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淑珍:翻譯《蝴蝶》的時候,我在想什麼

2021-03-02 沈浩波

 

 

沈浩波:丹麥詩人和翻譯家勞淑珍翻譯了我的長詩《蝴蝶》,在翻譯的過程中,她每翻譯一輯就給我發來一段文字,裡面有她向我提出的翻譯問題,更多的則不是在向我提問,而更是她翻譯過程中的心靈隨感,是她與《蝴蝶》的一場交流。翻譯家與被翻譯的作品、被翻譯的詩人之間進行了一場無需回答的對話。在我看來,這構成了一個獨特的文本。我將她分三次發給我的文字整理在一起,加了個標題,全文如下:

 

勞淑珍:翻譯《蝴蝶》的時候,我在想什麼

 


關於《蝴蝶》第一輯:

 

看來,要翻譯蝴蝶的話,也需要一點幫助。你如果忙的話,或者不願意,那麼沒事兒,可以不回答。或者,等到你再次浮現。

 

下面是我正在翻譯的過程中寫的思想,算是有點亂的,寫給自己,但是,你可能會喜歡,而且有機會改正我的錯覺。如果有什麼地方我完全不對,就說吧,沒問題。我在我的詩歌裡可能顯得比較脆弱發瘋,不過我的內心當然比石頭還硬。

 

好的,首先,特意感謝你,相信我能翻譯你這個瘋狂,充滿生機的詩(我不敢保管以後有出版的可能性,而你的詩之後起碼也刻在我這個讀者之心)。關於內容,第一輯好像沒有很大的問題

 

除了:

第42小節:琴,我翻譯成魯特琴行不行,我想你在這裡模仿了一個傳統的bard,troubadour。

第46小節:啊,是語法,我就是,你的意思——你真的是這樣說:當時的人生沒有經過什麼滄桑(既變亂?既前進?既進步?)(原:那時的人生什麼樣的滄桑沒有歷經)

 

第一輯的大部分焦慮其實來此詩的節律。下面說了好幾次。以及:我發現我從來沒有聽你朗誦?這樣你的聲音,沉默了(或者,換成我的那種女性尖叫,呵呵,可憐的你)。不過,有趣,你的身體也包括你的聲音在這裡其實完全消失了。很不下半身的,這樣一個沒有身體而且沉默的日常。上網,也找不到你的朗誦。或者,找到一個,但是肯定不是最好一個。起碼,希望不是你最好一個,要不,我會很失望。

 

——

 

啊,但是這首詩,可也有點像我爸爸(沈浩波註:丹麥當代著名的垮掉派詩人Peter  Laugesen)的那顆很著名的心。。。。(一顆又帥又酷又無所謂的甜,野蠻,樸素,的心)

 

——

《蝴蝶》第一輯:

天啊,你是一個賊好的詩人,小沈,原來也應該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啊。我這樣猶豫翻譯蝴蝶,好像有幾個原因。一,這首詩很男性的,二,同樣寫出我的心,三,有時考慮我為什麼愛這首詩?是因為我這個巨大的母愛逼我搶救每個受苦的孩子?是因為我這個賊女的內心渴望?是因為我看到自己那顆不良的心?到底是一首好詩嗎?我看不清。之所以,可能,是一首好詩吧。陳舊的,憂傷的浪漫滴滴的諷刺的怪詩,真正的monster。

17小節:問題一:我,作為一個外國女人,真的能翻以你那個美麗,髒、柔、幽默,浪漫男子漢的魂靈?這樣做不是有點。。。不合適?

19小節:有點類似於唐詩。。。呢

21小節:呃,這首詩怎麼越來越Folksong??? Slick rhythm

23小節:媽的,那個陳舊的節奏(或者是嚎叫性的drive嗎?是古老的詩歌嗎)是否越來越明顯?需要那麼堅固的節拍嗎?節奏慢慢越來越明顯嗎?真的像我爸爸那樣,陳舊而先鋒的folksong rhyme drive?那麼節拍——是重要?我爸爸說:不是,詩歌的節律是不能翻譯的,只有語言的意義能從一個語言搬到另一個語言。真的嗎????

24小節: 苦孩子,是吧。但我這個美女怎麼也能看到自己少年的孤獨和虐待?是的,我是在丹麥第二大城市的市郊裡長大了。屬於一個特別不一般的家庭。最貧窮的嬉皮垮掉充滿理想(信共產主義吧)的家庭。最良心的家長,最好心的爸爸,最有力的媽媽。他們都是好得不可以更好的。而每次遇到一個男人(我其實是一個比較美麗也比較聰明的少珍貴淑女)他說:呃,我還以為你是有點。。。(怎麼了?瘋狂?古怪?另類?到底怎麼了,我至今不知道)。或者他們會說一句:你爸又帥又酷。

29小節: 好的,那個很硬的節奏又消失了,現在就隨便性說往事。

32小節: 我的朋友,六十多歲的小提琴家,爬到我城市最高的摩天樓,跳下了。他是多麼快樂的一個男人,開了一個最小而無用的深綠色跑車。他好像原來也是一個詩人,帶黑色心靈的那種,不過我不知道。大家說我不需要為他傷心,他痛苦得活不了,但我,作為我,如果不是那麼懶,肯定。。。另外我很高興你是那種有力的詩人,起碼不用擔心你突然就受不了,決定消失。

33小節:媽的,我又就記得,上次翻譯到這裡還在想,這,是好詩嗎?太簡單的?一般的?過分的mocking?

