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董湘蓮
那年,夏雪考取了本市重點高中並沒有高興,她第一天來到了陌生的班級,感到一切都很安逸。
一位美女老師來到講臺前,全班同學頓時鴉雀無聲注視著她,「同學們好!我叫李曉蓉 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班任。」接著老師滔滔不絕講了許多班級學習制度和紀律,邊說著她目光在同學每張臉上掃了一遍問:「我想看看同學們的特長,誰會彈鋼琴請舉手。」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陣子沒有一個同學舉手,老師又瞄了一眼教室裡的大鋼琴有點失望了。
此刻,夏雪忽然把手舉的很高,「老師我叫夏雪,我會彈鋼琴。」老師仔細端詳著女學生,她乾瘦的模樣閃著精明的大眼睛對她 說:「夏雪?你來給大家隨便演奏一曲吧。」
夏雪起身給老師行個禮「謝謝老師。」她來到鋼琴前坐姿優美,並彈奏了一曲悠揚而動聽的《媽媽多愛我》,這是夏雪自己譜寫的這首歌詞和曲子。她彈完曲子臉上並沒有顯露傲氣和喜悅,耳邊忽然響起了全班熱烈的掌聲。可是夏雪卻流著淚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的淚驚呆了老師和全班的同學……
夏雪從小就了解自己的家境,她的媽媽叫春子,多年前她在遙遠的山東來到煤城竟然嫁給一個三無戶夏興偉。家住的地方離礦山不算遠,小平房很簡陋土坯瓦蓋。房子雖然小,屋裡除了鋪蓋,鍋碗瓢盆,沒有什麼家當。
家裡的生活只靠夏興偉在煤礦下井掙些工資維持日子,春子和夏興偉婚後不久,家裡添了一個女娃,並給這個家帶來了不盡的歡樂。春子給娃起名字叫夏雪,因她出生的那刻窗外正飄落著滿天雪,所以,她媽媽也就叫她夏雪。
年復一年,一晃時間過得也很快,夏雪已經上小學二年級,媽媽知道孩子愛唱歌跳舞,讓她爸爸給夏雪花了一萬多元買回一臺鋼琴,90年代一個三無戶的家庭,給孩子買貴重的鋼琴讓鄰居都佩服的五體投地。為了孩子學鋼琴交學費,她爸爸買了一個毛驢,下了夜班趕著毛驢車到處收廢品,就這樣供夏雪讀書學鋼琴。多少個日日月月,每天早晚在他們簡陋小屋中傳出的是悠揚的鋼琴聲。
在平常的生活中,他們家突然沒有了鋼琴聲,四鄰互相猜疑後來才知道,夏雪的爸爸在井下受了工傷腰部骨折,那些日子經醫院治療根據傷況不能完全恢復了,他永遠站立不起來了,按醫生要求只好終生坐輪椅的。天啊?今後這日子咋過呀,春子得知消息像傻了一樣流著淚,她擦去淚又看一遍丈夫的CT報告單無可救藥了。
之後,夏雪的爸爸出院了,家裡的生活重擔全部壓在了媽媽的肩上。明知道夏雪的鋼琴還要學下去,靠爸爸的工傷費連生活都緊緊巴巴的,怎麼辦?春子和丈夫商量說:「你在家陪著夏雪學鋼琴,把毛驢車交給我吧。」丈夫看著春子有點不放心說:「夏雪把初級、中級、高級鋼琴學完,再考上中央民族音樂學院,沒有五十萬都下不來呀,你要知道都是有錢的家庭才學鋼琴啊。」春子聽了這話並沒有嚇住,她堅定的說:「我還年輕趕著毛驢再說吧!只要夏雪肯學習,我累死也讓她學鋼琴。」
從此,不管是早上還是晚上,這個簡陋小屋仍傳出了悅耳的鋼琴聲。夏雪的爸爸雖腿腳不好使了,可是還有隻兩手,他坐著輪椅在屋裡轉悠,可以給孩子和她媽媽做飯吃。
夏雪的媽媽一年四季,從早到晚不管風吹日曬在外收廢品,從一個漂亮年輕的媽媽卻變成了一個老太婆子模樣。
轉眼夏雪很快中學畢業了,考入本市重點高中,她知道媽媽辛苦挨累,她更是要加倍的努力學習文化課,鋼琴每一級考試不是一等獎就是優秀獎。後來班任老師了解夏雪的家境,給她在學校申請免費讀高中,夏雪幾年的刻苦學習,真的考上了中央民族音樂學院……
2020-1-22
【作者簡介】董湘蓮,筆名董東,原籍山東莒縣,黑龍江鶴崗人,哈爾濱文學院漢語文學專業畢業。自1985年開始,在《太陽》、《北方文學》、《青年文學家》、《黑龍江法制報》、《企業導報》等報刊,發表報告文學,小說、散文、民間故事、數篇,著有小說集《女人的故事》、《燭光集》文集、長篇歷史小說《礦山淚》著有《今日邊城名人傳記》、《夢非夢》文集,長篇歷史小說《山蒙蒙》等,現為黑龍江省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詩學會和黑龍江散文詩學會會員,黑龍江省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華文原創小說籤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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