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的流金歲月:搶閨蜜男友,拒認兒子,人生比電視劇更精彩

2021-01-09 百家號

近年來,亦舒的小說成為國內影視改編的香餑餑,前年靳東和馬伊琍主演的《我的前半生》大火,去年郭採潔和張國柱主演的《喜寶》票房不錯,眼下劉詩詩和倪妮的《流金歲月》正在熱播,展現了女性友誼間的溫暖和珍貴,口碑不俗。

1946年9月25日,亦舒出生於上海,原名倪亦舒,5歲時隨家人定居香港。

亦舒自幼記憶力驚人,有天生的文字表達欲,14歲就發表第一篇小說《暑假過去了》,15歲被一大堆報刊編輯爭著約稿,17歲發表了首部個人小說集。中學畢業後沒讀大學,跑到金庸門下的《明報》當記者,之後成為專業作家。

亦舒 倪匡

張愛玲的名言「成名要趁早」發生在亦舒身上,她筆耕不輟,50多年來著有300部長篇小說及散文集,與倪匡、金庸一起被稱為「香港文壇三大奇蹟。」

亦舒的親哥哥倪匡說:「亦舒的創作道路一點不艱辛曲折,小說創作對她來說像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有人稱「臺灣有瓊瑤,香港有亦舒」,亦舒毫不客氣懟回去:「瓊瑤就是多餘,她寫的都是給小女生看的。」

亦舒雖然與瓊瑤都是言情小說家,但風格迥異,亦舒筆下的人物更貼近現實生活。

亦舒小說與其他言情小說最不同的地方是強烈的女性意識,她的作品提倡女人要不要男人無所謂,沒有男人活得更精彩,因此有了「滅絕師太」的稱號。

亦舒筆下的女性被稱為「亦舒女郎」,穿著白襯衫、卡其褲,現實教會了她們自己疼愛自己,不依靠任何男人,像男人一樣行走江湖,出人頭地,過上光鮮亮麗的生活。

亦舒有一段很著名的言論:「年輕的朋友,我講了幾十年,還打算一直說下去:一個女子,必須先憑雙手爭取生活,才有資格追求快樂、幸福、理想。無論如何要有職業,因而結識志同道合的同事、朋友、對象,屆時,可以結婚生子,也可以獨身終老,這叫做選擇,亦即是自由。」

《喜寶》、《玫瑰的故事》、《我的前半生》、《流金歲月》……很多姑娘的書櫥裡都有一兩本亦舒小說,《喜寶》裡的那句名言「我一直希望得到很多愛。如果沒有愛,很多錢也是好的。如果兩者都沒有,我還有健康,我其實並不貧乏」更是被小女孩們奉為圭臬。

作為香港最成功的言情女作家,亦舒一生有三段感情,精彩程度與她的小說相比毫不遜色,她自己就是一個典型的「亦舒女郎」。

蔡浩泉

17歲的少女亦舒,愛上了才華橫溢的窮畫家蔡浩泉。蔡浩泉被形容有文藝痞子的感覺:「玩世不恭、吊兒郎當……到了極端,就是連性命也不管了。」

這樣的特質深深吸引文藝女青年,亦舒在《玫瑰的故事》中寫道:「你們在夏日相遇,悶熱的夏日夜晚,薰風下,你們為戀愛而戀愛,你才十七八歲,一朵花能引起無限的喜悅。他離開你的時候,你認為地球從此停止轉動……」

亦舒主動倒追蔡浩泉,父母極力反對這段戀情,亦舒就以自殺威脅,並未婚先孕生下兒子蔡邊村。

然而生活不是小說,他們真正在一起過日子後,才體會到什麼是「貧賤夫妻百事哀」,經常為錢打架。

3年後,這對才子佳人的婚姻就畫上了句號,兒子歸蔡浩泉撫養。剛離婚時,亦舒還常常探望兒子蔡邊村,蔡浩泉另有新歡後,她決絕的和親生兒子斷絕來往,再也不去看兒子一眼,把這段不堪回首的人生歷史從記憶中刪除。

