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附近有個修鞋匠,腿有殘疾,修鞋技藝還可以,嘴也會說得很。愛和修鞋的人聊天。
因為腿疾問題,三十大幾了也一直沒有對象,他自己是很想結婚的,無奈連他老家農村的姑娘都看不上他。
有個經常去他那裡修鞋的大姐是個熱心人,就說要給他介紹個女孩。女孩的母親是大姐的同事,女孩先天低智,但長相和正常人一樣。修鞋匠同意了。
熱心大姐這個媒人當得很成功,去女孩家一說即合。因為女孩的父母就想著:像他們女兒這種情況,是找不到什麼好人家的,他們只想有個人能代替他們照顧女兒就好。其他的也無法考慮了。
就這樣這個女孩就嫁給這個腿有殘疾的修鞋匠了。女孩比修鞋匠小十幾將近二十歲。
我經常能在早市上看到:拄著雙拐的修鞋匠在前邊走著,女孩提著買菜的袋子在後面默默地跟著。兩個人沒有交流,就是這麼一前一後默默地走著。
我看了,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心酸。替那個看上去與常人無異的年輕低智女孩難過,她的青春就這麼給了一個相對她的年齡來說是個老男人的人。
就因為她有些低智,就不配擁有自己的愛情嗎?
就因為她有些低智,她生命的意義就只是能活著,能有人照顧就好了嗎?
直到有一天,我從一個女鄰居嘴裡聽說了這個女孩的一個小故事,我才覺得自己有點過於狹隘,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揣摩女孩的悲喜了。
女鄰居說,她去修鞋匠那兒修鞋,和能言善道的修鞋匠聊了起來,因為鄰居也屬於那種很能聊的人,所以兩個人云裡霧裡扯了很多話。
期間女孩幾次從裡屋跑出來看,女鄰居也沒有在意,繼續興高採烈得和修鞋匠吹著牛。誰知道後來女孩再次氣衝衝地出來,直接就對著女鄰居下起了逐客令:你怎麼還不走?鞋早都修好了,快走吧!
她把這個修鞋小插曲當作笑話講給我們聽,說:一個傻子還出來攆人,就那個瘸子修鞋匠,除了傻子當個寶貝,誰會放在心上,還出來攆人。
我聽了,居然有些替這個女孩感到慶幸。既然女孩能對別的和她丈夫聊天的女性反感或吃醋,說明這個男人應該對她還不錯。這個丈夫能引起她的佔有欲和保護欲,不然她是不會這麼生氣的。
低智的女孩雖然智力低於常人,但是誰對她好不好,她還是能分清的。修鞋匠如果疼她寵她,她是會打心眼裡喜歡修鞋匠的。所以才不喜歡修鞋匠和別的女人聊天這麼久。
給她一個疼她的人,陪她走完一生。這或許是上蒼對她低智的人生一點小小的彌補?
再後來,再看到修鞋匠拄著雙拐帶著女孩一前一後在早市上默默走著,我就不心酸了。因為,這就是女孩的人生,是她願意要的人生;既然女孩樂在其中,旁人自然無權評說和擔憂什麼。
如此看來,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場命中注定的修行。修行的結果苦樂如何,自己體會,無需旁人多言。
希望用自己真誠的文字溫暖你,與你一起感受人生的風雨陽,光歡樂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