳水扁即透過陳水扁辦公室,提出李登輝安全密帳匯款資料,包括利用旅行支票、透過潤泰集團尹衍梁,最後錢進「臺綜院」等。
時機 無關選舉、非「政治追殺」
「國安密帳案」案情複雜之程度,不僅普通讀者很難釐清其中關鍵,連蘇嘉宏也表示「具體細節連我也看不太懂」。
從2008年到現在,特偵組足足偵查了3年多,才基本釐清案情,偵結起訴。「爆料天王」邱毅30日在新浪微博宣稱,「國安密帳」到如今才起訴實在「太晚了」。由於適逢選戰開打前夕,此案起訴的時機也引發外界諸多猜測。有臺灣媒體宣稱馬英九總算在除弊方面有了大動作,對得起藍營選民期待了;也有綠營「立委」蔡煌琅及高志鵬宣稱此案系藍營採取的選舉操作,是「政治追殺」。對此,胡忠信表示,這件事並不能跟馬英九扯在一起,「這是一個獨立的司法案件,馬英九絕不可能牽涉其中下指導棋」!
發展 都是貪公款 李、扁有不同
「國安密帳」之所以爆發,與陳水扁關係密切。2008年8月14日,李登輝被陳水扁拖下水,扁指李曾在「新瑞都」案中利用人頭帳戶匯款10億到海外。對此,李登輝辦公室第一時間予以否認。李登輝本人則在9月6日正面反擊,認為陳水扁「自己要死就拖大家一起死」,還主動爆料表示扁早在2002年就開始用隨扈人頭洗錢。一時間,曾經「情同父子」的扁李互咬、惡語相向,成為臺政壇一大「奇觀」。邱毅昨天更在微博指出,「國安密帳」事發後,自己曾接到李登輝電話。據邱毅透露,當時李登輝控訴陳水扁拿此案威脅自己,希望李掩護其洗錢。按照邱毅的觀點,此案拖延到今日才偵結,罪魁禍首就是陳水扁。
對於陳水扁當時咬出李登輝的動機,蘇嘉宏分析認為,陳水扁的心態多半是「為什麼你可以貪我就不行」。對於案情的走向,蘇嘉宏認為,雖然李登輝以貪汙、洗錢罪遭起訴,但他與陳水扁貪瀆弊案的最大不同在於,李登輝挪用的金錢並沒有落入私人口袋,而是挪作其他用途。胡忠信也表示,案件進入司法程序,會怎樣發展無從預測,「就像馬英九也曾經被起訴,但是他後來也無罪;陳水扁也被起訴,但是他被判了20年。」在胡忠信看來,從起訴到判決結果出來,「國安密帳案」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是法律程序的問題,結果無從判斷,只能說,要尊重法律程序。」
延伸 蔡英文受牽連?未必!
「國安密帳」另外一個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李登輝挪作他用的資金,一部分就是給了時任政大學者的蔡英文,用於「兩國論」研究。在邱毅看來,蔡英文就是此案中的漏網之魚。據邱毅在微博所指,「國安密帳」案中的「明德」專案涉及蔡英文,金額雖然只有262萬新臺幣,但到底蔡英文有沒有用假人頭、假發票核銷,應該存疑。邱毅更進一步表示,如果蔡英文確有此行徑,那此案就會變成陳水扁「國務機要費案」的翻版。
對此,蘇嘉宏則持異議認為,蔡英文當時的身份是學者,學者受「政府」之託,領取經費用於學術研究,是很正常的事。至於經費的來源,不是當時的蔡英文要考慮的問題。胡忠信也認為,蔡英文的確做過「國安會諮詢委員」,但那與「國安密帳」不是一回事。「除非蔡英文有涉及貪汙,但是特偵組的起訴書並沒有這個內容。」胡忠信強調,對這個案子最重要的就是,「第一要尊重法律程序,第二讓程序走完,第三勿枉勿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