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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我父親是恐怖分子》這本書的人都知道,這句話源於這裡,這是一個關於選擇的故事。第一次視線與它相撞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可以和他有關。
以前在校園裡,注視著黑板上的白色粉筆講述著民族的故事、聽到充斥在身邊雜七雜八的口舌,再到之後自己開始真正深入,接觸更多形形色色的人,看到校園、家庭之外更廣闊的世界時,才認識到自己對於民族、宗教關係認知的匱乏。這是可怕的,不僅對於像我這樣無知的人而言,還包括其他群體某種程度的「無知」和「狹隘」,因為這都是產生「偏見、錯誤、暴力、恐怖」的原因。就如書中的當代宗教激進主義正是這一概念的典例,通過對一個群體進行宗教經典的極端主義解讀,然後開始進行直接性暴力行為,並對此暴力加以正當化和合理化。
將自己的心思滲透進主人公扎克的筆觸,你就會對從想了解恐怖分子兒子生活模樣的熱忱,開始逐漸轉移。沒錯,他的父親是恐怖分子,無權無勢,從謊言的世界裡脫穎而出,心懷不同的教條和反猶太主義,成為史上第一個在美國本土奪人性命的伊斯蘭教徒,他的兒子扎克,從小經歷著自己父親、叔叔們宣揚極端思想以及武力至上的教育中,被教導去仇恨別人的男孩。從父親一開始刺殺任務後的鋃鐺入獄,再到之後在獄中參與策劃世貿中心的第一次爆炸,他家人的生活開始發生巨大的改變。扎克19歲之前,搬家超過二十次,更換了無數所學校,被同學欺負唾棄,只能更多的在家中看書看電視打遊戲。他的生活開始無時不刻地充滿死亡的威脅和來自媒體的騷擾,流離失所,窮困潦倒,似乎為下一名恐怖分子的誕生做好了準備。他是因為父親被殃及的池魚,每日在恐懼、憤怒與自我憎惡中度日。但在成長為男人後,他為什麼會選擇成為與父親完全相反的角色,這是我們值得深思的問題。
在父親入獄後,他的母親便成為他此生嚮導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她出生在美國的匹茲堡,在當地一個清真寺誦讀了清真言後不顧自己父母反對,毅然地成為穆斯林教徒。全家面臨艱難考驗時,她對伊斯蘭教信仰始終沒有動搖過,更從不會惡語評論他人,因為她始終認為,愛與忠誠超越一切。當她告訴扎克要放下仇恨、學會尊重、多讀書的時候,我就深深地體會到真正層次的信仰,和那句「暴力不是宗教或種族與生俱來的」的這句話。
一次以青少年暴力為話題的全國青年大會改變了扎克的想法。他從小備受欺負,這種話題使他很感興趣,在話題討論中,他交了很多朋友,尤其是一位猶太朋友。因為家庭與宗教的因素,他從未與猶太人為友,這件事使他突然認識到,他與猶太人之間,並沒有與生俱來的仇恨。
一次暑期在主題樂園的打工經歷,讓他認識到了形形色色不同文化、不同信仰的人。他們打開了扎克的世界,扎克說「那感覺甚至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開始反思那些被灌輸到腦袋裡的宗教激進主義謊言,關於國家、戰爭和宗教的謊言,並用現實加以觀照。因為從小,他從未質疑過他在家裡、學校或是清真寺裡所聽到的一切。偏見和其他一起被灌入腦袋裡的,聽起來仿佛都是事實,他能靠什麼來辨別真偽呢?他被從小教育去害怕異類來「保護」自己,偏見的自我循環機制簡直天衣無縫。如果不是這樣一個工作的機會,他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去接觸同性戀的人們、猶太人或其他教徒,也就不可能去揭開事實真相了。
每一個人都很可愛、很真誠。他慢慢走出以往家庭灌輸極端宗教觀念的桎梏,學會感恩,感恩那些對他好的人,不分民族、不分膚色。去探索、去質問、去關懷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在從小到大都被灌輸了一大堆所謂的人生智慧時,前者顯得就更為珍貴了。當扎克勇敢地自己從自己世界走出,又把自己經歷和改變告訴給世界的每一個人時,是不是我們都該冷靜下來仔細反思。
將一個人變成恐怖分子很簡單,就是把他變成一個心胸狹隘的人。你只要先找到一個脆弱的人,一個已經失去了信心、他的收入、他的自尊心、他的力量的人,一個感覺被生活羞辱了的人,然後將他與世隔絕,向他灌輸恐懼與憤怒,便能讓他將所有的異己視為無頭無臉的攻擊目標。但就算自出生就在仇恨中長大、被武裝起來的人,依然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也許他們會比其他人更能理解這個世界多麼需要不再有人受傷害。「世界上有無數事業值得讓我們獻出生命,但沒有一項事業值得我去奪人性命」,暴力從未解決任何問題。
當你處在中國這樣一個特殊民族大環境中時,當我們這個大家庭共同面臨考驗的時候,所謂的「無知、偏見、恐怖」,從廣視角鏡頭看進,你是不是正扮演著那個謊言世界裡的角色?感覺這本書的含義放在哪裡都是一本教材,也許你不是穆斯林,可能因為你的偏見,你開始對所有的「穆斯林」產生恐懼;也許你是穆斯林,可能因為你的偏見,你開始對身邊的諸多產生了不滿;也許當你聽到新疆,你開始對它唏噓不已,敬而遠之;也許你身在新疆,你對它滿懷熱情卻被現實冷冷拍打。每一個教訓都告訴我們,制度的貧困和教育的匱乏,讓有些人很難向扎克一樣有所改變,同情、和平與非暴力,是教導我們變得人性化,共同合作來化解矛盾,而非以暴制暴、置之不理。
有些人在逃避、有些人在掙扎,但更多的人在努力,在勇敢地面對,在靠自己的力量去解決問題。我們都是站在雄雞上的孩子,可能「所有宗教,所有群體,你總能看到一小部分人對他們的信仰太過狂熱,以至於認為他們應該用各種方法,讓其他人和他們過同樣的生活」,但我相信大部分人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尊重與和平,就像扎克說的,「我的父親是恐怖分子,可我選擇了和平,我不是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