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波 | 晚清京師政治中「同治」話語的形成與變異(下)

2021-02-10 論文衡史

立憲派發起的國會請願運動

如上文所述,晚清的「同治」話語,關涉最高權威的存在形態與最高權力的分配方式,故不管是出於權力還是正當性,統治集團內各方都必然要爭奪對其的解釋權。而「同治」一詞的多義性,則為競爭性的解釋留下了足夠的空間,使得該話語得以不斷調適自身,適應變動的政治生態與勢力分布,並維持王朝政治的正當性與連續性。「同光中興」的韌性與生命力即在於此。

 

但反過來,1898年後「同治」之政的破裂與「同治」話語的形式化與空洞化,就不能不引發嚴重的政治後果。從戊戌變法(1898年)到辛丑條約籤訂(1901年),由於一連串按傳統政治標準也屬「倒行逆施」的舉措,清廷嚴重透支了自身在士大夫群體內的正當性。出身光緒朝翰林的蔡元培參加革命黨,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顯例。三十年後,陳寅恪論「舊朝德宗景皇帝庚子辛丑之歲」,認為「蓋今日神州之世局,三十年前已成定而不可移易。當時中智之士莫不惴惴然睹大禍之將屆。」[101] 實可謂易代後清流餘胤對此一世局的憑弔。

 

而辛酉到戊戌,兩代人歷時近四十載的「同治」經驗,已成為晚清士大夫政治文化乃至政治習慣的一部分。雖然一時被打斷,卻無法長期被壓制。清流士大夫被剝奪了在京師的政治空間,他們或託蔭於各省督撫,或遁入商界、軍界,或遠走海外。在此過程中,同光時期具有溫和建制派色彩的「同治」話語,也開始具有越來越強的對抗性。伴隨著此一時期西方政治思想與觀念的大規模輸入,同光時期零星見於少數士人(多與各省督撫關係密切)的「君民共主論」,[102] 開始主導清流士大夫對「同治」的理解,他們開始將自己視為「民」的代表,在此基礎上,尋求制約君主權力意義上的「同治」。

 

這構成了「新政」時期所謂「立憲派」思想的底色。戊戌變法之前,大部分士大夫對將觀念意義上的「民」納入政治正當性話語頗為謹慎,對制度性的議會與憲法更是疑慮重重。而這一局面則在戊戌特別是辛丑年後完全改變。「同治」話語開始變異為民權話語。而此後「立憲派」的代表人物,無論是康有為、梁啓超還是張謇,都在廣義的同光清流範圍內,但他們所追求的,不管是議會、責任內閣還是憲法,都已不再是同光時期「和衷共濟」意義上的「同治」,而是更具有對等乃至對抗性的「共主」乃至「虛君共和」,[103] 只有相對於革命者而言,他們才更像是清廷的「同治者」,也只有在這個意義上,他們才是同光清流的直接後繼者。

 

附帶而論,伴隨著「同治」話語的變異,士人的歷史意識也在發生巨大變化。戊戌維新後流亡海外的梁啓超,藉助流行於明治日本的國體(君主或民主)-政體(專制或立憲)二分論,調和公羊三世說與新輸入的西方民主理論,將從秦至清的中國傳統政治判定為君主專制。在晚清「同治」之政下養成其基本政治習慣的梁啓超,分享著同光清流對康乾家法的疏離感,而流亡海外則使他一舉解脫了對清廷的政治忠誠。由此,他將得自「同治」之政的經驗系統化為對康乾家法的理論性批判,並進而準定整個中國古代政治。

 