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所有人批判她的冷血無情,這個暴躁的女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連她的親哥哥倪匡也說:「我不怪蔡浩泉,這個人有藝術氣質,是亦舒脾氣不好,男人受不了,人之常情。」

亦舒離婚後並沒有自暴自棄,而是發奮自強,「無論怎麼樣,越是沒有人愛,越要愛自己」。

2013年5月12日,48歲的蔡邊村已經成為導演和畫家,他自編自導的以尋母為主題的紀錄片《母親節》上映,向母親亦舒喊話:「您好,是我,蔡邊村,您的兒子,很久不見,我們可以見面嗎?」

蔡邊村本人在紀錄片中出鏡,他最後一次見到母親是11歲時,母親帶他進電影院看《007》,買了一個機器人玩具,從此杳無音訊。他多次給母親寄信,從未得到回覆。

紀錄片播出後,輿論大譁,冷血拒不認兒的大帽子扣在亦舒頭上。就連亦舒的親侄子倪震也諷刺她:姑姑亦舒十多歲生下小表弟,凡事必須付出代價,姑姑多年來都有陰影,怕有一天小表弟找上門來要錢。

此時的亦舒已經移居加拿大溫哥華,很少和外界聯繫,連哥哥倪匡也有20多年沒有與亦舒通過電話。

幾天後,她在微博上發出一篇短篇小說《媽》來回應:

「小寶,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我懷你的時候是那麼年輕,但是我要你活著,甚至我親生的母親叫我去打胎,我不肯,我掩著肚子痛哭,我要你生下來,我只有18歲。」