 

幸好又變了

 

34小節:那個節拍,重要的嗎?這首詩,起碼第一輯,有兩種不一樣的節奏互相存在吧,一個是咚咚的,象個玩具,(帶來第二輯來臨的嚎叫嗎),一個是講故事的隨想。是這樣說?

36小節:我差不多也需要聽你朗誦一下,但是這樣也過分勤奮。我朗誦時,覺得,是緩慢的節奏,漫遊的波浪。浪漫的那種。然後突然發現,我甚至從來沒有聽你朗誦?! 呵呵,難怪我以我的聲音埋葬你的?!

37小節:我本人最大的問題:我的語言總是無意識的回到很明顯的節奏。這首詩暗示沈浩波原來也有那種毛病?上學時被逼近咚咚的節拍?抬頭望山月。靈魂深處鬧革命。有可怕的節奏,硬的節奏,快感的節奏。緩慢的節奏。節奏好像是生命的跳動。

37小節:原來你是一位不怕樸素的詩人吧,那麼那個過分甜蜜、讓我氣死的過分庸俗復舊頹廢(呃,他真的敢這樣寫嗎的意思),我找得對吧?不是一直在,只不過是偶爾突然出現的,在最口語性的隨寫裡突然出現的。

42小節:唐詩加傻逼,5腳,明確的,重要的嗎,不過我的丹麥語這裡是4腳。琴在這裡可以被翻譯成lute(魯特琴)?沈浩波是否在模仿一個troubadour (遊吟詩人)? 傻逼:是最base的一個詞吧?我每次翻譯,編者就要刪掉。。。甚至自己也不太喜歡用出口

43小節:不可避免地節律!甚至虐待他的口語!

 

好的,到這兒。第二輯一開始就帶著麻煩(麻將),等到下個星期再試一試。

 

問好,周末愉快。老鼠真

 

(沈浩波註:1.上面勞淑珍所提到的《蝴蝶》第一輯的各個小節,都根據於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所出版的《蝴蝶》單行本的那一被我刪節後版本,與中文網絡上所看到的版本不一樣。)

 

 

關於《蝴蝶》第二輯:

 

下面其實是我和你的詩的對話,已經不需要你這個人了吧。我作為翻譯家,一般和文學交流,甚者不太清楚你願意不願意聽到我和你的詩之間的親密話。不過,我就那麼的疼愛這首詩,同時有點迷惑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冷漠地翻譯它。如果你原來所寫的是一個很冷漠而高貴的詩,那麼我就完全誤讀了。這首詩,一開始讀就立刻進入我的身體。

 

上次寫了一句「不過,我的內心比石頭還硬」 ,真是的,我那顆心,簡直太甜膩,太過時,對不起啊,請忽略我所暴露的一切腐朽詞片。我就知道一讓我這顆心進入我這個拼命挖空的身體,麻煩就來了。更糟糕的是,我發現我的每一個丹麥語的詩句就那麼充滿我爸爸的碎片,星星點點的,在我詩歌裡變成sloppy endings, 很噁心,我這個模仿騙子也逃不了了。我不允許它進入。

 

(不過一個用ayahuasca脫離身體/語言的真實的意識流寫作(ayahuasca啊?糟糕的浪漫模仿心該閉嘴!),和一個反對浪漫革命語言的更冷漠的中國口語,日常語什麼的,要是混在一起,也可能是一個好的寫法,不?蝴蝶有沒有那種兩種口語的矛盾寫法?)

 

好的,現在可以看,我本來又模仿了你(幾萬次),同時模仿我爸。爸爸那個節奏,與我的身體節奏好像不同,而你的可能更接近,可以給我一個新的出發點嗎?充滿黑色的水(心閉嘴!)。我第一個真正重新寫詩的詩稿(除了滿頁的我就不是一個詩人,不會,不可能,不要,不允許,不行)是鸕鷀沉重地從水裡提身。還是我第一次好像成功地找到了一種什麼的,更合適的節拍,更婦女的,更成熟的,更複雜的,可能也更有趣,這我不太清楚。

 

是有趣的,吧,這個糟糕的生活,偶爾也是有趣的。

 

好的,進入蝴蝶第二輯

其實2019末已經翻譯過蝴蝶的大部分,然後放棄了,主要原因是因為沒有出版社,而且不太能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好作品。對我來說是非常好的,主要因為你寫得太另類了,但還是不太能確定他的。。。啊我就缺乏一個冷漠的眼光。

