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昀,曾經是一個「太理想主義」的人。走入有既定規則的娛樂圈,如果沒有強大到可以左右規則的能力,那就只能適應,否則就是被一頓暴打並很快出局。但走入有既定規則的娛樂圈,如果沒有強大到可以左右規則的能力,那就只能適應,否則就是被一頓暴打甚至很快出局。這是經歷過很多之後,張若昀才想通的。
《天空城》情節進展迅速,普通電視劇十集的內容,它兩集就能演完。走神幾分鐘必定跟不上劇情;落下一集,女主就死了,再一個不留神,女主又復活了。這裡的感情戲也從不拖泥帶水。第一集,男主剛和女主見面就開始壁咚強吻。這要求張若昀在情緒上要「各種平地起高樓」。「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張若昀自己卻大大方方說:「我一點兒不介意」。
他把那些讓人過目不忘的特徵儘量加在角色身上:一言不合就「飛眉殺」;對待羽還真動輒「總攻」般捏臉抬下巴;妖嬈扶額也是家常便飯。張若昀讓羽皇的一舉一動都自帶魔性。「又壞又賤」 ——這正是張若昀最後決定接演《天空城》的點。結果是,網友們一邊在彈幕上瘋狂吐槽風天逸,一邊又被迷之吸引。連張若昀自己也發微博承認:「我幾乎是個妖豔賤貨了,唉……」
坦白說,《天空城》是藝人張若昀、而非演員張若昀的選擇。演員需要選擇最合適的角色,而藝人則需要熱度和人氣帶來的市場。這是張若昀經過很多年才學會的。「從不知天高地厚,到明白天高地厚的妄自菲薄,再到重新撿回自己的勇氣」,張若昀如此描述自己的成長軌跡。
他做演員似乎有某種宿命論,因為他的父親是頗有影響力的編劇、製片人、導演——張健。電視劇《雪豹》和《新雪豹》均出自其手。但張若昀又差點沒能進入這個圈子,他的性格、他的拍戲初體驗,都曾差點將他擋在圈外。
不同於一般的藝校生,張若昀有一段非常完整的中學時光。北京出生長大的他,上的初中、高中都是重點級別。在這樣的學校裡,同學們努力的方向是考名校或出國,很少有人考慮過當演員這件事。但高二時,張若昀敲開老師的辦公室,申請休學,準備報考北京電影學院。他的老師也並沒有覺得意外。
因為一直以來,張若昀都是學校裡的「怪人」。中學時代,張若昀看了日本電影《大逃殺》,覺得裡面的殺手特別酷:「頂著一個爆炸頭,拿機關槍突突人。」然後他逃課,去燙了個一模一樣的髮型,第二天一早,他繞操場走一圈,用冷冷的眼神看著別人。「覺得自己就是個殺手。」結果是,張若昀被老師揪著耳朵帶走,下午他被剃了個寸頭送回來了。
難得的是,張若昀對自己的人生方向有很清晰的把控。他曾經說過,高一時去考電影學院他都能考上。外界說他狂。但張若昀知道,他文化課不差,屬於平時不好好學習,期末一複習名次就跑到前面去的學生。但是藝術類的專業課確實是他的短板。開始準備藝考時,藝術生們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對於從來沒有上過形體課的普通中學生來說,張若昀的身體是僵硬的。「我看到別的同學啪一腿踢到那兒,我都想死」。
直到他開始進入科班院校,接觸了舞臺,上了解放天性的課,面對的是臺上活生生的搭檔、臺下會鼓掌的觀眾,他才發現表演是有意思的事兒。張若昀尤其喜歡演反派。「你別看我現在都演正面的角色,我上大學的時候學校裡所有戲的反一號都是我」。
大學一畢業,他就迎來了走紅三部曲:《雪豹》、《黑狐》、《新雪豹》。第一個是真正意義上的處女秀,後兩個都是男一號。
當年學校裡的反派專業戶,搖身一變,演的全是正劇、正面形象。「其實是命」。張若昀如此總結。確實是命,因為這三部劇都是張若昀的父親打造的。
《新雪豹》距離《雪豹》只有三年的時間。一個大熱電視劇三年後即被翻拍,這遠短於市場規律的時間差,難免讓人心生疑惑。尤其翻拍後的男一號,就是身兼製片人、導演、編劇三職於一身的大BOSS的兒子。所以「借爹上位」,一度成為張若昀的關鍵詞。宣布翻拍的發布會上,張若昀和父親張健同臺出現,「拼爹」的傳聞始於此、也在此時達到了鼎沸。
