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勇敢者中的勇敢者,在徵服懸崖峭壁時,選擇赤手空拳且不加任何保護措施。業內將這種不加任何保護措施的攀巖稱為「Free Soloing」,也就是本片《徒手攀巖》的英文原名。
「想像一下,一位奧運會選手如果不發揮出最佳水平、得不到金牌就會死」
《徒手攀巖》有兩位主角。
其中一位叫做Alex Honnold,Free Solo最狂熱的踐行者之一。
美國加州人,85後,他的名字在攀巖圈子內如雷貫耳。不過以世俗的眼光看,Alex恐怕是一個怪人。
他兒時是一個「學霸」級人物,雖然從小就熱愛攀巖,保持著相當程度的訓練,但依舊沒有耽誤他被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錄取。
然而,19歲那一年,他從無數人擠破頭都想進的世界名校輟學。回家搞了一輛貨車,吃住全在車裡,開著車訪遍各地,四處攀巖。
攀巖事業上的成功給他帶來了相當可觀的經濟收入(相當於一名成功牙醫的收入),但是他始終離群索居,始終住在自己的貨車裡,吃穿一切從簡:
在感情層面上,他恐怕是會被國內某些營銷號當成「直男癌」典型的人。
影片中,他有一個女朋友,是在自己的籤售會上認識的,名字叫做Sanni,認識Alex之前,Sanni並不是攀巖圈子裡的。
不過,在提到自己的女朋友時,他的語氣不太像是在談論一個活生生的人:
因為女友的一次失誤,導致他受傷,他的第一反應是要和Sanni分手。
雖然在表達自己的感情時,他笨拙地像一個嬰兒。但是,在看完影片之後,你絕對不會懷疑Alex對Sanni的愛:
這樣一位怪人,將自己畢生的精力都投入在無保護徒手攀巖上,徵服了一座座不可能的天險:
而有一個地方,讓他始終心嚮往之,那就是本片中的另一個主角:位於美國加州、高914米、無數攀巖者心中的聖地:酋長巖。
Alex要做的,就是徒手攀登這個懸崖。他選擇的攀登路線,對於通常意義的攀巖者高手來說,需要3—5天完成,吃住都要在懸崖上的懸掛帳篷解決。
換句話說,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徒手攀巖的攀巖者死亡率相當高,其中不乏Alex認識的人。
而Alex即將挑戰的項目,比前人所完成的還要困難,在外人看來,無異於「自殺」。
拍攝過程中,攝影師一度不敢看拍攝畫面。
他的女友在他出發攀巖後,擔心到痛哭。
強悍如Alex,也深知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麼瘋狂。所以,他緊密地籌備自己的攀登計劃。
《徒手攀巖》前80%的內容,都是Alex和他的團隊做準備的過程。徒手攀巖是勇敢者的遊戲,但並不是只有勇氣與體力就可以。
長達兩年的準備期間,Alex和朋友們一次次的沿著預訂的線路攀爬,將每一個關鍵點、落腳點、需要做的動作做成筆記:
錯過一個只有幾毫米的落腳點、每一隻巖縫裡可能躥出來的動物,甚至拍攝過程中Alex對攝像機產生的心理壓力,都有可能致Alex於死地。
影片的後20分鐘左右,濃縮了Alex從開始挑戰到登頂的全過程。
在Alex登頂後,攝像機逐漸拉遠,Alex逐漸變成一個小小的紅點,消失在廣袤的天地間。
大自然以它的鬼斧神工蔑視著渺小的人類,而Alex以血肉之軀證明人類的意志與能力,可以有多麼雄偉。
看完《徒手攀巖》後,我的心情難以平復,不僅僅是因為驚險的攀巖過程、高度帶來的眩暈與手心的汗水。
給我衝擊更大的,是他對待生命的方式。現如今,要懷抱一顆赤子之心做事兒,究竟該有多難得?
挑戰成功後,Alex臉上的笑容無比的純粹:
影片的結尾部分,朋友問完成歷史壯舉的Alex接下來的打算。
我本以為Alex會說「慶祝」、「休息」、「看看家人」之類的,但是Alex的回答令人吃驚:「做懸掛訓練」。
緊接著就是Alex在車裡訓練的畫面,影片結束。
我們生活在一個物質條件發達的社會,在消費主義浪潮的裹挾下,穿差不多的潮牌、吃一樣的快餐、說同樣的網絡用語、看大同小異的商業片、做不太感興趣的工作、你辛苦工作的汗水早晚一天也會變成貸款,回歸到資本家們手中。
而當我們問問自己內心自己究竟是誰、究竟熱愛何事的時候,往往會陷入迷惘,給不出答案。
Alex以及眾多和他一樣極限運動者的身上,有一種強大的力量。那份力量與車子房子票子都無關,與外人的評價無關。
這份力量也許關乎榮譽,關乎一個生命所能到達的極限,一份出自靈魂深處的熱愛和欲望。
雖然我們這輩子都可能與如此精彩、危險的事情無緣,這也許是一種幸運。
但是,當我們徹底失去某種力量與欲望時,恐怕就是最大的不幸了。
作者:寨主。朝陽區最直男性,低俗文學作家
微博ID:黑龍寨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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