 

首先,上次你提到的關於古琴的那個故事,是很有用的。起碼把那個「傻逼」從一個一定是女的改寫成一個好像是男的竊聽者(同時把詩從臥室搬到綠色的島嶼)。所以如果有別的我找不到的你引用的典故,你可以提一下,可能讓我的譯文更好一些。


1

 

第49頁(指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出版的《蝴蝶》單行本第49頁,下同)

麻將是我完全不會,也不感興趣。沒辦法

 

胡成一段完整的人生 一段(詞彙來自麻將吧,只有一詞改了,寫的不是牌牆,而是生活 ,段section(walls)/winning hand的意思嗎?但是最後的詞換成人生)life is a gamble /life is a mess?/來歷不明?

 

推出一張」東風」完全不知道這原來是什麼意思。打麻將時,推出東風意味什麼。。。?

 

他是風中的人:沒有什麼麻將的含義吧,只不過是:he is the man in the wind 沒有引文,是吧

 

一條模糊的黑線——你所說的,是一種把你們聯合起來吧。(對,看下面,問題漸漸解決了)接近臍帶嗎?或者是讓你們分開的一種讓你們分開的的界線?或者可能更正確的在這裡需要不明一些,兩個都可以是吧?

 

白骨:白顏色在這裡到底重要嗎?白骨,還有第三輯的白雲,和藍天,其實在丹麥語,白骨,白雲,藍天的顏色都顯得多餘,不過,我好像還是有點捨不得。。。。is it more like –archaic? His white bones? Solemn archaic language??

 

阿好,先是一條黑線,以後是一根黑線。好的。不過丹麥語沒有量詞,那麼怎麼辦。那麼小的改變, 那麼敏銳的,好啊,寫得好。可以這樣做:從Streg (被畫的線 )到 Streng (接近臍帶/琴弦的線,電線,一排等)so that’s it

 

(第51頁)

從一支軍隊到一串蚱蜢——我簡直愛你那個黑色的憤怒——不過,一串蚱蜢,有什麼需要說明?沒有吧?小孩子去玩兒,南方人去吃的?

 

真的不好,這首詩是那麼的屬於我的身體,。。。啊,奇怪。另一種下半身感受,令我很羞的一種,我好像不喜歡的那種,憤怒快感,心下,另一個中心,腹部是吧。。。

 

(你可能不理解我,而你的寫作確實能(閉嘴,浪心))

 

那個節奏,碾的,是吧,金斯堡?沉重,拖延, pounding搖滾?(the hu搖滾隊?一無所有?)

 

它來自砍斫。。。。或者是Whitman?pounding

 

你到底屬於哪個傳統,啊?

 

chanting? 悲壯?Droning?

 

2

 

(52 頁)

洗刷記憶的水(Styx 或者,中國傳統好像也有這條河,不重要,只要自己知道就足夠)

Howl on

 

我從遙遠的時間之外:但為什麼之外??引用的嗎?或者chanting,rhytm?

 

不可避免地往前碾,坦克(不是坦克,是心臟下面的的那個beat,比爸爸更深的那個

 

滑稽戲。。。然後往後退是吧,脫離那個甜蜜可憐的小孩子,苦笑,笑自己,然後再往前走 (同時與我的大孩子談到蒙古喉嚨唱法以及幫助她縫製新的衣服,瞧我,什麼都可以做)

 

第53頁

 

Rhythm是非常非常明顯的?marching,啊不sliding,insistant沉重的肉體的拖/走,是我編造的還是真的是這樣黑色的具體的充滿質量的節拍(不是一個節拍,是sliding,grinding碾,滾)??

 

就是在這裡我突然發現沈浩波好像那麼的心疼他爸媽?這樣的真實也存在?他是那麼熱愛人是吧,那麼孤獨的孩子。然後我突然發現我這個冷漠的面容,是為了安撫我媽。她是那麼的擔心,一直擔心我活得很苦,所以我,為了安撫她,也當然成為那個很obedient女兒,結果讓她更不安,她好像知道我是假的。最近我——離她更近。因為——敢憤怒地深情,或者,更無所謂。

 

第52-53頁:

 

大飢餓,餓殍遍野,祖父的來歷,克格勃。。。又讓我擔心你。一個中國人到底有資格說出什麼?不是反動分子?那個黑色的節拍,不是反派?而我,作為翻譯家,到底需要翻譯什麼。Beat 或meaning?我所讀到的上面語,還是也需要強調下面的毒節拍以及諷刺?如果把你的故事和下面的黑色碾節拍放在一起,浮現了那麼具體的受傷的一個男人(你爸爸和爺爺被困在同一個身體),那麼可怕的一個被虐待的中國人。是我錯了?那麼,我的這些眼淚來自哪裡。我是否為了保護那位作家需要往後退,不那麼憤怒的翻譯,不那麼grinding翻譯嗎?應該是他的節拍,不?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那種寫作那麼具體的會進入我的身體。莫名其妙,不應該這樣啊。

