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P網貸公布的不良率準確嗎?出借人一無所知,平臺是否應擔責

2020-12-13 壹易財經

2020年已經正式進入了最後一個季度,P2P行業在今年的疫情中渡過了風雨飄搖的前三個季度。從鼎盛時期的6000家P2P到截至2020年6月31日只有29家平臺仍在努力維持運營,而在這29家P2P中,已經爆雷或處在爆雷前夕的已經佔了大多數,而真正意義上正常運營的只有那麼可憐的幾家而已。

根據郭樹清主席日前的講話,目前雖然清退工作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但是仍有8000多億出藉資金仍然沒能回收。涉及到的出借人雖然沒有官方統計數據披露,但預計是高達數百萬乃至千萬之數,涉及面不可謂不廣,影響不可謂不深。

P2P是英文peer to peer lending(或peer-to-peer)的縮寫,意即個人對個人(夥伴對夥伴)。在這字面上的意思上可以看出重點在於個人對個人,也就是說個人對個人均應該是相互了解信任才能稱之為P2P。

當P2P平臺對個中信息披露進行了減少或隱瞞,實際不良率、貸款利率、保險費、服務費等等出借人均一無所知,信息的缺失導致出借人對投資判斷出現偏差,這責任是否由P2P平臺來負責?為何P2P平臺對外公布的不良率如此之低仍然爆雷頻頻?

P2P網貸的不良率?潘多拉的魔盒

究竟P2P網貸的實際不良率有多高?這就像潘多拉的魔盒般神秘。

在P2P平臺仍處鼎盛時,各大P2P的網貸不良率均被粉飾得安全可靠,基本上90天以上的不良率都是處5%以下。

玖富在2019年美股上市時提交的招股書中提到其不良率為3%;而宜人金科在2019年底的60-89天逾期率更是只有1.7%。

當時多數出借人也是因為底端債權的可靠,才放心把錢投資到P2P的平臺中去賺取那與實際風險並不匹配的收益。

而當一個P2P平臺出現兌付困難的時候,出借人資金的回款時間越來越長。底層債權不良率猶如潘多拉魔盒被打開,底層網貸逾期的情況才逐漸被公眾所知曉。

雖然今年的疫情導致我國經濟按下了短暫的停止鍵,但是千裡之堤毀於蟻穴,P2P網貸的真實情況絕不是疫情前各大P2P對外披露的數據般安全。

8000億的待收債權究竟是來自規模多大的網貸市場,這個難以有準確的數據支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8000億中真正可以回收或部分回收的債權將是寥寥無幾。

小牛在線在5月份宣布良性退出後,3個月的時間兌付了3期共9000萬元給出借人,而對於高達113億的待收債權來說,三期的回收率不到1%。讓小牛在線的12萬出借人瘋狂吐槽。

另一家3年前已經爆雷的紅嶺創投更加誇張,在截至目前39期的兌付中只兌付了待收債權的11%,紅嶺創投當時的3年兌付完畢承諾早已成為一個笑話。

從上述兩家爆雷P2P中可以看出,P2P底層債權的不良率實際上遠遠高於想像。當國家政策收緊後,資金端復投率下降,各大P2P埋藏在自家資金池底下網貸實際情況才逐漸大白於天下。

為何美股上市公司的不良率也不靠譜呢?

各大P2P披露的底層債權不良率並不是不準確,也不是不合規,而是利用多種「合法」手段進行粉飾後的結果。在上市公司披露的信息中,只披露了結果,中間的手段並不為公眾所知。出借人由於專業能力有限,並不能準確分析出真正的情況。

債權轉讓

這裡的債權轉讓並不是出借人主動為之,而是P2P平臺的主動行為。P2P平臺通過法律手段設立各類關聯公司或非關聯但實際控制的公司來接手這些逾期債權,從而快速把不良率降到可以對外公布的水平。

近日,山東省日照市中級人民法院駁回了北京恆元信業信息技術有限公司(簡稱:恆元信業)多起強制執行申請,原因是恆元信業未經監管機構批准,從事專門放貸業務。

經過了解,恆元信業與P2P龍頭企業玖富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根據該案件的法院裁定書描述,借款人趙某於2017年7月16日通過北京玖富普惠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居間籤訂《借款協議》。