在娛樂圈,如果你有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爹媽,就如同把自己送上了蹺蹺板。不如父輩,處在蹺蹺板的高端,就會一直被非議。只有壓過父輩,處在低端,雙腳可以碰觸地面時,非議才會消失。因為父親,張若昀的及格線被調整為80分。接演《新雪豹》後,他就開始陷入證明自己的漩渦,可是越掙扎,水流越快;就是釋然了,水也不會平靜。很少有人知道,張若昀對出演《新雪豹》有多抗拒。
他這樣理解證明題的題面:證明自己的確有能力演好,就能否定了拼爹的一面。《新雪豹》播出,從收視率到口碑都不錯。可「拼爹」的質疑還是沒有消失。「這個時候我就有點納悶了。如果覺得我不行,那覺得戲也不行嗎?我就繞不過去,有點介意。我證明了我的能力,大家還這麼說我。」過了很久,張若昀才想通:「可能是自己的成績還不夠。那我就更得努力。直到有一天,我會讓大家覺得我的成績跟我父親沒關係」。
《新雪豹》拍攝期間,張若昀和父親來了一次促膝長談,定了一個「四年之約」:這部戲之後,他四年之內不和父親合作,不拍有父親背景的戲。
說著豪言壯語離開父親庇護的張若昀會處於一種怎樣的境地?圈外,關於他的留言滿天飛,「張若昀去橫店拍戲都是玩票,是開著跑車去的」。他擠在橫店劇組的大巴上刷自己這樣的新聞。圈內,大家不識張若昀,只識張健之子。有人想找張若昀拍戲,都是直接找他爸。
在內心裡,張若昀只想一部接著一部地拍戲,拍好戲,然後對每一個角色下工夫。他要做的是「當一個特別牛的演員。」但是對於娛樂圈,張若昀完全沒有概念。「不知道該做什麼宣傳,不知道該做什麼活動,也不知道該怎麼包裝自己。」因為他覺得,這根本不是一個演員的第一要務。
很自然地,從軍人角色中走出來的張若昀,接到的本子都是「抗日神劇、衛視不能播的那種」。而他又清高、又對角色有追求。比如他一直想演的反派,他要尋找的是「真正的、經典的。像黃秋生、吳鎮宇以前電影裡演的那種,像《蝙蝠俠》裡的小丑。就是惡,也得有自己獨特的立場的惡。」而他覺得現在的反派都不夠惡,「面冷心熱、為愛痴狂、被人要挾、各種找補,沒意思。」
對演戲、角色是如此認知的張若昀,當然會拒絕所有找上門來的「抗日神劇」。很快,他就到了「沒戲拍」的境地。究竟怎樣才能在娛樂圈生存下去呢?在最迷茫的時候,張若昀想過問父親。可「他是很老派的人。」面對如今的娛樂圈,一天一種新玩法兒,「他完全不懂。」
他窘迫到,一個生在北京的人,一個被說成是星二代的人,交不起北京的房租。他一門心思地想演好角色,可以面對喜歡的角色,他根本不在片方的考慮名單裡。慢慢地,張若昀看清了一個現實:「娛樂圈裡的演員,不都是憑著演技在生存。人氣、市場,這是大家更看重的東西。」但是這次張若昀沒有幻滅,「不是有句話這樣講麼:『世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生活的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
張若昀選擇改變自己、適應規則,開始把演員當做一種職業,把自己當作藝人去經營。他陸續接拍了網劇《無心法師》,扮演痴情忠犬類角色;而後IP熱劇《青丘狐傳說》,再把他的熱度往上送了一程。這都是不同於《雪豹》的思維和戲路。
「我發現,當你開始去面對這些東西,去張開懷抱擁抱娛樂圈的時候,娛樂圈是會對你好一些的」。張若昀認為娛樂圈對他好的表現是,有更多的劇本找到他,他選擇的範圍大了,面對他喜歡的、想演的角色,他又重新擁有了選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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