 

3

第54頁:

 

好的,被疊的詩句,杜甫,曹操,老子,需要割斷上面的那個黑色低聲dronerhythm。Abolish. 兩個部分,一個是隨便想的,一個是固定的詩句。(不好意思,爸爸,(偉大詩人爸爸也花了二十年左右翻譯Finnegans Wake的好幾部分,所以恰好也是丹麥一個很有權力的翻譯家)節奏是重要的,要不,看不到我譯文所試圖拉進來的那個靈魂)。

 

第一段:chorus (broken)old and 日常語,混合

 

!這裡有白骨,好的,白骨應該是古舊詞語,翻譯成丹麥少用的blegebene。啊,但是丹麥語這個詞雖然是古舊的,但是缺乏這個顏色,沒有白這個詞,那麼可能最好保留什麼白色的,為了與白蝴蝶、白雲保持聯繫。

 

生存便是宗教 啥兒意思?(我的信仰就是活下去,沒有目的,沒有天堂????)。沒有引文吧,就是這樣而已。

 

第55 頁:

現在絕對沒有什麼節拍,是吧。

 

4

 

第57-58頁:啊呀,小貝多芬,怎麼從《我們拉》來到這樣瘋狂的浪漫憤怒黑色蝴蝶?呃,可能也不是非常遙遠。挺好,過分地好。我非常非常喜歡。蝴蝶的那種飄忽上上下下飛舞

 

第58. 頁:

 

死亡和罪惡比以往任何時代更深的覆蓋我的嘴唇等:我媽媽和我會擔心如果我翻譯這個充滿恨的一個部分,你就會消失

 

我爸。。。不會喜歡。也太浪漫。我太喜歡。

 

釋迦牟尼。。。未來佛。沒什麼不好理解吧。佛陀Shakyamuni , 未來佛Maitreya(後者要直接翻譯成 future buddha吧,)

 

濃黑,好的,蝴蝶的黑色也有好幾種,需要改寫一下

 

5

 

好的,再次達到原來放棄的地方。不過我當時如一頭飢餓的獸,在空虛的身體讓進了一顆貪饞的心。當時羞恥極了,然後放棄了,現在問題好像不嚴重,可以繼續吧(不過需要永遠保留那種羞恥感)。

 

獨弈的老僧。。。(有後面的典故嗎?)

 

我看到,我看到(是金斯堡,吧?)driving force越來越明顯是吧。

 

第60頁:

 

好,完全不再是什麼貝多芬,應該更困,更cornered dog。加速度,找節奏pumping, straight ahead。

 

頭顱skull?head?丹麥語可以用hjerneskal (腦筋的外殼), kranie (顱骨), hoved (頭/首)。。。需要選一個,但是。。。head是吧

 

銅鏡的深處 。。。。(有後面的典故嗎?)

 

你的暴力性。。。很好。

 

我看到黑瘦的女人,已經找到了最好的driving beat,繼續吧

 

好的,又是節奏,而應該更黑,更有力量,更憤怒,更深,soaring,deep (其實heart-gripping, send upwards, 從上面的那種心下腹部到此刻的一種心上(喉嚨)感受,而怎麼也從來不在心中。

 

第61頁:

 

我飛越這些不屬於我的歲月。。。好的,那個嚎叫節拍是否稍微冷漠了,漸漸放慢?不,不是,一直到底是吧

 

又是節奏問題。要麼給他發明一個革命節拍怎麼辦?我真的有能力分別嗎?剛剛在人民日報讀到那麼一個整理的的詩歌,真噁心,明顯是(另一種紅顏色革命甜膩)的巴巴閉閉。實在不行。警告。記住。

 

啊,對,上次又是一個放棄的地方,因為太受傷了。怎麼,我,那麼深深地被激動了。對我的身體實在不好。

 

第62頁:

 

鐵幕大海,指的是鐵幕還有大海前面,還是鐵幕的大海?iron curtain (and) sea/or: the ironcurtain-sea

 

最後幾行,你是指那個黑色的即將成為美國的總統Obama是吧?同時說到一個不公平的世界,那些不能進入我這個西方國家以及美國的成千成萬的移民/難民?

 

永日飛翔:我想你這裡是驕傲吧,決定不要落地,要永日飛翔,是一種保管,一種解放?還是一種孤獨?還是說不上/兩種都是?應該兩種都是,更優雅的?還是應該相反,是一個curse逼你永日漂泊不定,不安居。是soar,接近飛鷹,還是flutter,上上下下,可憐的蝴蝶?

