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與真實:北大未名湖到底淹死過多少人?

2020-12-25 網易新聞

「靈魂們都是一條魚,也會從水面躍起」。我們希望那些投湖的靈魂們,真的能化為魚,暢遊在這未名湖裡。

本文系網易News沸點工作室《雜家Misc》欄目(公眾號:zajia163)出品,每周更新四期。

北大當年著名的校園歌手許秋漢的作品《未名湖是個海洋》中,有這樣一段歌詞:

「未名湖是個海洋

詩人都藏在水底

靈魂們都是一條魚

也會從水面躍起」

一般說來,反覆咀嚼歌詞傳達的具體含義可能總有「過度解讀」之嫌。但北大人都知道,這句「詩人們都藏在水底」可能不止是句歌詞——關於北大未名湖的靈異故事特別多,而且眾說紛紜

不少大學裡都流傳著各種各樣的「靈異事件」,北大也不例外。

老教學樓裡面有一個怎麼也找不到的教室;某棟教學樓的地下室裡曾經掩埋了數千具「馬路大」的屍體(「馬路大」是當年731部隊對用來做實驗的活人的稱呼,日語裡面是「圓木」的意思);陰森的被學生們稱為「小西天」的舊校醫室……可以說,只要認真調查一番,北大的校園,幾乎處處都跟靈異故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隨著近30年來校園的不斷改造,很多以前「鬧鬼」的教學樓、雕像等都被拆除或者是翻新,關於它們的一些靈異故事也漸漸被淡忘,不再是學生們津津樂道的談資。但是,北大裡面還是有一個地方,不時會傳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來,那就是今天故事的主角——未名湖。從北大立校到現在,它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的損毀和人為改造,所以關於它的靈異故事也一直流傳了下來

最早的「受害者」只是個誤會

未名湖最早屬於圓明園的附屬園林「淑春園」,但是起初因為淑春園並沒有很多特別的景觀,所以一直也被圓明園的另外幾個園搶了風頭。

直到後來,乾隆將淑春園賜給和珅,和珅將其大肆改造了一番後,淑春園才變得為人所知,而未名湖也正是建成於此時。

此後的130餘年之間,淑春園幾次易主,直到20世紀20年代,淑春園的大部分被劃歸燕京大學,並由錢穆將其中的人工湖命名為「未名湖」後,我們熟悉的未名湖才真的誕生,而它建成後的130餘年間亦未有任何人在此投湖的記載。

而被人認為是第一個在未名湖投湖的,是清末著名學者王國維,他於1927年投湖自盡。不過後來的史料證實,王國維投的並非未名湖,而是頤和園內的昆明湖,所以,將王國維稱為未名湖有記載以來的第一個投湖者,只是一個誤會

抗日和文革,湖裡興許埋骨無數

1937年抗日戰爭開始後,作為校長的司徒雷登在校內升起美國國旗,以保全燕京大學。最初日本對此還頗為忌憚,不過1941年美日爆發太平洋戰爭後,日本憲兵隊還是佔領了燕大,並將師生驅逐出了校園。此後四年內,日軍在裡面開展了不少類似於731部隊細菌實驗的非人道實驗,上文提到的某教學樓地下室掩埋了數千具「馬路大」的靈異故事就出自此時期。假如日軍在1941年至1945年間,真的在北大進行過人體實驗,那麼,未名湖則絕對是一個理想的拋屍場所。

新中國成立以後,1952年,燕京大學被撤銷,原來燕大的校舍變成了北大。在1966年開始的那場運動中,北大成了重災區。不少教授「或選擇服毒,或選擇上吊,或選擇在未名湖自溺,或選擇跳樓……」

自由作者莊沐陽在他的一篇名為《未名湖水怪》的文章內,塑造了一個老人角色,這位老人自稱「在文革的時候是北大學生,批鬥了自己的教授,結果教授當著他的面跳下了未名湖」。雖然這篇文章是虛構的,但是,文革期間,不少受迫害的北大教授選擇投湖自盡,卻是不爭的事實。