而另一方面,「元祐」話語在民國時期仍作為「低音」存在於一部分知識分子中。陳寅恪在悼念王國維時,以「元祐党家」相許,[104] 並自認為「思想囿於鹹豐同治之世,議論近乎湘鄉南皮之間」,[105] 晚年更自承「餘少喜臨川新法之新,而老同涑水迂叟之迂」,[106] 凡此均可見元祐話語實已成為近代保守主義的一部分。要而言之,易代之後,不管是作為文化符號還是學術資源,起於同光清流的「宋代」意識與話語都深深地嵌入了民國學術與文化思想的新形態內,[107] 嚴復以宋代為「中國所以成於今日現象者」之關鍵,[108] 陳寅恪以「華夏民族之文化」「造極於趙宋之世」,而以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後的民國學術為「可一言蔽之曰,宋代學術之復興,或新宋學之建立是已。」[109] 凡此皆折射出同光清流的宋代話語。[110] 而民國時人視其所處時代如「五代」,[111] 也繼承著同光清流對鹹同以降世局的整體觀感。大致可以說,1861年以來的「同治」話語,不僅影響著晚清民國的政治格局與走向,也塑造著民國新學術與文化的演變脈絡。在此意義上,同光與民國,實具有多層次的複雜關聯。

 

陳寅恪(1890-1969)

 

注釋:

 

[1] 芮瑪麗(Mary ClabaughWright)在整體展示「同治中興」的作品《同治中興──中國保守主義的最後抵抗(1862-1874)》(房德鄰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英文初版於1957年)中,注意到了中國政治傳統對晚清「中興」的方式與格局的影響,並在研究中相對平衡地探討清廷與京外督撫在這一「中興」時代所起的作用,不過她在敘述「中興」的具體過程時,仍多圍繞曾國藩等京外督撫展開。

[2] 林文仁:《南北之爭與晚清政局(1861─1884)──以軍機處漢大臣為核心的探討》,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年。

[3] 李文杰:《中國近代外交官群體的形成(1861─1911)》,三聯書店,2017年。

[4] 李文杰:《垂簾聽政、訓政、歸政與晚清的奏摺處理》,《近代史研究》2018年第2期。

[5] 李細珠:《晚清保守思想的原型──倭仁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年。

[6] 如段志強:《顧祠──顧炎武與晚清士人政治人格的重塑》,復旦大學出版社,2015年。

[7] 楊國強:《晚清的清流與名士》以及《甲午乙未之際──清流的重起和劇變》,均收入氏著《晚清的士人與世相》,三聯書店,2017年。

[8] 陸胤:《政教存續與文教轉型──近代學術史上的張之洞學人圈》,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年。

[9] 以筆者所見,從此一角度探討晚清政治思想的有巴斯蒂(MarianneBastid Bruguière):《晚清官方的皇權觀念》,《開放時代》2001年第1期。

[10] 楊聯陞:《國史諸朝興衰芻論》,《國史探微》,新星出版社,2005年,第16頁。

[11] 雍正去世後,乾隆奉遺命,以其叔父莊親王允祿、果親王允禮及大學士鄂爾泰、張廷玉為顧命大臣,組成「御前總理事務處」。結束居喪後,乾隆撤掉了這一臨時機構,恢復軍機處,以鄂爾泰、張廷玉等人為軍機大臣,兩位親王則被排除在外,從此形成了宗室不入軍機處的定例。嘉慶即位後曾用其兄成親王永瑆參與朝政,但又迅速投諸閒散,理由是「本朝自設立軍機處以來,向無諸王在軍機處行走者。正月初間,因軍機處事務較繁,是以暫令成親王永瑆入直辦事,但究與國家定製未符。」參見嘉慶四年十月二十二日上諭,鄭天挺編:《明清史資料》下冊,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114頁。此一定製在道光朝繼續實行,直到鹹豐時期開始出現鬆動。鹹豐三年,因為太平軍北伐,清朝面臨嚴重危機,故鹹豐不得不啟用其弟恭親王奕訢「在軍機大臣上行走」,但鹹豐五年,局勢一好轉,即尋機將其罷斥。

[12] 《清穆宗實錄》卷6,鹹豐十一年十月庚申。

[13] 李慈銘:《越縵堂日記》第3冊,廣陵書社,2004年,第1976頁。 

[14] 曾國藩即奏請新即位的幼帝「近法世祖、聖祖衝齡繼序,匕鬯無驚,以答中外臣民之望。」參見曾國藩:《恭慰大孝折》(鹹豐十一年八月二十七日),《曾國藩全集》第3卷,嶽麓書社,2011年,第217頁。取法對象不僅包括順治,也包括同樣幼年即位的康熙。