在《借款協議》第四條中約定「出借人同意在訴訟/仲裁前將債權無償轉讓給北京恆元信業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其後北京恆元信業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以權利人的身份向湛江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

也就是說,在借款人趙某是在玖富平臺上申請的網貸,當網貸逾期後玖富根據既定條款將債權無償轉讓給恆元信業,而恆元信業從法律關係上與玖富並不存在關聯關係。這也就形成了金融圈內常說的「出表」。由恆元信業向債務人討債。

企查查信息顯示,恆元信業目前唯一股東為自然人韓亮,其也是恆元信業法人代表。

歷史上,恆元信業股權及法人代表經過了多次變更。2017年11月至2018年7月,唯獵投資(北京)有限公司(簡稱:唯獵投資)曾出現在恆元信業股東名單中,唯獵投資與玖富集團關係密切。

玖富母公司玖富數科科技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玖富數科)股東肖常興是寧波唯獵企業管理諮詢合夥企業(有限合夥)和上海唯獵企業管理中心(有限合夥)等多家「唯獵系」企業大股東。肖常興今年8月26日才剛剛退出玖富數科股東行列。

另外,劉蘭奇歷史也曾是恆元信業股東和總經理。企查查顯示,石家莊展捷企業管理諮詢有限公司以前的法人代表也叫劉蘭奇,劉磊曾為石家莊展捷的大股東,劉磊在玖富旗下多家公司任職,是珠海萬卡消金科技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今年8月19日改為邵波),北京玖富普惠信息技術有限公司監事長。

雖然恆元信業股東以及高管團隊名單多次變化,但是肯定的是這家公司與玖富關係「非同一般」。

擔保/保險代償

所謂的擔保代償或保險賠付是一個統稱,大體包括第三方擔保、融擔擔保、第三方擔保和保險公司聯合保障、履約保證保險等。這些手段看似是為出借人提高了保障,同時也是降低債權不良率的有效手段。

通過其他公司的代償,從而順利將不良債權快速轉移出去,P2P平臺的不良率自然就隨著下降。然而這種模式的弊端在於各大P2P平臺與擔保公司或保險公司籤訂的協議中或多或少都會暗含各種不為外人所知的抽屜協議,例如賠付上限、保證金賠付等,導致當底層債權的實際不良率高於擔保公司或保險公司的可承受範圍或賠付上限時,代償行為大概率中止,甚至引發糾紛。

年前玖富與人保財險的23億服務費糾紛引發的法律訴訟根源在於底層貸款的真正不良率上漲導致的,因為一旦發生履約風險,理論上就需要人保的履約保險出險進行賠付。在面對玖富或助貸機構的賠償要求時,玖富與人保之前是否有所約定我們暫不做猜測,但按照行業慣例,保險公司其實也沒有真實意願來覆蓋這部分風險。

不透明的P2P讓出借人吃盡苦頭,P2P無法繼續逍遙法外

相信在無論哪種方法來使底層債權的不良率最終降低,但是最初沒有經過粉飾的不良率才是最真實也是最重要的。

P2P在這字面上的意思上可以看出重點在於個人對個人,個人對個人均應該是相互了解信任才能稱之為P2P。當P2P平臺對個中信息披露進行了減少或隱瞞,不止是平臺實際不良率,而且貸款利率、保險費、服務費等等出借人均一無所知,信息的缺失導致出借人對投資判斷出現偏差,這責任是否由P2P平臺來負責?

多數P2P平臺涉及高利貸,多數網貸的實際利率高達36%甚至更多,而出借人的出借收益卻只有8-10%,中間的26-28%的收益均被P2P平臺從中吃掉。可以說,P2P公司在建立網貸平臺後,名義上打著撮合的中介服務,把風險甩給出借人,從中卻獲取的大部分收益,對此,出借人或貸款人均一無所知。

P2P中的兩個P均被中間的2玩弄於股掌之間,於情於理於法均不容。在目前P2P平臺紛紛被警方立案調查控制,相信在未來的時間裡,仍將繼續有平臺被警方控制,還出借人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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