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給我準備些熱水。」
三更半夜,客棧的夥計被一個溫柔的聲音叫醒,店小二看到仿如玉像的白衣人站在面前,慌忙站起來去打水。
藍忘機回到房內,抓起魏嬰的手給他輸送靈力。
魏嬰抬起另一隻手臂,擦去他額頭上的細汗。
「藍湛,不必緊張,一場夢而已。莫玄羽也不一定會真的來找我,洗個澡緩緩就好了。」
「……獻舍本就是逆天而行,他若是反悔回來找麻煩,我們……得想辦法。」
藍忘機之所以緊張,是因為莫玄羽找魏嬰這件事出現過好幾次了。
魏嬰在傲城時就有過這樣的經歷,夢境中莫玄羽步步緊逼,要他把身體還回去。
第二日,岐山上荒蕪之地,一陣笛音驚起枯草中的飛鳥,山中大大小小的各種動物慌亂地逃離巢穴。
整座山騰空後,一股股黑煙破土而出,飛身至空中旋轉,搖身一變,數不清的黑衣人直逼魏嬰。
藍忘機祭出七弦古琴,一波波藍光直擊黑衣人。
琴弦的波光齊刷刷地將它們攔腰斬斷,人往前一些距離繼續使用弦殺術,不曾想身後倒下的黑衣人身體復原,又爬了起來。
「當心身後……」
魏嬰喊了一聲,藍忘機回頭,避塵出鞘,可是自行修復身體的人都不見了,他們輕鬆隱身,幾大世家的人都捏了把汗。
這些從地底下冒出來的黑衣人,仙門世家的人之前說是傀儡,看外表的確很像,鐵臂銅手,齜牙咧嘴,額頭上還印著主人的記號。
然而,一番交手過後,斬不死,去向何方無影無蹤,才看明他們是陰兵,是跟從自家主人葬埋的奴僕,生生世世服從主人管理。
目標已出現,魏嬰更換陳情的指令。
剎那間召來怨靈與陰兵交戰。靈與靈相遇,不多時打得天昏地暗,灰塵滿天飛。
幾大世家的家主都帶了人來,一向湊數的聶懷桑,沒過幾招就被陰兵打了一掌。
江澄手裡的紫癜一鞭接一鞭抽出去,歐陽子真和金凌他們一眾小輩,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與之對抗。
雖說陰兵神出鬼沒不好對付,但有藍忘機和魏嬰帶著,也是夜獵鍛鍊人的大好機會。
藍忘機擊碎一波波陰兵,後又在他們死而復生之時,看清了各自額頭上的記號,那些記號大小不一,顏色各異,預示著他們有不同的主人。
魏嬰收起陳情畫符,一掌拋出數十張咒文,徹底擊碎了其中的幾個陰靈。
勢在必得之時,忽然刮來一陣陰風,陰靈全都聽懂了夾雜在風中的怪聲,停下打鬥騰空飛去。
「追……」
魏嬰一聲令下,大家都追了上去。
藍忘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右手三指壓住脈搏。
「藍湛,快追呀!我沒事……」
魏嬰在混戰中吹笛許久,藍忘機怎能不擔心他。
從在客棧外,他闖入懷中開始,幾乎就沒有休息過……半夜剛剛睡下又被莫玄羽嚇醒。驅陰靈是小事,魏嬰若傷了元氣,又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恢復。
藍忘機把過脈,確認無事才攬住他御劍追上去。
陰兵一路直上,最後去到眠山。
魏嬰驚詫道:「藍湛,這是青劍帶我來過的地方,原來它早就知道了……」
魏嬰話音未落,一個個陰兵就化為黑煙,準備沒入墳堆,在場的家主全都施法,魏嬰迅速拋出符篆,一道道咒文擋住它們的去路。
陰兵仰頭呼嘯,聲音震耳欲聾……這時,墓碑裡面發出陣陣巨響,那是陰兵的主人受到侵擾時的反抗聲。
更多陰靈即將破土而出時,一個青衣白髮的道長翩然而至。拂塵一揮,白晃晃的明光刺得眼睛都睜不開。
魏嬰放下笛子,瞪大眼睛看著道長。
道長就是把青劍的眼睛治好的人,魏嬰和藍忘機在懸崖底下的時候,稱他為醫仙。
再相見,出於感激,魏嬰和藍忘機向他行禮。
「道長,別來無恙,我們又見面了。」
白髮道長一語不發,目光掃過李氏那片墓碑。同時甩出四張符篆,魏嬰瞥了一眼,上面的咒文極為難看,每一處走向都是不容逆轉的咒語。
四張符篆拋出,光暈瀰漫在天地間,陰兵全都沒入墳堆,隨後符篆封印住冷氏陵園,和李氏墓碑的出口。
「道長,此為何意?陰靈擅自出沒,擾民恐嚇人……修仙之人理當除祟,還現世安穩。」
「今日之事已經解決,他們不會再出來害人。」
魏無羨冷笑一聲,向道長走去。
「不會出來?騙得了我嗎?這些陰靈是來自眾多主人的僕役……如此豈是你幾張符篆就封印得住的。」
道長的目光停留在魏嬰身上……
眠山外層的異動已被魏嬰看破,看樣子裡面隱藏的事也瞞不了多久了。
白髮道長不置一詞,收回目光,輕撫拂塵飛身離去。
眠山恢復了平靜,幾大世家的人,見各自領地上出現的陰兵已回到地下去,就御劍走了。
江澄臨走前,看了魏嬰一眼。
藍忘機御劍回客棧,收拾好東西帶著魏嬰回雲深不知處。
靜室內,魏嬰靜臥在他的溫暖中,一動不動。藍忘機收緊手臂,溫聲道:「累了……」
「藍湛,這是我們結道侶後第一次並肩作戰……感覺真好!一起走過的路,每一步都很踏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