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小說》中,每一個角色都有鮮明特色與性格。
只是在不同的故事的角度裡,剛剛撕碎「布」的剪刀,下一秒就會遇上垂死你的「石頭」。
今年夏天,一部《邪不壓正》上映,網上褒貶不一的評價中我注意到有一類鋪天蓋地的評論:
「真的太昆汀style了。」
拿姜文類比昆汀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也且不論那句話說得是也不是,最起碼這部電影確實讓一些影迷勾起了對昆汀深深烙在骨子裡的經典印象,也讓我想再次跑個題,對著天空對著大海大吼一句:
「昆汀牛逼,吃我安利。」
從不理解昆汀的吹點在哪裡到淪為昆汀死忠影迷,作為姜文電影愛好者的室友只是被我摁頭看了一部《低俗小說》。
所以即使時隔多年,見識慣了各個風格影片的我,也還是想日常吹一吹昆汀這部1994年的老電影。
昆汀其他的代表作如《被解救的姜戈》、《殺死比爾》系列等各個經典無須多說,偏偏這部《低俗小說》卻在安利的時候總是會遇到一些難題。
比如……
「這部電影講什麼?」
「這些演員是不是都是話癆?」
「他們到底在幹嘛?」
「對不起,我看不懂!」
鮮明獨特的「話癆式」人物形象刻畫方法和「環形」敘事結構像是給初看昆汀的人設了道不高不低的門檻,但一旦跨過這道坎,多數人便會像所有的剛入坑的昆汀迷一樣恍然大悟,恨不得拍著大腿,用影片中的風格大喊:他X的昆汀真XX的牛X,我真XX的愛死這部XX的電影了!
而這部小說之所以能成為經典的主要魅力元素,也是給多數觀眾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這場暴力狂歡中其獨特「環形」敘事,以及永遠不會發生的,你所以為的劇情。
這部電影主要是由描述殺手、黑道、拳手、混混這些社會邊緣人群的看似獨立而又有著奇妙聯繫的幾個故事組成,然而boss與小廝,強者與弱者之間看似等級分明的遊戲,卻因為陰差陽錯的運氣,更像極了一場荒誕的猜拳遊戲——沒有絕對的大佬,只有相對的剋星,你永遠不知道「弱者」什麼時候能反殺,「強者」什麼時候會翻車。
比如影片的開頭兩個在咖啡店準備搶劫的情侶,決心下了,槍也掏了,狠話說了,兇神惡煞的樣子完全符合觀眾心中反派主角的設定,然而他們只是外表看似強悍,慌得一批的內心,在因為時運不濟搶到了兩位正在喝咖啡的正兒八經的殺手身上而暴露無疑。
說到兩位殺手,他們在影片一出場便是一長串八卦而無營養的聊天,也就是最經典的昆汀式「話癆」。講著笑話糾結著八卦還差點吵起架,你以為他們是去菜市場買菜,其實他們是追錢討命。
兩位殺手的風格足夠朋克,其中黑人殺手塞繆爾,這位暴躁老哥即使在殺人時也不忘展示一下自己的文藝氣息。他背著聖經一邊言辭激昂地讚美著上帝,一面毫不猶豫地開槍把對方打得血肉橫飛。
你以為塞繆爾只是沒有感情的冷酷殺手?然而他卻在另一個故事視角裡成為了拯救者。影片開頭的兩個混混搶劫正是遇上了他這樣的正經殺手,他拿著槍指著混混時,也給他背了段聖經,然後……
一切看起來荒誕怪異,但又絕對不會故意為之,因為一切的衝突與結果都是船到橋頭般的前因以及引出下一個合情合理的後果。
殺手塞繆爾為什麼要「金盆洗手」放走搶劫混混?
前因後果在電影也很巧妙地被解釋,同時也表達了電影本身想傳達的隱含意思——如果你想沒能像塞繆爾一樣頓悟選擇退出暴力與權力的遊戲,那麼你遲早就會像另一位殺手文森特一樣尷尬謝幕。
文森特在電影中的形象一直是風流倜儻的boss身邊紅人,風趣幽默的女神護花使者,會跳舞,會講笑話,會英雄救美,是電影前期觀眾心中妥妥認定的男主角,並和女主角米亞一同貢獻了世界影史上最為經典,也被周星馳等導演不斷致敬模仿過的一段畫面——搖擺舞。
然而在下一個視角的故事中……
風光了大半場電影的文森特,因為自己的疏忽,千裡閃現送了人頭——他在這段故事中尷尬出場了幾秒,連一句臺詞都沒來得及說就陰差陽錯地被突突得腸穿肚爛,慘死在廁所地上。
這段是電影經典的場景,是電影的高潮之處,同時也是串起電影結構最重要的鎖扣之一。幽默與技巧並存,這段也就成了大多數昆汀迷茫觀影者的大型「真香」現場。
猜拳遊戲不會停下。
渲染了半場電影,絲毫不能得罪的恐怖大boss馬沙也有有趣荒唐的反殺等著他……
每一個角色都有鮮明特色與性格,只是在不同的故事的角度裡,剛剛撕碎「布」的剪刀,下一秒就會遇上垂死你的「石頭」。
沒有永遠的弱者,在用暴力施加於他人之時,就須準備好隨時被他人以暴力施加。
唯一的解決方法,只有如同塞繆爾一樣,頓悟後退出遊戲,結束輪迴。
一個個荒誕怪異的故事,通過被打碎的時間線合情合理地編織成一場荒誕怪異的電影,加上經典獨特音樂風格和場景配色,讓《低俗小說》拿下了94年的金棕櫚獎。94年是什麼樣的神奇年份,喜歡電影的朋友應該了解,在那一年能夠突出重圍拿獎也是對《低俗小說》藝術價值的另一番毋庸置疑的證明。
本篇作者
江雨
誤入土木建築行業卻文藝心依舊不死的搬磚少女。
電影是生活中最大的愛好。同時喜歡小說喜歡古文喜歡王小波喜歡顧城,瘦金體狂熱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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