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早晨剛6點過,大弟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姐,我們實在是不知怎麼辦了?丫丫已在床上躺了兩天沒起床了,不吃不喝,一直睡。8/28日就到開學時間了。她突然說不上學了。我和她媽媽兩人哄也哄了,罵也罵了,這個假期她都是晚上通宵玩遊戲,白天整天睡覺。怎麼說都聽不進去。她媽媽一生氣,把她手機給沒收了,她就躺床上不起來了。你看要怎麼辦啦?」
聽著大弟的描述,我心裡也一陣難過,16歲的侄女,去年因中考成績差,沒考上高中,只得去讀了職高,就希望她能好好學門技術,畢業後找個工廠踏踏實實的上班就行了。這才讀了一年就不讀了,也不能天天在家玩遊戲靠爸媽養著吧。我回了大弟,今天將她帶過來我家裡吧,我找孩子好好聊聊。
我於是馬上起床去菜市場,買了侄女愛吃的菜。回家就打電話問大弟,侄女是否願意來?得到的答案是否定,根本就不理大弟,他說什麼都不回應。我只得說那我過去接她吧。
當我推開侄女的房門,推醒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睡著的侄女。只見她滿身的疲憊,雙眼浮腫且像要眯成一條縫,全身軟綿綿的,哪有少女那種該有的活力與陽光。我將她拉起來坐著,讓她清醒了一會兒,我才說:」你看姑媽,因常坐辦公室,很少運動和走路,你們住在6樓又沒電梯,這樓梯爬的,差點要了我的老命,我現在還氣喘不過來,胸悶,雙腿發軟。你今天要是不起床,我就心塞了。」
侄女抬頭看了我一眼,有點不好意思了。我接著說:「姑媽今天一早就去買了海鮮回來,再跑過來親自接你去吃,你肯賞臉的吧?有沒有最漂亮的衣服,我遞給你?」「我自己找衣服吧。」侄女終於說了第一句話。我則走出房間順手關上房門。
等她梳洗完畢,大弟一家4口隨我一起回到了我家。老公已將我買回的菜,海鮮做好擺了一桌子。侄女吃得很少,這麼多菜,只吃了和鮑魚一起清蒸的粉絲,還吃了一點瘦肉絲,一瓶果汁也只喝了一半,就放下筷子坐沙發上去了。看得出情緒還是很低落,食慾也不好。老公試著問了一句:「丫丫,聽說你不打算上學了?」「嗯,不想上了,上學也學不到什麼東西。」我打斷他們的話,對弟媳說:「你將手機還給丫丫吧,她能處理好作息時間的,你們下午不是還有事要忙嗎?吃完飯就去忙你們自已的事吧,倆孩子都先放在我家裡玩,晚上來接。」
我將大弟和弟媳催出了家門。侄女將手機打開,看了一下微信,QQ等,兩天沒動過的手機,可能有許多消息沒看吧。又打開網頁瀏覽了一下。就放下手機走進了我兒子的房間,兩個年紀相差不大的人開始聊了起來。我兒子今年讀高二,也是還有一天就開學了。我也不想知道他們聊什麼,只要侄女肯開口說話,願意與人交流,就問題不大。我放心的午睡去了。
下午我睡完午睡看到侄女與7歲的侄兒兩個在沙發上打鬧,有說有笑的吃著零食。我走過去,很正式的跟侄女說:「我想和你很正式的聊聊,可以嗎?去我房間談?」侄女順從的站了起來,侄兒也要跟過來,侄女讓他在客廳呆著,不準跟過來。
我們倆都盤腿坐在床上,我問侄女:「不想上學,後面的打算是什麼,我幫她參考一下。」侄女回答說:「我想開網店,上學根本沒有認真的上課,也學不進去什麼知識,一個學期一萬多的學費,完全是浪費錢。爸媽做那點小生意不容易,今年因為疫情,他們倆天天在家念叨,要破產了。我不讀書了,多少可以省點學費。我開網店又不要什麼成本。能養活我自己就行。」我聽著侄女一句句慢慢的吐出的話,心想孩子想法也沒有什麼不對,看來大弟和弟媳倆人的教育方式,自己的處事方式都有問題。
我慢慢和侄女分析:「你要開網店,打算賣什麼,怎麼申請平臺,怎麼拿貨,怎麼結算貨款,你的從業經驗是什麼,從哪裡學來的?」侄女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我接著說:「你看,你就像一張白紙,任何的經歷經驗都沒有,就想著自己創業開網店,從何處著手呢?我的建議,至少先找一家網店,看別人是否招工,你去上班學習,學會這一整套的模式再自己出來創業是不是靠譜一點。你目前16歲,屬未成年人,現在找任何工作,都必須籤勞動合同,必須買社保,不然招工企業就是違法,要受到處罰。你認為哪家企業或工廠公司敢錄用你呢?」侄女低下了頭,說:「為什麼要籤勞動合同,可以不籤呀,我們去年學校周六周日還組織我們去工廠實習,體驗了流水線工人的工作。兩天的工資工作完就付給我們了,不也沒籤合同?」「你怎麼知道沒籤呢,只不過是你們學校出面籤的集體實習合同,沒籤到你們個人而已,且你們只是去體驗,又不是長期上班,是吧?長期上班,籤勞動合同是保護勞動者的,萬一有工傷糾紛,薪資糾紛,都可以通過勞動合同來維權,對你有用有利的合同,你卻要放棄不籤?你上班辛苦掙的錢,因沒合同可以不付你工資,你都沒處去喊冤。」侄女似乎懂了一些,低著頭不說話。
我接著給她分析:「一個初中畢業生,沒有任何技能的人,要在社會上立足養活自己有多難,後續將面臨著多麼難的生活。父母有一天終將離你而去,當你必須得依靠自己的雙手勞動才能有口飯吃,有衣穿時,你就明白了生活的艱辛,但那時後悔已晚了。在學校學不到知識,只是你自己的感受,是的,我們學的語文,數學,職業理論,看起來確實沒有用處,可是,這些基礎知識是在教你們怎麼溝通,怎麼在社會生存,教給你們做人的道理,責任。如果實在是覺得老師講的課不感興趣,不想學,那你就自己在網上買來你認為有用,有興趣的書,自己學習,好好利用餘下的兩年時間,學一點實操技能,是否可行呢?再說了,學費貴是你父母要解決的事,他們養了你,就要對你的成長和教育負責,不是你要考慮的事情,他們倆有說不給你交學費嗎?沒有吧?你要操心的事情,是怎樣在學校多學點有用的知識,對得起這麼貴的學費。我認為,餘下這兩年幾萬元的學費,與你一輩子的困苦生活相比,誰輕誰重,你,及你爸媽都分得清吧。再退一萬步講,你就再上兩年學,畢業了拿個中職畢業證也比你拿個初中畢業證強吧,你覺得呢?」
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侄女一直低著頭聽著,似乎快要掉眼淚了。「姑媽相信你是好孩子聰明孩子,一定能聽進去這些話?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今晚就跟你爸媽說,明天一早早起送你上學報到,行不行?」「好吧,我明天去學校吧。」侄女終於鬆口了。我高興的抱了她一下,愉快的結束了談話。
相信我侄女的狀況不是個例,一定還有許多像她一樣想法及狀況的孩子,你們做父母的是怎麼處理的呢,歡迎留言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