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散文）58

2020-10-22 江南晨語

7歲那年的夏天，一位老奶奶柱著拐杖路過我家門口。她驚訝地說，這孩子怎麼這樣了，她看我渾身浮腫的變了形，用手捏捏我的胳膊，摸摸我的小臉，說，這孩子不中了！而後她邊走邊自言自語，說：」不中了，不中了，可惜了。。。」

媽媽回來了，我把這事告訴她，媽媽一把將我摟在懷裡，一言不發，淚水不停地掉在我的臉上，流進嘴裡，又燙又澀。。。她喃喃自語，說：「我兒不死！」

「媽媽，我要死了，就把我埋在後山，離家近一點，我想家時好回來看看！」

滿眼淚水的媽媽點點頭又搖搖頭，把我抱得更緊了，無奈的哭出了聲，說：「我兒不死！」

「嗯，聽媽媽的，我不死！」

可還是敵不過病魔，我「死」了。不知過了多久，在昏迷中隱約聽見醫生說，這一針如果醒不過來，你們就給孩子做後事吧！唉，可惜啊，多可愛的孩子啊！

此時，我用微弱的聲音喊了一聲「媽媽！」絕望中的全家人喜出望外。

在媽媽含辛茹苦中，我得以成長成人。然在媽媽73歲那年（1999.12.15），她老人家撒手人寰，我十分悲痛地與弟妹們把媽媽安葬在原本媽媽想安葬我的墓地裡。

每年與親人去墓地祭奠媽媽，這種痛心的往事，總讓我心淚漣漣，但從來沒有說出口。只是告訴妻子和弟妹們，等我餘年之後，就把我的骨灰撒在媽媽的懷抱裡！可他們哪裡知道我心中的這個母子「生死情結」呢？！

今天是媽媽20周年祭日，我在遙遠的塞北，面朝江南，不，心中的墓地慟哭，媽媽，餘年之後，兒子將來陪您到地老天荒，感恩此生未了的一世塵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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