 

 

好的,問題不大,你已經不用回答,我可以自己去回答。其實,每次讀到你的前輩們更早的作品,我就非常難過。他們的出發點就是那麼的低,幾乎沒有教育,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的語言是硬的,樸素的,脆弱的,膽怯的,他們幾乎什麼都沒有,二十幾歲的孩子們結結巴巴試圖說話,但確實也特別渴望說話。是那麼可怕的一件事情(不過:他們對於語言的節拍和比喻的涵義就特別敏感的,比我們西方人敏感多了,好像只需要一個詞,就可以看出來什麼政治的改變, 什麼暴雨來臨,他們特別厲害的,受怕的,受傷的,那些吃苦的小孩子。或者更正確的說已經是長大的男子漢吧,充滿失望、自我討厭、暴力,就那麼受驚的)。更年輕時我偶爾也會幻想如果我不是三歲以下已經知道什麼畢卡索,凱魯亞克等人,如果我不是以藝術養大的,而是二十幾歲時才遇到什麼伯格曼,什麼金斯堡,什麼波德萊爾、策蘭、蘭波,李白,杜甫—— 那麼會怎麼樣?我會更熱烈地享受嗎?更深的被激動?我的那個冷漠是否來自一種早就已經吃膩的感覺,從而也感受不了那些偉大的作品的力量?

 

原來是這樣?

 

說到這裡,我當然非常不好意思把你拉進來。我就是非常喜歡你的那種寫作方式,那種通過身體去看世界的寫作方式。我覺得很有趣,也總是很想把它反過來,從我這個結婚的、其實比較忠實而羞澀的女人身體出發,再去寫一種無所謂而更認真的聲音。同時想去尋找那個很奇怪而不明的羞恥和憤怒的來源。你同樣也只不過想尋找什麼真實,是吧,不僅僅想挑釁,儘管你好像也很喜歡挑釁。但只為挑釁而寫,倒很可憐。丹麥目前有一個很流行的男人作家,他這樣描寫了一個美女,一個弱智的美女(aka一個藝術家的弱智繆斯):她像一隻小奶狗 —— 一隻你能操的小奶狗。這個作家就寫得那麼粗,好像只是為了挑釁而寫,他的寫作讓我非常憤怒,我很想去反寫,很想給那隻小奶狗寫出一個真正能反對那個粗漢的聲音。而你的天鵝(沈浩波註:指勞淑珍翻譯過的我的另一首詩《有些感情是慢慢孵出來的》中的那隻天鵝)寫得那麼美妙,讓我想說出一隻天鵝,一支玫瑰的真話(因為真的,一個女不需要被困在一個比喻)。或者寫一個女人的目光,一個女人看男人的目光。我想,你丟了你那隻天鵝也太可惜,好像很不公平。有時也很想喊一下:回去吧,用你那隻美麗的筆去奮鬥,為你的愛而奮鬥,為你的孩子而奮鬥。你他媽的不要離婚,小夥兒,你不會是一個放棄的人。而其實,我也只不過認識你的詩(也忽略了比較多)。你那個人很可能是另一回事。

 

我本來是學世界文學,主要學中國近代詩歌,也主要關注西方/東方的交流和區別。比方說口語/意識流。在你這首詩,我好像找到了很多答案?一種原來從西方來的(搖滾?垮掉?)身體節拍,加了一種從東方來(傳統,古典,客觀日常口語在路上)的目光?可能也是一種渴望。一種比較複雜的渴望。

 

關於節奏,我已經說了太多。我最早疼愛的一首詩是老酒鬼貧窮漂浮詩人Blicher的一首(1880左右)。Blicher是方言詩人,寫得特別浪漫,也好象經常氣息奄奄。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9Zgnm8McrQ這裡是丹麥troubadour Kim Larsen唱的。我猜你可能會喜歡他。Sig nærmer tidenKim Larsen

 

 

候鳥

 

時間來臨了 我應該走

我聽見冬天的聲音

因我也只是 遷徙之鳥

在別處找我的家庭

 

我早預見了 我該離開

不會把心臟變沉重

之所以偶爾 一樣愉快

在我過路上去歌頌

 

曾經應多 去歌頌是吧

歌曲可能也太淡薄

但我就遇到過 黑早晚

暴風把羽毛全撕破

 

我挺願意 在偉大自然

用自由張開我翅膀

但出不來 這狹窄籠樊

到處有逼我的圍牆

 

我挺願意 飛到高天藍

發出更快樂的歌聲

但我該留著 棲身吃飯

可憐債臺高築的禁人

 

依然為尋找 一點安慰

我從監獄裡往外看(媽的,特別爛,是吧)

也偶爾我的 憂傷歌喉

帶欲望穿過我的柵欄 (啊,媽的)

 

流浪者來吧 聽這首歌

讓你的路繞我這邊(操啊!)迎送

誰知,可能是最後一次

能聽生命囚犯的吟詠

 

我早預感到 在這夜晚

柵欄花格會崩裂了

之所以溫柔地 說再見

可能之後我就衰歇了

 

