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的鳶尾花
——梵谷自畫像
姜建華
01
白色的日光，向日葵的陰影
在麥田裡奔跑的影子
尋找童年寂靜的時光
星月夜的光芒，永恆而孤單
灰色的臉龐蕩漾灰色的憂傷
故鄉的小路依然那樣婉轉，綿長
荒原迷醉的蝶，穿過風雪尋找春天
梵谷，捂住他受傷的耳朵
奔跑的時光，找不回那農舍裡的歡笑
他打開他的畫布
在星空下，等待上帝的降臨
他在光明無法到達的地方，尋找溫暖
02
故鄉異鄉，睡覺起床，然後勞動畫畫
浮世的目光，照得他滿面羞愧
風中的鳶尾花，撫平安頓他焦躁的魂靈
他確信他的朋友會照耀他偏僻而寧靜的山野
光來了，雨也來了，風也來了
他能做些什麼，他也許真的不知道
萬有引力，確鑿的真理
孤獨，卻無法吸引孤獨
暗夜的星光，一樣地寒涼
宇宙的光明，溫暖著大地
溫暖著畫著向日葵的人
花朵的光芒，無法抵達黑黑的夜
03
他就知道，他並不孤獨
他的弟弟提奧和小妹，就是他夜晚的向日葵
他去了，收到他六百多封家書的提奧也不久人世
太陽的光，每天都是新的
淚水每天都是新的，如那向日葵的露珠
如今只留下博物館，在講述向日葵的故事
孩提的夢想，奔跑的彷徨
一天的噩夢，在夢裡結束
一生的溫暖，在暗夜裡釋放無盡的光芒
幾堆麥秸垛，穀倉與農舍
歡樂曾充滿刷著白色的小灰屋
他和父親走在那條鄉間的小徑
04
春天的田野，開滿了花
天空的雲和雲慢慢飄過，灑落
鳥脫落了羽翼，紅紅的火僅剩下青的煙
涼涼的春天，沒有星月的夜
誰還在暗夜執著於光明
浮世的光，照著茫然無措困窘的臉
陽光太亮，刺痛誰的眼
黃土地，依然搖曳溫暖的花朵
誰在春天的風裡流浪，歌唱
額，遠去的一切曾那麼美
暗夜的火堆，頃刻之間變為灰燼
誰在虔誠哀婉地訴說：至愛梵谷……
2020穀雨 岱下記之
姜建華，上世紀七十年代生人，山東東平人。畢業於泰安師專中文系，1992年開始創作。自由創作人，2018年浙江青年作家高研班學員，筆名風生，如也。散文詩處女作《荒原》發表在《散文詩世界》2018年3期。作品散見於《散文選刊》《兒童文學》《世界文學》《延河》《散文詩世界》《山東文學》《散文詩》《作家報》《人民日報》《中國青年報》《泰安日報》等報刊。曾獲中國藝術研究院徵文佳作獎，廣西文聯詩歌獎，甘肅文聯、敦煌市人民政府全國敦煌詩文徵選活動優秀作品，長江文藝出版社徵文優秀獎，武漢市委宣傳部、武漢市文化旅遊局「謳歌新時代 禮讚大武漢」徵文優秀獎等。散文作品入選中國作家協會中國作家網2018年度優秀作品年選——《大地上的燈盞》。入選花城出版社花魁榜第十一期、第十四期優秀作品。2010年被山東省衛生廳授予對口支援北川災後恢復重建先進個人榮譽稱號。現居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