[15] 《勝保奏請皇太后親理大政並簡近支親王輔政折》(鹹豐十一年九月二十八日),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清代檔案史料叢編》第1輯,中華書局,1978年,第100頁。以睿親王多爾袞為周公,為晚清人常用比喻,如陳其元即說:「本朝攝政睿親王,輔世祖定天下,有周公之功。」參見陳其元:《庸閒齋筆記》,中華書局,1989年,第263頁。

[16] 李慈銘:「今亦改元,蓋欲以法世祖也。」參見李慈銘:《越縵堂日記》第3冊,第1976頁。楊聯陞認為:「對中興的企望,在『同治』的年號裡,簡直就已表露無遺──那就說要『同於順治』。」參見楊聯陞:《國史諸朝興衰芻論》,《國史探微》,新星出版社,2005年,第16頁。 

[17] 何紹基:《三月二十三日恭紀》,《東洲草堂詩集》下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765頁。

[18] 高陽在其關於慈禧的頗具歷史考證性的小說中對此有貼切表述,他說:「這兩個字的妙處,只可意會,各有各的解釋。在太后看,是兩宮同治;在臣子看,是君臣同治;在民間看,是上下一心,同臻郅治。足以號召人心。」高陽:《慈禧前傳》,華夏出版社,2004年,第318頁。

[19] 榮祿曾向西方人解釋說,同治年號的含義是中外同治。參見楊聯陞:《國史諸朝興衰芻論》,《國史探微》,新星出版社,2005年,第16頁。此一時期列強(以英國為代表)對華亦由炮艦政策(gunboat policy)向協作政策(cooperativepolicy)轉變。這構成了同治之政的外部背景。

[20] 李慈銘:《越縵堂日記》第3冊,第1897頁。 

[21] 康有為在1889年回憶道:「當同治初年,危亂交乘,皇太后有怵惕之容,有厲精之氣,開誠心,布大度,用人不次,受諫如流,此中興所由來也。」參見康有為:《門災告警請行實政而答天戒折》(代屠侍御作),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1集,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年,第229頁。

[22] 李慈銘:《越縵堂日記》第3冊,第1897-1898頁。 

[23]《清穆宗實錄》卷6,鹹豐十一年十月丁巳。

[24] 對此局面,梁啓超在1901年評論道:「自發捻以前,漢人無真執政者。文文忠汲引沈文定,實為漢人掌政權之嚆矢。其後李文正、翁師傅、孫徐兩尚書繼之。雖其人之賢否不必論,要之,同治以後,不特封疆大吏漢人居其強半,即樞府之地,實力亦驟增焉。」參見梁啓超:《中國四十年來大事記》(一名《李鴻章》),《飲冰室合集》第4冊(專集之三),中華書局,1989年,第9頁。同光時期軍機處的構成方式,參見林文仁:《南北之爭與晚清政局(1861─1884)──以軍機處漢大臣為核心的探討》,第6、55頁。

[25] 此種安排的政治意圖,參見李文杰:《中國近代外交官群體的形成(1861─1911)》,第90─93頁。

[26] 典型如1867年,因為西方各國公使覲見問題,清廷詔諭各省督撫陳述意見。此事始末,參見尤淑君:《賓禮到禮賓──外使覲見與晚清涉外體制的變化》,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年,第173─183頁。

[27] 蔣琦齡聲明,以之為首策,是因為「目前之務,孰有切於此者乎?臣之所謂端政本者,此也。」蔣琦齡:《進中興十二策疏》,《空青水碧齋詩文集》上冊,廣西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28頁。

[28] 蔣琦齡:《進中興十二策疏》,《空青水碧齋詩文集》上冊,第27頁。

[29] 蔣琦齡:《進中興十二策疏》,《空青水碧齋詩文集》上冊,第31頁。

[30] 蔣琦齡:《進中興十二策疏》,《空青水碧齋詩文集》上冊,第43頁。

[31] 蔣琦齡:《進中興十二策疏》,《空青水碧齋詩文集》上冊,第34─35頁。

[32] 蔣琦齡:《進中興十二策疏》,《空青水碧齋詩文集》上冊,第44頁。

[33] 李鴻章:《復出使德俄和奧國大臣洪》(光緒十五年正月十五日),顧廷龍、戴逸主編:《李鴻章全集》第34冊,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年,第498頁。