好的,可憐得很,Blicher如果寫了那麼糟糕的一首詩也立刻會去刪掉,這是肯定的。他是酒鬼,沒錯,但是畢竟也是一個很有尊嚴的優秀詩人。他寫了那麼古老而認真的一種丹麥語,充滿精神,好像同時忽略了每一個語法規律,為了保留一種節奏。奄奄一息的那種節奏。但是沒法給你翻譯。

 

節奏:

短短短長短 短短短長

短短短長短 短長(/重)長(/重)

或者:

走走走停降 走走(重)重

 

等於鴿子的飛行方式,往上,停留,往下。bending native language with a dialect

 

好,關於把一個節奏放進另一個語言,那麼怎麼辦。我好像是通過音樂去給《蝴蝶》找到合適的節奏背景。也應該說是從時間之外看到自己的黑色而浪漫的少年音樂:崔健紅旗下的蛋,新長徵路上的搖滾,Nick Cave Murder Ballads/Rachmaninoff piano concert no 2 (3), 再加丹麥不顧一切的troubadours JohnnyMadsen,Kim Larsen (算是前輩)。很黑而充滿精神的beat。其實不太mocking。你可能比他們。。。但是我不太能相信你在這裡不認真的。好像太黑了。是吧

 

關於《蝴蝶》第三輯:

 

第三輯好像翻譯完了,確實是虐待了我的心。就是害得我幾次都不能讀下去,那麼心疼這隻小小的搏鬥的諷刺的浪漫的蝴蝶。呃,我的那個羞恥,也是來自一種——天啊,他好像是真的,需要保護他。然後發現你好像有特別鋒利的一支筆。把我的少女母愛心一次又一次表白,然後羞了。很優秀的一支筆。願意的話給你發第三輯的交流。如果已經覺得疲累,那麼只有幾個問題需要解決。

 

第65頁

哈哈,我還以為現在就行了,應該沒問題,就一直往前走問題不大。但是花了六個小時,還沒有翻譯第一頁。

不過。節奏,或者這裡更正確的應該是規律。一開始,把古老規律詩句往前推,然後漸漸走散了,踩爛了,重複一下,往上趴,往下降落(smash, mock)。

 

就是麻煩極了。著名的詩句,王維,柳宗元,應該是引文,每一個中國人深知的引文。但是引文(王維,柳宗元,杜甫,老子,曹操,他們也應該是重要吧?需要讓丹麥的讀者看詩句的來歷嗎?只不過是個節奏嗎?或者更正確的試圖脫離?不,還是試圖繼續那個傳統是吧,或者利用它。

柳宗元,我怎麼能寫出他們的詩句?呀呀。但是如果沒有最美麗的詩句,那麼沈浩波的那個粗詩句厚厚的灰塵怎麼頂得住?輕的,妙的,侃的。

 

世界/人間怎麼分別。丹麥語沒什麼區別啊。那麼重要的事就翻譯不了?另外,歷史/故事也帶來了麻煩(同一個丹麥語詞),時間,時代 (同一個詞)。需要分別。

 

第66頁:

 

就是那麼美麗而疼痛

,在這裡也是一個節拍,他重新開始噔噔?aka?用aka 好不好?太時髦的? 但我就喜歡aka。Aka 還是不aka?就是一個問題。

大海Have/have 公園/大海丹麥語太近,這裡改成ocean? 只需要一次ocean(大樣)然後回到大海hav

心/內心,確實也有點麻煩。我注意了沒有?

 

第67頁

 

他正在徘徊。或者更正確的是集中精力?

這裡有個答案。我問的是那個蝴蝶在翱翔還是在漂泊無定。是一個渴望翱翔的蝴蝶(aka很想成為一個sexy soulsinger的自稱卑微的男人?)。蝴蝶希望往上,卻一直下降(正如第一輯的那個男人,一直諷刺)。啊呀,真的,小傢伙,那麼可憐。那麼他媽的過分的可憐。

 

淚光之墜美啊,可能需要編造新丹麥詞吧。

 

另外如同應該是很低的、很緩慢的聲音,稍微沉重的。

 

他好像把第一輯的短句和第二輯的swipe結合起來。蔓延的,同時漂浮不定。更不確定的。

(他那麼渴望無所謂的,但始終還是沒成功?)

 

第三輯的聲音確實終於放在我中心的心,那顆慈母的心。疼痛。

 

浮遊的心,(指56頁浮遊的細胞)

 

你敢這樣寫。。。我就心碎了。(其實身裂了)

痛苦而無淚,白雲如巨塔,藍天既大海,厚厚的灰塵,是什麼樣的節拍?翼拍?徘徊?走停走?curve pause curve?平等? 叮啊當?

