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寫到的小人物很多,而小人物中也不乏一些出彩的角色,而怡紅院的小丫鬟林小紅就是一個很出彩的人物。雖然是怡紅院做粗活的低等丫鬟,但是非常聰明,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憑藉伶俐的口齒被鳳姐賞識。最重要的是她見識不凡,能審時度勢,在不傷害別人的情況下做出了最利自己的選擇。她之所以很快就從怡紅院一個不起眼的粗使丫鬟,晉升為了鳳姐房裡的貼身使喚丫鬟之一,就是因為她懂得選擇。
林小紅的第一次選擇:高攀不上寶玉,賈芸也是不錯的選擇
實際上《紅樓夢》二十四回中寫小紅第一次出場時,雖然見了賈芸下死眼把賈芸盯了兩眼,但此時的小紅對賈芸也只是一個青春期的少女見了青年公子的一點悸動之心,並無其他之想。
因為此時的小紅,內心還痴想著能高攀上寶玉,所以小紅給寶玉倒茶的時候,寶玉驚訝於小紅這樣一個俏麗的丫鬟,既屬怡紅院,為何自己卻並不認識。而小紅說了如下的話:
那丫頭聽說,便冷笑了一聲道:「認不得的也多,豈只我一個。從來我又不遞茶遞水,拿東拿西,眼見的事一點兒不作,那裡認得呢。」寶玉道:「你為什麼不作那眼見的事?」那丫頭道:「這話我也難說。(摘自《紅樓夢》二十四回)
從上小紅的這段回話中,明顯能感到小紅的心中的不平之意。小紅的不平之心從何而來?在怡紅院伺候的這些丫鬟們,無不希望能在寶玉近身伺候,而寶玉向來也是喜歡漂亮又伶俐的丫鬟。
小紅因為有幾分容貌,所以也心中也存著幾分妄想,原文作者寫她「有三分容貌,心內著實妄想痴心的往上攀高,每每的要在寶玉面前現弄現弄。只是寶玉身邊一干人,都是伶牙俐爪的,那裡插的下手去」,這便是小紅有不平之意的原因。
在怡紅院潛伏多時的小紅,期望著有朝一日能如願,卻不想僅僅給寶玉倒了一杯茶,就招來了秋紋和碧痕的好大一頓惡言惡色的奚落,內心所有的期盼都在這一刻化為了灰心。也就是這個時候,小紅才把主意打在了賈芸身上。原文有如下描寫:
(小紅遭了秋紋等的一場惡意)正悶悶的,忽然聽見老嬤嬤說起賈芸來,不覺心中一動,便悶悶地回至房中,睡在床上暗暗盤算,翻來掉去,正沒個抓尋。(摘自《紅樓夢》二十四回)
隨後便是小紅與賈芸兩人之間通過手帕傳情。在大觀園這種一般男子無法進入的地方,小紅能通過墜兒把自己的手帕給了賈芸以表明自己的心思,無論是從她大膽的舉動還是巧妙的心思,都是一般丫鬟所望塵莫及的。更重要的是她能在極短的時間裡,通過細小的事情就能完全的看清楚自己所處的形式,並且做出改變。
再反觀其他丫鬟,比如當時作者寫到小丫鬟佳蕙,因為沒有得到上等封賞,還正在忙著嫉妒晴雯、綺霰。而墜兒還是一個很天真的、人事不知的小丫鬟,對於小紅和賈芸借著她作為中間人私相授受之事,她一點也不推諉,反而很樂意從中傳消息。甚至在寶釵撞破了她和小紅的談話之後,她的反應卻是「便是聽了,管誰筋疼,各人幹各人的就完了」,完全不知其中的厲害,著實是有點又蠢又萌。
林小紅的第二次選擇:在怡紅院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不如另謀高就
小紅的第二次選擇是發生在《紅樓夢》第二十七回。原文寫到,當天是芒種,大觀園中很是熱鬧,眾人都忙著祭餞花神,因此眾丫鬟也能忙中偷閒,乘此機會到園中遊逛一番。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小紅等來了她人生的第二次轉機,原文描寫如下:
(小紅和墜兒)二人正說著,只見文官、香菱、司棋、侍書等上亭子來了。二人只得掩住這話,且和他們頑笑。只見鳳姐兒站在山坡上招手叫,紅玉連忙棄了眾人,跑至鳳姐跟前,堆著笑問:「奶奶使喚作什麼事?(摘自《紅樓夢》第二十七回)
俗話說機會從來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而小紅的這次選擇恰好印證了這句話。從上文這段我們就可以看出,鳳姐在只是向眾丫鬟招手,並沒有指定是誰,而只有伶俐的小紅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最快的反應,可知小紅早有離開怡紅院的想法;不然她如何對鳳姐的事就如此上心呢?而在後文中,當碧痕怪她沒籠茶爐子的時候,她反而沒好氣地說道「今兒不該我的班兒,有茶沒茶別問我」。
這勤快的往前趕和懶惰的往後推,兩下裡一比對,就可以看出,小紅早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了。正因為如此,當鳳姐問小紅願不願意跟著自己的時候,小紅說道「願意不願意,我們也不敢說。只是跟著奶奶,我們也學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得見識見識。」
短短幾句話,不僅恭維了鳳姐,同時也表明了自己願意跟著鳳姐,且又不顯出她擅自做主、一心高攀的心思,小紅的這份伶俐一般人難學。也正是憑著這份聰明伶俐,她才能在關鍵時刻,及時的做出正確的選擇,讓自己的人生之路越走越寬。
結語:在人生的很多事情上,努力很重要,但是如果不懂得選擇,最終也只是埋頭蠻幹,收效甚微。就比如《紅樓夢》中的小紅,如果她一心只想著在怡紅院出頭,那她很可能就如同晴雯一樣成了眾矢之的。但是她的兩次恰到好處的選擇,讓她不僅收穫了愛情,而且成為了鳳姐身邊的得力丫鬟之一。
實際上襲人身上也很明顯的體現了這一點,雖然她背棄賈母投向王夫人算是德行有虧,可是正因為襲人的這一次重要的選擇,不僅扭轉了她被動的局面,而且讓她先人一步成為了寶玉的準姨娘。
路遙的《人生》中有這樣一句話「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常常只有幾步,特別是當人年輕的時候」,所以說面對人生,選擇有時候要比努力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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