[34] 蕭一山:《清代通史》卷3,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507頁。

[35] 轉引自吳相湘:《晚清宮廷實紀》,臺北正中書局,1988年,第88頁。

[36] 同治四年三月十六日諭旨:「恭親王著即加恩仍在內廷行走,並仍管理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此後惟當益矢慎勤,力圖報稱,用副訓誨成全至意。」參見《清穆宗實錄》卷133,同治四年三月辛亥。

[37] 同治四年(1865年)四月十四日諭旨:「恭親王著仍在軍機大臣上行走,毋庸複議政名目,以示裁抑。」參見《清穆宗實錄》卷136,同治四年三月戊寅。

[38] 關於此事的敏感性,可舉一京外之例。1865年,曾國藩在南京主導刊刻了《船山遺書》,其中《讀通鑑論》卷7《後漢安帝》中刊落「母后臨朝」字樣,《宋論》卷7《哲宗》中「後一日不亡,帝一日不得親政」,則僅餘「帝一日不得」五字。參見舒士彥:《點校例言》,王夫之:《宋論》,中華書局,2011年,第1─2頁。此時垂簾之政已成立四年,而忌諱仍存。

[39] 轉引自吳相湘:《晚清宮廷實紀》,第53頁。輔政八大臣以同治帝名義駁回此請的理由就是「我朝聖聖相承,向無皇太后垂簾聽政之禮。朕以衝齡仰受皇考大行皇帝付託之重,御極之初,何敢更易祖宗舊制。」參見吳慶坻撰,張文其、劉德麟點校:《蕉廊脞錄》,中華書局,1990年,第17頁。

[40] 《勝保奏請皇太后親理大政並簡近支親王輔政折》(鹹豐十一年九月二十八日),《清代檔案史料叢編》第1輯,第100頁。

[41] 周祖培囑李慈銘編纂《臨朝備考錄》事,見後者日記:「當國有議請母后垂簾者,屬為檢歷代賢后臨朝故事。予隨舉漢和熹(和帝後)、順烈(順帝後)、晉康獻(康帝後)、遼睿知(景宗後)、懿仁(興宗後)、宋章獻(真宗後)、光獻(仁宗後)、宣仁(英宗後)八後,略疏其事跡,其無賢稱者亦附見焉,益為考定論次,並條議上之。」參見李慈銘:《越縵堂日記》,第1890頁。「垂簾之事,予曾撰《臨朝備考錄》一書,採擇漢代以來可為法者,而痛論近日之事勢有不得不行者於後。屬叔子以貽商城,慫惥上之。商城亦心動。」參見李慈銘:《越縵堂日記》,第1970頁。

[42]《清史稿》卷390《賈楨、周祖培、朱鳳標、單懋謙傳》。

[43] 龔自珍稱引「江南生」語。參見龔自珍:《江南生〈橐筆集〉序》,《龔自珍全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205頁。

[44] 王先謙後來評論道:「國朝力懲前弊,列聖以來,以社會與朋黨二者為世切戒。故朝野清明,為往古所未有。光緒初,中朝士夫頗有清流品目,朋黨萌芽焉。」參見王先謙:《群論》,《王先謙詩文集》,嶽麓書社,2008年,第14頁。且同治朝對所謂「康乾綱紀」的違反,莫過於兩宮的垂簾之舉,清流對此視而不見,而集矢於各督撫,其立言基礎似正而實譎,自然不能令人心服。

[45] 光緒帝以旁支入繼引發的君統繼受疑問以及相關的政治討論,參見張壽安:《十八世紀禮學考證的思想活力──禮教論爭與禮秩重省》,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210─221頁。

[46] 事實上,由於光緒無子,宣統又是幼年登基,母后(慈安、慈禧、隆裕)垂簾與親王輔政(恭親王奕、醇親王奕譞、載灃)都長期化了,從庚申至辛亥,歷時半個世紀,直到清朝滅亡前夕才最終結束。

