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一位朋友王幸澤的來稿,稿費是2個罐頭+2包味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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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個前記
金鑫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讀的高中是當地的重點中學,重點中學的意思就是最會讀書的一幫人在一起拼命,為什麼用拼命,因為在我們那個時候,只有讀書好的人才是成功,所以大家都在拼了命的證明自己。但是,我感覺金鑫不是這樣的人。他骨子裡的背叛的,我也是背叛的,只是我會用文字去表達,他用的是實際行動。
金鑫喜歡打球,初中時還被選上前往日本交流比賽,這在當時,我是很羨慕的,覺得這樣的男孩很酷。我也熱愛籃球,尤其以轉身180°後仰跳投而感到自豪,我喜歡在場上跳來跳去,喜歡在空中暫時停留的感覺,喜歡身體與身體之間的碰撞,喜歡強硬的拔地而起,喜歡在空中做對抗後硬生生的把球放進籃筐。金鑫的球風,是那種跳的不高、力量不強,但是一切都恰到好處,可以恰到好處的避開防守,將球投進。至少,在我的印象裡,他一直如此。
高中畢業後,我們聯繫是很少的。大學畢業後就更加少了,因為他去了日本,留學。我畢業後,在很正規很正統很正式的上班,對,我在機關單位上班。畢業8年後,他回國,在上海工作,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是在周末,我們一幫年紀越來越大的同學聚在一起打球時,他還會經常出現。
正式開始
就這樣,我們又相聚在一起打球,聚在一起吹牛。今年五一假期,我邀他來我家,我只燒了一道菜,西紅柿燉牛腩。那天起床晚了,牛腩明顯沒有燉到位,但是他還是默默的支持了我,至少把飯吃完了,以至於到現在我還有點內疚。我和他,都喜歡籃球和廚藝,且在廚藝上追求的風格是統一的,喜歡還原食物本身的味道。離開前,金鑫頗有挑釁的說,哪天有機會來上海,讓你嘗嘗什麼是米飯。
幾次赴滬,都未成行。一個周一的上午,我跟領導說,我決定辭去工作,我想我的第二段人生,不要正規不要正統,我要的是我真正的熱愛,我要的是未知的瘋狂。於是,當天下午我就買了票,去他家,去吃他的米飯。
那天下著雨,就跟今天一樣。從杭州到上海,快的讓我恐怖,帶的書剛翻開幾頁進入狀態,廣播裡就通知我虹橋站到了。地鐵出來,幾步路的功夫就看到了金鑫發給我的住址名稱。我有點不大喜歡這樣的便捷,似乎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快速的,不能給人一個能夠緩和的節奏和空間。
剛進門,他就在煲電話粥,電話裡在討論日本的罐頭,後來我知道,金鑫一直想把他在日本發現的好東西與大家分享,其中一樣東西就是日本的罐頭。他跟我說,今晚沒什麼菜,就吃罐頭,我覺得大城市裡的人就是不夠好客。
他一直在打電話,我也不會去打擾他,開始觀察他的廚房,就像上場打球比賽前,我們一般都會習慣性的觀察對方的裝備,以至於來判斷他到底是裝逼還是專業。我確實發現了很多日本的影子,說實話,我骨子裡是不排斥日本的。至少我對日本在傳統文化的保護和繼承,以及在設計方面的強烈標籤度,是具有一定好感的。並且,對於日本用一種國際化的語言,來表達傳統文化的堅持和能力,我甚至是膜拜的。
能看的出來,我同學在生活細節上的追求。金鑫說,一個人不需要所有外在的穿戴都要驚豔,但是只要一個細節,比如鋼筆、眼鏡,比如球鞋、背包,足夠有心、足夠精心,就能顯示出他對生活的追求。他在日本多年,確實受到了不小的影響。他去日本人家裡做客,對方會視不同的客人,拿出不同的筷子和餐具來招待你,這樣認真生活的態度是我們應該體悟和反思的。
金鑫說,今晚三個罐頭,一道湯。日本的罐頭,是挑選好的食材簡單烹飪後,經過快速高溫殺菌灌裝而成。在當地,罐頭是一種很普遍的健康食品,因為用料考究,所以價格不菲。我能感知他對罐頭的愛,以至於我會不厭其煩的聽他信心滿滿的一遍遍說著罐頭的故事。在這之前,他送給我一個牛肉罐頭,這個罐頭也是我今天欽點的,因為它的考究,深深的吸引著我。
這是一款日本和牛肉罐頭,小巧精緻。我還記得第一次想迫不及待打開它時的焦慮。這一次,我還是一個人,雖然我已經知道了如何去打開它,但還是認真的去體會做這個罐頭的人的精緻追求。
撕開包裝後,取下頂部的小拉手,將尾部的小孔套入罐頭邊緣的凸起鋁箔頭,輕輕的轉動就能順利的打開它。這時,肥瘦相間的牛肉機理和清香會同時通過視覺和嗅覺刺激你。我一直覺得,這款罐頭跟我是有緣的,因為我不品嘗前都會被它打動。猶如一名女子,素雅的外表配著一雙乾淨的白色球鞋,一切看似不經意的搭配,其實是主人精心設計和搭配的結果。
我會習慣性的被一些很動人的設計所吸引,這個罐頭也是如此。在我眼裡,它是最能代表日本文化的一枚罐頭。在我回味的時候,金鑫已經開始製作罐頭宴的其中一道菜,蟹肉炒雞蛋。步驟其實很簡單,將蟹肉罐頭裡的料和雞蛋和在一起翻炒,加入些許鹽、醋即可。
我喜歡一個人,認真做著一件喜歡的小事時的專注。菜上桌時,金鑫問了我一個問題,你覺得這是蟹肉炒雞蛋還是雞蛋炒蟹肉呢?我是不會不顧美食的誘惑,而去思考如此複雜的問題的。確實,這盤菜的簡單,反而襯託出它的真實味道,雞蛋的軟糯就著蟹肉的鮮香,點綴些許的醋意,完美。當然,這款味增湯包也是絕佳的搭配,我從他那裡了解到,味增是一種類似於豆瓣醬,經過大豆發酵而成的調味劑。反正,日料裡,我十分喜歡的就是味增湯,我吃的不多,但是喜歡通過品嘗味增湯的優劣來評判這家日料店的優良。
金鑫跟我開玩笑,這一頓吃了他剛挖掘出來的所有罐頭。他的可愛之處在於真實,以至於會從垃圾桶裡重新撿起今晚被我掃蕩的罐頭包裝,你看,這麼多!
緊接著,金鑫開始開心的洗碗,我說帥哥,轉過來讓我膜拜一下,所以就有了上面這個傻缺的表情。趁著這個間隙,我突然想做一個罐頭。要有不經意的、精心為自己準備的、外在的一個細節,要有內在的真材實料,不要伸張、不要大聲喊叫,只要你的生活對了,你做的事情才會走向正確的方向。
這就是我從罐頭身上看到的,也是我從我同學身上學習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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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給它加個讀後感的,可肚子餓了。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