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和母親一起去買來藥。母親拿了大夫的處方,要我進去付費。她看過一眼價錢,大聲喊著,「為啥這麼貴呀?我之前都不用花這麼多!」收費員說:「醫院規定的價錢就是那樣的。」周圍的人都朝著我們看過來。我覺得好尷尬,連忙拉住母親的胳膊示意她別說了。
在特殊時期,成功拿到藥已經著實不易,那還能挑三揀四?多個十幾二十塊錢算什麼?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厭煩,有點後悔出來了。
這是我從廣州市回到家裡30天來第一次入城。從家到鎮醫院門診的路上設有很多體溫監測站。我們先來到村裡的衛生站,開過一張健康的證明,「患者林某某,女,69歲,體溫36.5℃,居住於太平鎮下南村,無外出史。現病史:病人有十年尿毒症史,提議去鎮子醫院門診複診。患者女兒,吳李青,女,28歲,體溫36.2℃,1月24日從廣州返家,無武漢人員接觸史,情況屬實,請予放行。末了,村大夫和村長都籤了名、蓋了村委會的印章。
拿到了出行證明,我騎著電動車載著母親,順著縣道向鎮子行駛。1月24日全國各地陸續封城封路,我的家鄉湛江的城市公共運輸也終止了,我所在的太平鎮下南村也沒有巴士公交。三十分鐘後,我們行至城鄉交接的入口,幾個人坐在那邊,查驗過往的人車。鎮子的主幹路上還有一個臨時性監測站。我又取出了那份證明。兩位中年大叔拿過去看過一眼,用體溫槍測了體溫,例行問了我們幾句話便放行了。
到了鎮上的衛生院,我看見五名工作員都穿著白色的防護衣,立在正門口。隔著遠遠的距離示意母親和我去左側的備案臺先量體溫。檢測顯示體溫正常,才讓我母親進去拿藥。我對著母親的背影喊道,「多買一些!免得再來。」我母親迴轉身子點了點頭,走入去。那位工作員卻說:「藥只能按需買,不是你願意要多少就買多少。這個特殊時期,庫存是固定不動的總數。」
這是我第三次給母親拿藥了。前2次經歷了許多不便,但此次顯然順利多了。我購買的藥是異佛爾精蛋白質微生物生成人胰島素注射劑。我母親有十年尿毒症史,她每日必須打針這類藥。假如藥品斷開時間太長,會造成血糖高、噁心想吐、噁心嘔吐、總想睡覺、食欲不振等病症。因而,我的家人不敢心存僥倖。
路上,母親又問起付了要多少錢。我講158元。她點了點頭,「嗯,還行,醫保報銷了22元。」我啟動小車後,坐著後排座的母親說:「實際上,這類藥便宜,醫保能夠 報帳。……」風把母親絮絮叨叨的話吹散了,我聽得不真切,只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