[47] 典型如文彥博1071年廷對宋神宗時主張「與士大夫治天下」,程頤解《尚書·堯典》「克明俊德」句為「帝王之道也,以擇任賢俊為本,得人而後與之同治天下。」以上兩則表述以及對此問題的全面闡述,參見餘英時:《朱熹的歷史世界──宋代士大夫政治文化的研究》上冊,三聯書店,2004年,第210-230頁。程頤就是「元祐正人」之一。

[48] 蔣琦齡:《進中興十二策疏》,《空青水碧齋詩文集》上冊,第29頁。宣仁高太后甚至有「女中堯舜」之稱。

[49] 清朝士大夫本有以清代賢后比擬北宋宣仁高太后的先例,如孝惠章皇后(順治妻,後上尊號為仁憲皇太后)去世,即被哀悼為是「女中堯舜失宣仁」。參見楊鍾羲撰集、劉承幹參校:《雪橋詩話餘集》,北京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1頁。這也有助於將晚清「同治」之政比擬為北宋「元祐」之政。北宋「元祐」之政的誕生過程及其政治文化,參見方誠峰:《北宋晚期的政治體制與政治文化》,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1─58頁。

[50] 鄧小南在探討北宋政治文化的形成時,以章獻劉皇后為例,簡要闡明了女主臨朝對士大夫政治的影響。她說:「劉後的稱制,從某種意義上講,正為北宋士大夫政治的長養成熟提供了機會。面對位於至高點上的太后,朝中文武仿佛有著更為充分的自信。」「正是在真宗末年到仁宗初年這段太后稱制的『非常時期』,醞釀成就了北宋王朝正常的統治秩序。」參見鄧小南:《祖宗之法──北宋前期政治述略》,三聯書店,2014年,第361、366頁。這一論述亦可用以分析同光清流與慈禧的關係。

[51] 朱維錚在論及晚清政局時,認為帝後與宮府間的矛盾為清流的諫議提供了空間,而清流的活躍則與慈禧的刻意優容有關。參見朱維錚:《「尸諫」》,《音調未定的傳統》,遼寧教育出版社,1995年,第217─218頁。

[52] 如王柏心論庚申之變,即說:「女中堯舜今復覩,夙駕還宮衛衝主。改元同治中興期,詔下雷霆赫斯怒。」參見王柏心:《百柱堂全集》卷21,《續修四庫全書》第1527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348頁。董平章論同治之政,則說:「守經何似且從權,傳子誰能更與賢?負扆嗣君方出日,垂簾聖母共瞻天。中興政況元公輔,大賚恩還薄海宣。試把史評稽趙宋,女中堯舜祚長延。」參見董平章:《秦川焚餘草》卷5,《續修四庫全書》第1537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186頁。嚴辰《同治聖德詩錄》十六首中有「女中堯舜今真見,宋室宣仁那足當。」參見孫雄輯:《道鹹同光四朝詩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65頁。陳作霖在《恭擬慈禧皇太后七十萬壽賀表》中亦有「宋後垂簾,召碩輔以諮故實」,「女中堯舜,負斧扆以合符」。參見陳作霖:《可園文存》卷13,《清代詩文集彙編》第736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113頁。                                                           

[53] 甚至見於對兩宮(尤其是慈禧)不那么正面的評述中。如葉昌熾在日記中以「宣仁專制」指代慈禧專權。參見葉昌熾:《緣督廬日記》第4冊,江蘇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2264頁。張謇哀悼幽囚瀛臺直至去世的光緒帝,亦有「八載瀛臺住,含辛為國屯。何知天子貴,猶藉庶民伸。疑病頒方劇,遺書作憲真。瞻天更無語,先盡侍宣仁。」參見李明勳、尤世瑋等主編:《張謇全集》第7冊(詩詞、聯語),上海辭書出版社,2012年,第138頁。均以宣仁指稱慈禧。

[54] 翁同龢紀念館編、朱育禮校點:《翁同龢詩詞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80頁。

[55] 陳作霖:《可園詩存》卷16,《清代詩文集彙編》第736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238頁。