這段話似乎表達出亦舒冷漠不認兒的背後,依然對兒子有著無法言說的愛。

但是《媽》中還有一句話:「你父親已經浪費了她的前半生,現在你又要去浪費她的後半生?」

亦舒還說過:「孩子總歸要長大過他自己的生活,他會在伴侶身上找到快樂。」

也許對亦舒來說,不打擾兒子的生活才是對兒子最大的愛,當然她更愛自己。

嶽華

亦舒的第二段感情又是轟轟烈烈,絲毫不輸言情劇,她愛上了閨蜜鄭佩佩的男朋友,邵氏當紅男星嶽華。

那時她正與畫家老公冷戰,「武俠影后」鄭佩佩與嶽華拍拖5年,期間也是分分合合。

亦舒是姜大衛的粉絲,為姜大衛寫了上百萬字的稿子,最終卻看上了嶽華。嶽華也來自上海,顏值雖比不上同公司的狄龍、姜大衛、爾冬陞,但勝在風儀甚佳。

1966年,剛出道一年的嶽華主演了《大醉俠》,一炮而紅成為邵氏當家小生。《大醉俠》的女主角就是鄭佩佩,年輕時的鄭佩佩貌美如花,吸引了兩位男主角嶽華、陳鴻烈。

最後陳鴻烈退出,娶了潘迎紫,嶽華和鄭佩佩走到一起,開始了5年戀情。

鄭佩佩回憶說,那段日子,嶽華開車接她,亦舒蹭車並以自己有夜盲症為藉口,到家後一定要嶽華送她上樓。

在亦舒的「套路」下,嶽華與亦舒頻頻接觸,擦出戀情火花。最後亦舒離婚,嶽華與鄭佩佩分手,鄭佩佩一怒之下遠嫁美國,退出娛樂圈。

防火防盜防閨蜜,亦舒成功把嶽華撬到手。1971年,亦舒和嶽華的戀情登上《明報周刊》的封面,題目是「亦舒為什麼愛嶽華」,狗糧撒得滿天飛。

亦舒與嶽華

陷入熱戀的亦舒,經常寫下文字記錄兩人戀愛的片段,字裡行間都是小迷妹對男神的崇拜。

「嶽華,有一張好人的臉,更有一個好人的性格。他是那種會使別人自然去佔他便宜的好人。」

「嶽華,時常就是我寫作的字典。」

嶽華在她眼裡都是優點:不賭博、不抽菸、不亂花錢、孝順父母、工作努力、有空閒就給她講解古文……

然而現實生活比言情小說更戲劇,這對至死不渝的戀人最終變成了陌路人。

在和嶽華相愛的日子裡,亦舒逐漸暴露出性格上的缺點,脾氣不好、善妒任性,從來不會在愛情裡妥協,容不得愛情裡的一點點「不完美」。

亦舒眼裡揉不得沙子,在報紙上看到嶽華和鄭佩佩的往事,氣得把嶽華的西裝全剪爛了。

亦舒作天作地實在嚇人,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她的歇斯底裡。有一次,她一氣之下,在嶽華的邵氏宿舍裡,把刀插在嶽華睡的那張床的心口位置,簡直是言情片變成恐怖片的節奏。

壓垮他們戀情最後一根稻草是已婚的鄭佩佩寫給嶽華的一封信,妒火攻心的亦舒直接將信件向媒體公開,導致鄭佩佩家庭不和,嶽華怒而提出分手。

亦舒想要挽回愛情,甚至跪下來求複合,遭到了嶽華的嚴詞拒絕。他的一句「你傷害人家太犀利,不可以」,給這段愛情畫上了句號。

嶽華說可以原諒亦舒剪碎他的西服,可以原諒亦舒的蠻不講理,但不能忍受她去傷害別人的家庭。

嶽華後來娶恬妮為妻,他上《志雲飯局》時提到往事,說:「她是否愛我,我不太清楚。」這句話,徹底讓亦舒年輕時的瘋狂成為過去。

「愛時不惜一切,恨時老死不相往來」,亦舒與嶽華徹底決裂,從此以路人相待。後來兩人都移民去了加拿大,甚至在同一個電臺工作,碰見也不打招呼,視對方如空氣。

第一排:陳鴻烈、鄭佩佩、嶽華

梁先生

亦舒曾經到女性朋友家做客,看到別人家兒女繞膝,非常羨慕。導演張徹告訴她:「你曉得為什麼沒有人要你嗎?因為你不會做太太。」

在愛情路上跌跌撞撞20多年的亦舒,終於在40歲時找到人生歸宿,靠相親認識梁先生。

梁先生是港大教授,豁達幽默,極為欣賞亦舒的才華品性。

亦舒與梁先生結婚後相敬如賓,性情脫胎換骨,學會收斂自己的脾氣,變得平和許多。

40多歲的亦舒通過人工受孕,冒著生命危險生了個女兒,疼惜得不得了,為了女兒移民去溫哥華,過上安定的生活。

即使是亦舒這樣名利雙收的成功女人,到了一定年齡,需要的還是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一個溫暖的家庭。

亦舒不再是從前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女孩,而是一個普通的妻子和媽媽。她早已看透愛情的真相與無奈:「我們愛的是一些人,與之結婚生子的又是另外一些人。」

蔡瀾說,亦舒在加拿大已經成為家庭主婦,早上6點起來寫作,8點送女兒上學,回來買菜清潔煮飯,晚上督促女兒做功課。

前去拜訪的朋友想像「亦舒穿著旗袍,拿一杯茶,在窗邊坐著」,結果一開門,亦舒拿著一筐衣服,正要去洗。

她不再花一個月稿費去連卡佛買套裝,「不用吃得太好穿得太好住得太好,但必須自由自在,不感到任何壓力,不做工作的奴隸,不受名利支配,有志同道合的伴侶,活潑可愛的孩子,豐衣足食,已經算是理想。」

現在的亦舒已經過上了心所嚮往的平淡生活,每年依然筆耕不輟,她說這是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能放棄。

她一輩子驕傲、獨立和自我,每一個小說女主角都比不上她精彩,這才是真正的亦舒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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