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登伯格曾經寫下這樣的詩句:「你如果心情憂鬱,不管是為了什麼,去咖啡館!你所得僅僅四百克郎,卻願意豪放地花五百,去咖啡館!你仇視周圍,蔑視左右的人們,但又不能缺少他們,去咖啡館!」
花神咖啡館(Caféde Flore)位於巴黎第六區聖日耳曼大道和聖伯努瓦街轉角
關於「蔑視左右的人,又不能缺少他們」,另外一位「咖啡中心」的常客阿爾弗雷德·波爾加(Alfred Polgar)這樣寫道:「咖啡館裡大部分的人,對世人的厭惡,與對世人的渴望同樣強烈,想要獨處,卻需要有伴來獨處。」如今「咖啡中心」的許多桌子都豎著一個桌臺牌,標示哪些名人曾經在這裡坐過,你在這裡喝上一杯咖啡,就有個著名人物伴你獨處。
拉羅咖啡館(Café Lalo)位於美國紐約上西區,曾在電影《電子情書》中出現
「咖啡中心」的飲品單子上名目稍顯複雜,除了摩卡、卡布奇諾、Espresso外,有Melange,這是一半咖啡加一半攪拌熱牛奶,Kaiser Melange是咖啡加生奶油加一個雞蛋黃,Mazagran是冰咖啡加冰塊加黑櫻桃酒,Kaffee Amadeus顯然和莫扎特有關,是咖啡加奶油加莫扎特酒。我挑了一杯「咖啡中心咖啡」,也就是店裡的招牌咖啡,是咖啡加杏仁酒加奶油,有一句咖啡名言:「只有愛爾蘭咖啡能在一小杯裡提供四種食物元素——咖啡因、酒精、脂肪、糖。」我這杯招牌咖啡裡也有了這四種東西。早上的「咖啡中心」坐了八成滿,店裡依然有報紙架子,提供各種報紙看,不少人是來吃早點的,一份麵包加一杯咖啡,這和我們早上吃豆漿油條是一個意思。從本質上來說,咖啡也是一種豆漿,咖啡本是一種漿果,去除果肉之後剩下咖啡豆,研磨成粉,再用各種手段做出「咖啡豆漿」。在旅行的時候,我們會去拜訪一家著名的咖啡館,想像文人墨客在這裡聚會的情景,但我們喝咖啡的時候,會注意咖啡油脂是否呈現桔黃色,會看奶泡是否細膩,會留意苦味與酸味、醇厚度的平衡。
從維也納到蘇黎世,自然要去著名的Odeon咖啡館看一看。這家咖啡店就在蘇黎世湖邊,列寧流亡瑞士時經常在這裡下棋,他看不上瑞士貪圖安逸的小市民氣息。這裡的著名客人還有愛因斯坦和流亡於瑞士的詹姆斯·喬伊斯,有旅遊指南說,達達主義發祥於這間咖啡館,實際上,「一戰」期間在蘇黎世躲避戰亂的藝術青年更多是在附近的伏爾泰酒館聚會。Odeon咖啡館正在準備慶祝自己開業100年,在這裡喝上一杯之後,我打算步行到伏爾泰酒館去,沒走出20米,就看到一家陰魂不散的星巴克。按照歐洲人的看法,星巴克提供的是平庸的咖啡,資本的味道比咖啡的味道要濃重,但歐洲的咖啡館就能提供更好的咖啡嗎?以「四隻貓」、「咖啡中心」和Odeon咖啡的價格來說,它們都要比歐洲咖啡的平均價格高一些,這塊附加值就是所謂咖啡的「文化意義」,在畢卡索、茨威格、愛因斯坦喝過咖啡的地方喝上一杯,就要多付出一個到兩個歐元。我們想從一杯咖啡中喝到什麼呢?
甘布林路斯咖啡館(caféGam-brinus)位於義大利那不勒斯
咖啡極客評論說,義大利有好的咖啡調配師,但沒什麼好的咖啡豆,許多咖啡店就是用Lavazza咖啡粉來做咖啡,那些大型連鎖店有新鮮的咖啡豆,但卻沒有好的咖啡師。英國《智識生活》雜誌最近一期介紹了幾家好咖啡店,倫敦的Monmouth Coffee Company,紐約的La Colombe Torrefaction,墨爾本的Brother BabaBudan,柏林的Bonanza Coffee Heroes。文章說,咖啡館的發展有三次浪潮,第一次浪潮是「二戰」之後,人們從緊縮的經濟形勢下舒展開來,各種咖啡店遍地開花;第二次浪潮是90年代星巴克為代表的連鎖店的大規模擴張;第三次浪潮是現在許多新型咖啡店開業,尋求各種變化。作者對紐西蘭、澳大利亞的咖啡店讚許有加,但對巴黎的咖啡館沒什麼好評。作者感嘆,現在咖啡指南不好寫,因為故弄玄虛的術語太多,Skinny Latte with Wings,這就是打包帶走的低脂肪脫脂牛奶的拿鐵,此外還有FlatWhite、ShortBlack、Microfoam等等,什麼時候咖啡不這樣小題大做故弄玄虛了,那興許就是咖啡的第四次浪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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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康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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