 

第68頁

 

好的,再也沒有什麼平等,叮啊當

正在尋找體內的真實,是吧。不願意讓語言的節奏把筆走散。不願意去那個很容易可以走的路?放棄那個很輕鬆的徘徊(更正確的先去探索,然後放棄,刺破?他不是總是這樣?),去破損你的節拍。是的。不要走在語言的迷路,否定那個beat,哈。

(其實那個false rhythm ,我很想討論它。因為確實可以有一個意識流的假節拍,確實也有一個很明顯的假口語(而確實不是于堅寫的)。False rhythm在丹麥遍地。假裝的挑釁,假裝的身體,假裝的beat)

這太容易被玷汙 他試圖玷汙,需要玷汙,就是不想。。。應該是對的吧。是一種渴望,與開頭有關,需要驕傲,需要飛行,同時也需要撕破你的翅膀,墜落,實在有點浪漫,是吧。一個寧願墜落的Icharos。

潔白與搖蕩 swoop,平等,叮啊當。最後一個叮啊當,mocking那個節拍?

 

啊,但是白T恤,白馬,白衣,白骨,白蝴蝶,潔白,(空白,白做)。好的,需要關注各種各樣的白色把他們結合起來in vain, blank, unsullied, death

暴雨如注——面容清新wash and correspond

 

第69頁:

 

啊,媽的,我的浪漫心也受不了了,那麼隨便的加速度,這位詩人太容易掉進浪漫真實。

mixing。Swinging 勇敢 upward 的蝴蝶

 

第70頁:

 

好啊,繼續吧,drive is: 蝴蝶的上啊上啊上,漩渦。擰

呀,我從烏雲的天空穿刺而下,語法,應該很簡單吧?我從上到下穿過烏雲。啊不,應該有兩種穿刺,一個是穿刺自己的那個太浪漫的氣球,一個是穿刺烏雲而墜落。需要保持兩種。

 

第71頁:

 

那個白骨,白色在那裡可能不是太重要的,讓詩裡的白色接近潔白可能已經足夠了(因為大家知道骨頭是白色的。而丹麥語那個古老的詞,blege bene,指的就是那個杜甫白骨,戰爭之後,指巨大的悲哀,指災難。Blege bene只有在古時代的英雄詩出現了。很清晰。

 

真理變成墳墓/。。。 就是寫得好。是集中。噔噔 噔噔 噔噔 no nonsense,自信,加速度,膨脹

雄壯的鐵喇叭suona?trumpet?不是更寬闊的指銅管樂器吧 (肥胖/雄壯——女/男)udbasunere. 天使在西方所吹的那個trumpet?

你就是寫出我的心。我就是不知道怎麼說明我的心被放在這首詩。

 

上面提的問題,他是否徘徊,還是集中精力,應該是集中精力。女人也會這樣做嗎?集中精力然後發射,墜落?媽的,我就那麼渴望這樣寫,但是還是覺得我那個淑女,不願意配合,把我分成兩個。

 

就那麼隨便把白雲回望合以及千山鳥飛絕拉進去。就那麼隨便與傳統說話。Pretty awesome

 

我就是。。。疼痛。你那麼容易去飛翔,你那麼容易寫戀愛,是吧,為什麼放手了。你應該回去,老詩人,回去找到你的天鵝。重新建立你的愛。你知道吧?愛是自己建立的,你就是永遠不要放手(或者,不是他放手是吧。那麼,啊,但是大家總是去離婚,尋找自由,而我不管)

 

他也說得對。也沒有別的方法。飛翔,往上,然後把翅膀撕破,赤裸地戰鬥。但是實在可憐的。也可能勇敢的。或者,笨蛋的。

 

幻覺的噪音 ,又是那種叮啊當,平等flip flop,第三輯的開頭節拍是吧,蝴蝶的翼拍?

 

第72頁

 

好像是我那個爸爸,失控地發瘋,但是還是很帶著冷漠的。一種來自中國的詩人總是不能完全失控去下意識流。關注他自己的一隻蝴蝶,關注他的擰,的碾,的漲,controlled。模仿,摸索,探索,猶豫,很酷,翱翔,扎,撕,墜落

 

我每次回到這首詩就莫名其妙。我的那顆心完全糊塗了。

 

第73頁

 

太他媽的悲哀的 —— 我怎麼能翻譯這麼一個男人?是否會影響我的前程?

 

不要相信好的,我就不去相信。其實已經說了吧,你那顆放在詩歌裡的心,太複雜,讓我不安。有時我就覺得應該是假的,有時又覺得,應該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也太可憐。啊,但是第一行好像說明了是吧,一次又一次展開美麗的翅膀,一次又一次把美麗的翅膀撕掉。mock 但是下面沒什麼mock。

 

啊,我就是。你是building up,怎麼能那麼緊緊的,太過時的,tightening,turning the screw 不再是碾,應該是擰。

 

潔白

 

好的,這兒有我的少女心。我倒搶救了無數倍絕望淹沒的男人(包括一個發瘋的)。少女的慈母心是吧(羞恥/愛護/可憐/太過分的相信那位騎白馬的黑色王子的那顆心。其實我十八歲時遇到過我的那個老公,當時每一個前輩就警告我不要去相信這樣可怕的故事,說我沒有經驗,世界上沒有什麼騎白馬的君子,而我也就一直說了一句你給我滾開,我去信我想信的事,如果沒有什麼騎白馬的君子我就他媽的去發明他,我不管你們。其實我的那顆笨心也一直深信每一個騎白馬的人,儘管他們不斷地在否定自己(也就是說明那個人可能也會有一顆心))。

 

但詩人在這裡說真話,還是在建立,準備再次拆除?