[56] 胡聘之:《孝欽顯皇后輓詞(二首)》,《道鹹同光四朝詩史》,第83頁。

[57] 陳寶琛:《恭挽孝欽顯皇后》,《道鹹同光四朝詩史》,第89頁。

[58] 徐凌霄、徐一士:《凌霄·一士隨筆》,臺北文海出版社,1979年,第562頁。

[59] 沈曾植後來說:「乙、丙之際(指1885、1886年),其時中興耆碩多在朝,金甌無缺,士大夫志氣昌昌,有唐元和、宋元祐觀,願其自憤於功名,學術風聲,亦往往以唐宋諸賢為識志。」參見沈曾植:《濤園記》,王元化編:《學術集林》第2卷,上海遠東出版社,1994年,第12頁。

[60] 張佩綸:《謝授翰林院侍講呈》(光緒七年八月二十九日),《澗於集》,臺北文海出版社,1967年,第181─182頁。張佩綸在1884年因甲申戰敗遭罷斥,樊增祥即安慰他:「終然蘇軾感宣仁」,「早晚君王起舊人」。參見樊增祥:《樊山集》卷13,《清代詩文集彙編》第762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297頁。

[61] 張之洞:《遺折》(宣統元年八月二十一日),苑書義等主編:《張之洞全集》第3冊(奏議·電奏),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1824頁。

[62] 清流以元祐諸人自擬的更多例證,參見陸胤:《政教存續與文教轉型──近代學術史上的張之洞學人圈》,第249─252頁。

[63] 陳夔龍:《松壽堂詩鈔》卷7,《陳夔龍全集》上冊,貴州民族出版社,2013年,第206頁。

[64] 李鴻章:《復蓮池書院山長吳》,《李鴻章全集》第36冊(信函八),第110頁。

[65]《宋史》卷242《列傳第一·后妃上》。

[66] 參見乾隆:《書程頤論經筵札子後》,《乾隆御製詩文全集》第10冊,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3年。

[67] 章太炎後來評論道:「迄於載湉嗣位,醜聲起於宮掖之間,李鴻章擁兵於外,朝士譁然,皆謂其有異志。梁鼎芬以劾李鴻章罷官,朱一新以言李蓮英廢黜,天下冤之。」參見章太炎:《箴新黨論》,《章太炎全集·太炎文錄初編》,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300頁。

[68] 張之洞《學術》詩自注。其詩云:「理亂尋源學術乖,父讎子劫有由來。劉郎不嘆多葵麥,只恨荊榛滿路栽。」詩與注均見《張之洞全集》第12冊,第10559頁。張之洞1881年外放後,曾於1884年入京陛見,故此詩當為對甲申年後二十年局面的追憶。此點承陸胤兄提示,謹致謝意。

[69] 雖然名義上的皇帝是光緒,他也掌握著一些位階較低的權力,但最終決策權在慈禧手中,即使在她1888年「歸政」後仍是如此。光緒親政後慈禧保持自身權力的方式,參見茅海建:《戊戌政變的時間、過程與原委》,《戊戌變法史事考》,三聯書店,2005年,第10─38頁。

[70] 康有為:《我史》,《康有為全集》第5集,第73─74頁

[71] 康有為在1888年後甘冒政治風險,不斷上書光緒帝呼籲變法,實視光緒為當代宋神宗,而努力尋求王安石般君臣遇合的機會。另外,這一觀點並非僅限於京中新進清流,甚至連張佩綸到1889年也開始主張「宋之為宋,因陋就簡,文武酣嬉,即不用介甫,而前如慶曆,後如元祐,皆史之所推為主聖臣賢者,實則一味粉飾敷衍而已,不足雲治世也。宋之亡,自亡於哲、徽、京,惇,不得咎介父也。」以「元祐」之政為無用,並同情式的容納「熙豐」式的「大有為」。參見張佩綸:《澗於日記》,臺灣學生書局,1966年,第672頁。上一代「元祐諸賢」開始出現分化。

[72] 瞿兌之:《杶廬所聞錄·故都聞見錄》,山西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84頁。