順帶一提,大家都以為是在未名湖自盡的老舍先生其實並不是於未名湖投湖,而是在太平湖投湖的,跟前面提到的王國維一樣,也是個誤會

那一道讓未名湖投湖傳聞名聲大噪的神秘笛聲

文革結束後,北大的教學又慢慢開始回到正軌。當代關於未名湖的傳聞,因為一絲笛聲而添上了幾分神秘

2009年,作家石一楓的小說《紅旗下的果兒》出版,其中有一段關於投湖的描述。故事裡的人物陳木是個經常自殺的抑鬱文藝女青年,在曾經十幾次割腕自殺未遂後,她來到未名湖畔想投湖自盡。跳湖前,一個神秘的男子在湖邊吹著笛子,笛聲響徹湖畔,聽到動心處陳木就跳下水了。此時,這個神秘男子停止了笛聲,欲下去救人,卻沒想到斜刺裡殺出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跳下水去一把把陳木拉了上來。

小說出版一個月以後,網上各大論壇都出現了一篇名為《北大未名湖不可思議傳聞:當年那著名的殺人笛聲在哪裡?》的帖子,發帖人自稱是北大學生,疑似1998年至2002年在讀,在帖文中,他引用了一些描述和猜測,對《紅旗下的果兒》裡面關於陳木投湖事件的真實性作出了肯定。而作者石一楓本人也提到當時寫下《紅旗下的果兒》,「就是想要記錄一些現實」,情況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除此之外,帖文中還提到了其他相關的傳聞。比如某日一女校友在校園內遭強姦,校方為了平息事件,和這女孩達成了某種協議,要求她對警察和媒體守口如瓶。可校方最終卻似乎沒有兌現承諾,致使女孩選擇自殺。跳湖前為了招人前來觀看,女孩吹了一首笛子曲。不久後,她遠在異鄉的男友前來湖畔弔唁痛哭,居然聽到了女孩臨死所吹的曲子。女孩的魂魄從湖中出現,告訴他只要每年在忌日吹這首曲子,就可以見到她。於是每年的某個日子,北大未名湖畔都會響起這首曲子。

還有一種說法:北大某寢樓在建設時曾發生鬥毆事件,其中某人被當場打死,被其他人埋進了寢樓的牆壁裡。據稱,死者被埋進牆壁的時候手裡死死抓著一根笛子。多年以後,某學生在牆壁的裂縫裡發現了這根笛子,從此性情大變,經常在半夜無人時到未名湖畔開始吹笛子。在笛聲的吸引下,多名學生像是被蠱惑般跳下湖去。據說,此笛子目前仍然藏在北大校舍內,每到那位建築工人的忌日,未名湖畔就又會響起此曲,招人跳湖。

這些故事說起來栩栩如生,陰森恐怖,但確有其事嗎?

事實上,女生遭強姦並被殺害這件事的確屬實,但跟投湖並沒有任何聯繫。而根據石一楓的回憶,以前北大湖畔確有吹笛人,而他「一直都在吹東北民樂《揚鞭催馬運糧忙》」。此外,他還說在北大讀書期間聽說過投湖的傳聞,卻從沒聽說過有淹死的,因為那時候還沒清淤,湖水不深。

進一步考證可以發現,在2003年北大資源與環境地理系的論文《北京大學未名湖沉積物中主要重金屬隨深度變化的研究》中就有提及湖中淤積湖水不深的情況。關於未名湖在2004年清淤前的深度,普遍均認為最深處也僅僅不超過兩米。因此可以說,與其說未名湖是因為有人投湖而聞名,還不如說是因為那神秘的笛聲而為人津津樂道

「靈魂們都是一條魚,也會從水面躍起」。對於未名湖到底淹死了多少人,我們不能給出一個百分之百確切的數字。但我們希望那些投湖的靈魂們,真的能化為魚,暢遊在這未名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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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雜家Misc 作者:湯子暘 責任編輯:文處萄_NN3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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