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文房四寶藝術博覽會最新發布數據顯示，以「筆、墨、紙、硯」為代表的文房用具行業目前總產值已突破70億元。近年來，文房收藏品行情應書畫市場而變，而消費端的文房用品市場也呈現了相應的趨勢，在10月24日-27日舉辦的第45屆全國文房四寶藝術博覽會上，高端禮品市場縮減，老字號的文房產品設計正趨於年輕化、文創化。雕刻繁複的老硯臺正被實用性強的「素硯」搶佔市場，而動漫聯名款墨汁、自來水毛筆、可攜式筆盒套裝等文創新品正在博覽會上湧現。文房四寶，這些具有上千年歷史涵義的「初代文具」眼下也正在迭代中煥新。
與書畫同步回暖的市場
延期了半年時間，第45屆全國文房四寶藝術博覽會於10月末在京舉行。這場為期4天的展會，是全國規模最大、交易最活躍的文房四寶行業展會。在疫情防控新階段背景下，也被視為市場的風向標。
作為行業「縮影」，本屆文房四寶藝術博覽會展出面積13000平方米，設標準展位544個，參展企業350餘家，展品達上萬種。北京商報記者於10月27日在博覽會現場看到，「湖州的筆、徽州的墨、宣州的紙、端州的硯」，具有代表性的文房用品一應俱全，展商與產品來自全國文房四寶特色區域。與去年800餘展位相比，規模上相對縮減。
談及疫情防控常態化之下展會的特點，中國文房四寶協會秘書長米軍告訴北京商報記者，今年是首次線上線下同步展售：「將與線上平臺展開長期合作，以期打破地域限制實現線上線下資源共享互通。這是今年較之於往年的一大變化。」
無聲的線上交易與熙攘的博覽會現場共同編織起這一匯聚文人雅趣的市場百態。中國文房四寶協會方面發布的最新數據顯示，文房用品行業發展迅速，目前總產值突破70億元，產業集群拓展至35個。藝評人王晶晶指出，文房藏品與書畫市場的發展勢頭基本同步，「經歷過七八年前的泡沫期，目前也都歸於平穩，近期也有上揚的態勢」。
就收藏級拍賣市場來看，北京商報記者查詢雅昌拍賣網站獲悉，截至發稿前今年的最高成交價文房拍品為清代「金農、康燾銘稽留山民畫梅第二硯」，在西泠印社2020年春拍上以1058萬元成交。此外，古墨2020年最高成交為清乾隆御製西湖十景墨（一套），拍得61.3萬元；「今年拍場最貴」毛筆及宣紙為41.4萬元的清乾隆黑漆描金雲蝠毛筆，以及4.1萬元成交的清代龍紋宣紙。在業界人士看來，雖然精品價格依舊高企，但也遠不及2010-2013年前後過熱的拍賣行情了。
「新文創」改寫下的老行當
文房藏品行情應書畫市場而變，而消費端的文房用品市場也呈現了相應的趨勢。
「近年來書畫禮品市場發生了轉變——給官員送禮的風氣沒有了，走向了生活化的『禮物』，即有一定包裝設計的且實用的大眾化消費品。從此次展會上，我們看到文房四寶正回歸於實用性。最明顯的是硯臺，從前的強調繁複雕工的高價位產品少了許多，現在普遍都是素硯，以使用功能為主。這是一個好的趨勢。」米軍向北京商報記者介紹到。
在展會現場可見，知名老字號品牌並不止靠歷經多年銷量不衰的經典款帶貨。一得閣市場部經理王銀博告訴北京商報記者，「紀念北京一得閣創建155周年：鼠年紀念墨汁」「一得閣墨汁×冰塊凍物文創聯名熊貓墨汁」「小紅帽學生練習墨」等都是新款產品。據了解，熊貓墨汁是一得閣今年首次亮出的與IP合作的聯名文創，主打輕膠配方，設計面向年輕化市場。
疫情影響之下，一得閣並未墨守成規。「2月至今我們擴大了線上的銷售渠道，產品遍布主流電商平臺，隨著直播的火熱，也通過抖音、快手等多個渠道做視頻、開直播。」據王銀博介紹，目前一得閣旗艦店中「非墨類」的產品有200餘個，下一步對外的合作將更加開放和密集。
在業界人士看來，「文創化」的思路正在改寫著文房四寶行業——一味秉承老技藝、埋頭按部就班生產的狀態已被打破。米軍指出，「今年博覽會出現了更多新型企業，他們的角色不是廠家而是商家。更注重設計、組成包裝，打造文創產品」。以「汲古新生」為主題的淳安堂展區負責人表示，通過現代的設計與傳統技藝的結合，致力於創造符合年輕受眾品位的文房產品，未來還將推出更多「新奇特」的文房四寶。
北京商報記者看到，文創墨汁外，自來水毛筆也成為今年文房市場的新熱點。有老年書畫愛好者在一款名為「小管」的毛筆展臺前試寫。據介紹，自來水毛筆內置墨囊，形似鋼筆便於攜帶。這款由李小平毛筆實驗室聯合筆墨方品牌共同打造的產品目前正開啟預售。作為「南藝北傳」的湖筆製作技藝老字號戴月軒，也研製出了自來水毛筆，在展會現場推介。
來自湖州的善璉永為筆莊負責人唐永為告訴北京商報記者，自家產品的創意體現在每支毛筆都帶有二維碼追溯標識，此外最新推出了集毛筆架與便攜筆盒於一體的套裝，讓「背包客」也能隨時書寫。
經營者與受眾的迭代
「今年文房用品市場產品新穎，也看到了不少新人新面孔。以前是年長手藝人從業者居多，現在看，有不少二代年輕的經營者參與進來了。」連年參展的書畫愛好者楊先生告訴記者。
在業界人士看來，文房四寶從初代文具更新至新文創的背後，是「人」的迭代。「在六七年前剛踏進這個行業的時候，感覺到那時還是以傳統匠人為主，產品比較單一。隨著國家政策的扶持、文化產業的發展，文房市場也越發有活力了。」王銀博表示。
據北京商報記者了解，今年的全國文房四寶藝術博覽會也首次開啟了創新設計大賽。近百件作品在經過兩周的評選之後，最終選出20件新銳獎、新意獎。米軍指出，「創新設計大賽的目的在於引導企業不要總是守著陳舊的設計理念，讓審美觀和功能性的更適合年輕人。而這個行業最終也將是年輕人接手的」。
伴隨著美育的不斷進步，以及近期《關於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美育工作的意見》的出臺，在米軍及不少資深專家、從業者看來，文房用具的含義需要不斷外延，面向青少年學生的市場也迎來了大的發展空間。「這部分潛在的市場是未來的機遇，所以行業需要兼顧兩級，一方面是面向收藏和專業人士的高端市場，不丟旗幟引領角色；另一方面，應該回歸文房用具的實用性及大眾消費屬性，讓文化涵義真正惠及大眾美育。」
值得關注的是，購銷兩旺的市場中也有不少亂象及問題。「以前，知名的文房四寶品牌就那麼幾十家，現在百花齊放。隨著市場的不斷開闊，產品明目多了，但仿製、以次充好、粗放生長的現象也需要相關部門的有力監管以及行業的自覺。」王銀博談道。
北京商報記者 胡曉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