[73] 張謇:《四川忠縣秦太公墓表》,《張謇全集》第6冊,第509頁。

[74] 多有同光京師士大夫參與修纂的《清史稿》,在《德宗本紀》末尾的論贊中說:「德宗親政之時,春秋方富,抱大有為之志,欲張撻伐,以湔國恥。已而師徒撓敗,割地輸平,遂引新進小臣,銳意更張,為發奮自強之計。」參見《清史稿》卷24《德宗本紀》。

[75] 張之洞:《新舊》,《張之洞全集》第12冊,第10553頁。

[76] 李宗侗、劉鳳翰編著:《李文正公鴻藻年譜》上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1年,第356頁。

[77] 陳三立:《崝廬牆側有蜀葵數株戲賦》,李開軍校點:《散原精舍詩文集》上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71頁。陳寅恪有「當日英賢誰北鬥,南皮太保方迂叟」之句,亦以張之洞為當代司馬光。參見陳寅恪:《王觀堂先生輓詞(並序)》,《陳寅恪集·詩集》,三聯書店,2001年,第13頁。

[78] 張之洞:《勸學篇》,《張之洞全集》第12冊,第9747頁。

[79] 《清德宗實錄》卷418,光緒二十四年四月乙巳。

[80] 「國是」概念在宋代政治中的重要性與含義,參見餘英時:《朱熹的歷史世界──宋代士大夫政治文化的研究》上冊,第251─289頁。

[81] 康有為:《日本變政考》,《康有為全集》第4集,第108頁。

[82] 轉引自孔祥吉:《戊戌維新運動新探》,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年,第80頁。孫家鼐亦有類似見解。陸胤認為「孫家鼐深知梁啓超『編輯功課書』的本意,譬之王安石頒布《三經新義》,更與張之洞方面的觀察若合符契。」參見陸胤:《政教存續與文教轉型──近代學術史上的張之洞學人圈》,第164頁。

[83] 葉昌熾:《緣督廬日記》第5冊,第2686頁。可能是不願授政敵以柄,康有為並未在戊戌時期公開以王安石自命。戊戌變法失敗後,康有為在1900年說:「觀從古變法之舉,皆出於大有為之君……有神宗而後有王安石。未見無英武神聖之君,而能成變法立治之規模者也。」參見康有為:《張之洞誅捕新黨論》,《康有為全集》第5集,第318頁。康門弟子徐勤在為《戊戌奏稿》(1911年出版)所做的序中,更將此點公開挑明,謂康有為「一旦起芒屨,整冠裾,明良相得,魚水君臣,蓋自宋世來,人士以經術文學為人主敬信,諫行言聽,大變舊法者,自王安石以後,未有其比也。」參見徐勤:《〈戊戌奏稿〉序》,黃彰健編:《康有為戊戌真奏議》,中華書局,1974年,第437頁。

[84] 轉引自茅海建:《戊戌年張之洞召京與沙市事件的處理》,《戊戌變法史事考》,第211頁。

[85] 曾廉:《應詔上封事》,翦伯贊等編:《戊戌變法》第2冊,神州國光社,1953年,第499頁。

[86] 陳懷撰、胡珠生點校:《清史兩種》,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6年,第284頁。

[87] 此為《清史稿·穆宗本紀》末尾論贊中語。參見《清史稿》卷22《穆宗本紀》。

[88] 閻鎮珩:《六典通考》卷101,《續修四庫全書》第759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467-468頁。本書初刻於1903年。

[89] 梁啓超:《王荊公》,《飲冰室合集》第5冊(專集之二十七),第173頁。

[90] 梁啓超:《王荊公》,《飲冰室合集》第5冊(專集之二十七),第160頁。

[91] 梁啓超:《王荊公》,《飲冰室合集》第5冊(專集之二十七),第159頁。

[92] 陳步編:《陳石遺集》上冊,福建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181頁。

[93] 張達驤:《張之洞軼事》,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湖北省武漢市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張之洞遺事》(《武漢文史資料》1986年第1輯,總第23輯),第22頁。

