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01年北宋時期最偉大一位詩人蘇軾,猶如一顆流星一樣隕落了,詩人的一生應當說是極為悲慘,要不是由於他被貶外地,也不至於客死他鄉,大概他自己原本以為,老年之後一定是會躺在故鄉的床上安靜地離去,要是誰能夠想到,他自從離開了故鄉之後,則是再也沒有回去,這也正是他人生中永遠的痛。
蘇軾仿佛他永遠是在路上行走,一刻也沒有安寧過,先是被貶到了黃州,隨後又是惠州和儋州,他這一生所走過的路,比起任何人來都要多,也要更加的曲折。當年他從四川眉山跟著父親和弟弟一同出來時,他可能沒有想到此生再也無法回去,而且從此他的人生也改變了。
當年他與父親和弟弟,沿著李白筆下的那條蜀道出來,從此一代文學大師,也正慢慢走入了歷史,他遇到了當時的一代文宗歐陽修,作為考官的歐陽修還沒有聽說過蘇軾的大名,他看到了蘇軾的文章之後驚為天人,但是他靜下心來細想,認為普天之下,能夠寫出如此絕美文章的人,也只有自己的學生曾鞏了。
歐陽修的這種猜測,多少還是有一些傲氣,畢竟那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而自己也是傾囊相授,以自己的學識,以及文採,所教授出來的弟子,那也自然是不會差到哪裡去,他有這樣的自信,也有明白學生有這樣的能力。於是他為了避嫌,所以把第一名判為了第二句,也正是他的這一舉動,也使得蘇軾錯失了第一名,最終只能是屈居第二。
後來歐陽修拆開封紙之後才發現自己這一次看走了眼,隨後他宴請蘇軾,為此還寫詩誇獎他,認為他一定能夠撐起北宋的文壇,並且還預言三十年之後,再也不會有人認得歐陽修,只會記住蘇軾。無疑歐陽修的眼光很獨道,事實也證明後期的北宋文壇也正是蘇軾的天下,他不僅詩寫得好,詞那更是一絕,另外他的散文也是寫得最深刻。另外他在書畫上的造詣也是極高,到了今天他的一幅書法作品已經是成為了無價之寶。
雖然蘇軾在北宋文壇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可是他的人生卻又是極為悲慘,當時另一位大才子王安石更是拜相,開始致力於變法,而他的這種變法運動,也正是觸及了很多人的利益,於是又有人開始跳出來反對,然而蘇軾也極力反對。但他的反對也是君子與君子之間的爭鬥,王安石自然也是不予理踩,但儘是這樣蘇軾還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更是被一群小人陷害,直接從湖州的家裡,把他帶到了監獄裡。
蘇軾在監獄裡怎麼也想不通,他開始痛苦,慢慢地心如死灰,更是開始交代後事,以為一切都完了,可是誰能夠想到王安石這時又出來求情,死罪免過,活罪難逃,則是被貶到了黃州,在這裡他受盡了苦難,同時也讓他在文學上開始爆發,寫下了無數膾炙人口的名篇佳作。
黃州的日子還沒有安穩,只不過幾年之後,他又被貶到了更為偏遠的嶺南,也就是現在原廣東惠州,在那裡他的心境安定了下來,開始為當地辦實事,興修水利,興辦教育,還在那同樣留下了膾炙人口的名篇《惠州一絕》,裡面的詩句,更是為後人津津樂道:「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楊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也正是這首詩,讓人感受到了嶺南的風情。
惠州之後則又是他人生的最後一站海南儋州,在這裡他同樣保持了一種積極樂觀向上的心態,也是同樣的在那裡辦了很多的好事,從而也使得這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詩人要離開時,當地的百姓更是自發地為他遠行,可是誰能夠知道這個時期的詩人,早已是垂垂老矣,再加上旅途的勞累,最終在回儋州的路上逝世。
蘇軾是一位偉大的詩人,也是一位要極為有趣的人,他還為自己的一生做過總結,也就是他的這首《自題金山畫像》,而這時期的詩人,也正是經由虔州(也就是現在的贛州),一路往北,到達了常州在那裡居住了一段時間,遊玩了金山龍遊寺時所寫,這個時期距離詩人逝世,不過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在這首詩中,他更是把自己所到之處,全部寫進了詩作中,從而也使得此詩顯得很是悽美。
《自題金山畫像》宋代:蘇軾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
這首詩其實並沒有什麼高超的表現手法,通篇描寫得極為簡練,也很是直白,但是那一份情感,卻是令人感動,僅僅是開篇的第一二句,便是很是傷感,「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我現在心靈已經是寂靜無物了,再也不會為任何事情所累,無論是財富,還是功名,對於我來說那都猶如浮雲,而我這一生顛沛流離,更是猶如沒有系好的小船,在那大風大浪裡搖擺。
最後兩句更是進一步地描寫了自己這一生的苦難,寫得也極為悲痛,」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如果你問我平生有什麼功業?那麼我告訴你,我這一生便是黃州惠州儋州。短短的兩句卻是充滿了無限的悲痛之情,讀來也是令人感傷不已。
蘇軾的這首《自題金山畫像》,也正是他晚年很獨特的一首作品,通篇看似寫得很普通,但是那一份情感,則是令人感動不已。雖然詩人看上去描寫得很輕鬆,可是我們結合當時的歷史背景,以及詩人的人生經歷時,則是會發現詩人的這種苦難,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可是蘇軾就是不一樣,他即使是這樣也能夠笑著去面對,這也正是蘇軾最為令人感動的一個地方。而我們讀這樣的作品,也最是能夠感受到詩人那一份積極向上的樂觀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