 

卻是讓我寒戰。又讓我憤怒,好詩人被逼的。

 

渴望並尋求Higer og søger,呵呵,可以用嗎?來自Oehlenschlager著名的史詩《黃金喇叭》非常著名的一個句子(Oehlenschlager(1802)他們渴望並尋求/在古老的書籍)需要思考,但卻是很浪漫而且有歷史知識的丹麥詩句。

 

Arsenic!那麼肯定不會更浪漫是吧。包法利夫人也吃過,那麼可憐的小婦人,沒有力量,只是渴望金黃色的窗簾而已。

 

冷眼旁觀(時間之外)上面已經說了。

 

第74頁

 

真的那麼隨便就讓我翻譯這首詩?我,差一點從這首詩把你的心拔出來(還是你的虛假心?),然後再次放進我自己的那亂騰騰的心。

剝離,對,你在沸騰是吧,把那顆心解放。重新尋找內心的自我(見第一輯3)唉,厲害。那麼不是tightening screw,不再是擰,是燒,turn on the heat。你真的是那麼被逼的,還是有一顆太過分去幻覺的心?

 

我就是那麼的喜歡這樣肉體的不顧一切的冷漠又騰騰的force

 

太把我弄糊塗。

 

鐵板上起舞:(其實白雪公主的後媽最後因為嫉妒就拿了放在爐子旁邊的鐵鞋,跳舞到死掉了。而白雪公主和她的王子以後恰好一輩子就快快樂樂的在一起)

 

Crazy motherfucker

 

寵兒好像在前面已經用過,不過,在哪兒?

 

Slow down cool

 

 

75

 

好的,上面的已經找回答。不用再說。

 

(就像我不肯去做一個詩人)

 

杜甫,蘭波,答案(他到底屬於哪個傳統, crossing 是吧不願意被安裝的,好的,也非常好的,也永遠應該這樣)

 

好的,答案,上面的desperate就是desperate。而且futile。

 

1. 集中,翱翔,墜落

2. ?,騰騰,分散

 

第77頁:

 

一代又一代,一個又一個被放棄的孩子。心疼。你的國。

 

第78頁:

 

從什麼時候開始

到底是哪一天

 

最後的refrain,加速度,悲傷的,殘酷的。

好,你不是開玩笑是吧,你真的在哭。真的不願意把身體挖空。

烏黑,啊媽的,烏雲,烏黑,烏鴉,我們沒有那個烏顏色。從白色的蝴蝶到黑色的烏鴉,在丹麥語就做不成。可不可以發明新的詞?丹麥語烏鴉黑?你覺得呢?不用了。啊,但是這首詩勇敢得要命是吧。還是?算了。烏鴉黑不翻譯。在這裡改成煤黑,在丹麥語也算是特別黑的一種顏色。

,怎麼,他為什麼開始用這個詞?好玩兒?節拍?不就是如的異文嗎?需要忽略?

 

第79頁:

 

鉛粒,為什麼要把身體充滿鉛粒?為了讓身體加重?還是?還有shotgun的涵義?我好像不明白。

直到硝煙的味道  好的,是shotgun吧。我好像以前說了一句謝天謝地你不是一個帶黝黑的心的詩人。你不會絕望是吧。而你那個節拍在這裡好像那麼的可怕。那麼的可怕。他應該是真的。啊,心疼。我那麼不願意翻譯完這首詩,同時那麼也受不了這樣可怕的黑暗。

 

好的78/79明顯而正確的有節拍。又來了,沒完沒了,不再是擰,現在就是碾到底

 

第81頁:

 

那個beat。我好像需要問一下,從第78頁起,我的丹麥語就明顯地進入一種很搖滾的不可避免地的節拍。這樣合適嗎?如果你朗誦的話,最後有這樣一個很血紅,很固定的節拍嗎?desperate?或者怎麼樣?我有一點害怕那樣明顯的節拍。有點cliché,而你的寫作,好像血紅得否定那個cliché?再也沒法不去相信你是認真的。同時我明明就知道這位最愛笑的朋友也肯定是最受苦的朋友。其實我那麼心疼你。那麼那麼心疼。一個能寫出這樣的悲哀。。。希望你的心是特別的特別的有力量。

光輝奪目得/壯懷激烈/像一隻黑色得烏鴉 好像不知道怎麼翻譯。特別是壯懷激烈,我就是不知道。能換一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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