[94] 值得對照的是,翁同龢門生則將他視為當代歐陽修與司馬光:「有宋名臣,以文學政事顯者,曰歐陽修,日司馬光。求之近今,足與媲匹者,其惟吾師翁文恭乎。雖然,吾讀《宋史》,未嘗不嘆二公遭際之隆,而悲吾師之獨厄也。」參見張元濟:《影印稿本〈翁文恭公日記〉跋》,《張元濟全集》第10卷,商務印書館,2010年,第114頁。

[95] 張之洞:《李文正故宅》,《張之洞全集》第12冊,第10555頁。

[96] 此一否定熙豐新法的政治意識在廢科舉前最後一科(甲辰科)會試中仍有體現。會試試題有「諸葛亮無申商之心而用其術、王安石用申商之實而諱其名論」。參見法式善等撰:《清秘述聞三種》下冊,中華書局,1982年,第1002頁。

[97] 孫洪伊等:《國會代表請願書》,張栴、王忍之編:《辛亥革命前十年間時論選集》第3卷,三聯書店,1977 年,第594頁。

[98]《宣統政紀》卷3,光緒三十四年十一月丙午。

[99]《宣統政紀》卷3,光緒三十四年十一月壬寅。

[100] 1912年,在南北雙方壓力下,隆裕太后不得不同意清帝遜位,楊鍾羲即感嘆道,清季宮闈多故,內外離心,「孝定景皇后(即隆裕太后)……雖有明德之母儀,宣仁之明睿,庸有濟乎!」參見楊鍾羲撰集、劉承幹參校:《雪橋詩話三集》,北京古籍出版社,1991年,第550頁。

[101] 陳寅恪:《俞曲園先生〈病中囈語〉跋》,《陳寅恪集·寒柳堂集》,第164頁。

[102] 代表性的言論見於郭嵩燾、薛福成與王韜等人。對此問題的一個簡要分析,參見佐藤慎一:《近代中國的知識分子與文明》,劉嶽兵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238─240頁。

[103] 如梁啓超在戊戌變法失敗後,再論明治維新,即認為「其最大關目,則不過定君權使有限,伸民權使同治而已。」參見梁啓超:《答某君問德國日本裁抑民權事》,《飲冰室合集》第2冊(文集之十一),第54頁。

[104] 陳寅恪《王觀堂先生輓詞(並序)》中有雲「元祐党家慚陸子,西京群盜愴王生」。參見《陳寅恪集·詩集》,第17頁。另外,他「昔年康更生先生(有為)百歲紀念,因感吾家與戊戌政變事,曾為賦一律」,其中有雲「看天北鬥驚新象,記夢東京惜舊痕。元祐党家猶有種,江潭騷客已無魂」。參見陳寅恪:《寒柳堂記夢未定稿》,《陳寅恪集·寒柳堂集》,第185頁。

[105]  陳寅恪:《馮友蘭〈中國哲學史〉下冊審查報告》,《陳寅恪集·金明館叢稿二編》,第285頁。

[106] 陳寅恪:《讀吳其昌撰〈梁啓超傳〉書後》,《陳寅恪集·寒柳堂集》,第168頁。

[107] 對這一問題的探討,參見羅志田:《「新宋學」與民初考據史學》,《權勢轉移──近代中國的思想、社會與學術》,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以及桑兵:《民國學人的宋代研究及其糾結》,《學術江湖──晚清民國的學人與學風》,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7年。兩文均側重於學術層面。

[108] 嚴復:《與熊純如書》(1917年4月26日),王栻主編:《嚴復集》第3冊,中華書局,1986年,第668頁。

[109] 陳寅恪:《鄧廣銘宋史職官志考證序》,《陳寅恪集·金明館叢稿二編》,第277頁。

[110] 當然,在中國之外,還有以內藤湖南為代表的京都學派所提出的「宋代近世說」,以宋代為整個東洋「近世」文明的起點。但京都學派與同光清流及其學術與政治後繼者有何關係,筆者尚未得其要領,亦乞方家賜教。

[111] 參見羅志田:《五代式的民國──一個憂國知識分子對北伐前數年政治格局的即時觀察》,《亂世潛流──民族主義與民國政治》,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

 

(作者單位:中國人民大學歷史學院。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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