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
男
有人這樣評價餘男的演技:
餘男的表演特色,並不依賴誇張的肢體表演,也不是風格化的套路演繹。
她對於情感的推進,不顯山不露水,常常依靠肢體和眼神的細微變化,常常是把千言萬語都糅進眼神之中。
曾有網友評價,餘男的眼神,像刀子,像閃電,像三月的細雨,像吹起麥浪的風,藏著說不盡的故事。
提起導演王全安,大家印象比較深的是他被爆婚內嫖娼,他是女星張雨綺的前夫。
在此之前,他與女演員餘男,有段長達10年的戀情。
王全安說:「認識餘男以前,我就是個混蛋。」
王全安導演電影,餘男是他的御用女主角,憑藉一部部作品兩人揚名國際,成了歐洲電影節的常客。
2007年,更是以電影作品《圖雅的婚事》斬獲柏林國際電影節最高獎項金熊獎。
兩人在一起的10年,是相互成就的10年。
只是,未能走到最後。
也許,真的是,所有的緣分都有盡頭吧。
下午看了《圖雅的婚事》,王全安是有才華的。
整部電影只有餘男是專業演員,演技自然不用說,她詮釋出了堅韌甚至有些倔強、人格較為寬廣有力的圖雅。
一部好的電影,讓人感覺不到有演的成分,就如電影《岡仁波齊》一樣,《圖雅的婚事》也是。
我看到的是樸實而真實的生活,記錄了在內蒙古草原上的幾個牧民的某一階段的生活。
電影裡馬頭琴的配樂,空靈、悠揚、低沉,是具有蒙古草原民族靈魂的樂器,與電影相得益彰。
餘男飾演的圖雅,勤勞樸實,丈夫為了挖水井而雙腿殘疾,她一人挑起生活的重擔。
那裡的條件艱苦落後,仍停留在勞力階段,男人顯得尤為重要。
三年下來她因長期勞累,腰椎病變,如果再繼續有可能下肢癱瘓。
一家人的生存問題無法保障,丈夫巴特爾為不拖累她,決定離婚。
圖雅迫於生計同意離婚,但是她再婚的條件是,要帶著前夫巴特爾一起生活,嫁夫養夫。
電影的名字也是主題,圍繞圖雅的再婚事宜展開。
我們會感嘆,這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人。
的確,她是。
可也由於她的界限模糊,丈夫與前夫生活在一起,她未來的生活矛盾之多可想而知。
一個人,好像真的無法什麼都得到,這是人的局限性和無奈吧。
她的性格,她的為人,她前夫的無力,決定了她無法拋下前夫。
看似生活有其它的選擇,實則這是命運給她安排的必走之路。
聊下比較有感觸的兩點:
- 1 -
電影裡有個神秘人物--森格的妻子,人沒出場,但是形象很豐滿。
她貪圖享受,愛錢,經常背著老公和別的男人鬼混。
這樣的妻子形象,代表的是草原上的一類妻子,她們和勤勞樸實、情深意重的圖雅形成鮮明的對比。
所以,圖雅離了婚和再婚的條件傳開後,很多人躍躍欲試,當天就來了6撥求婚的人。
可是,他們僅僅是陶醉於圖雅的人品,他們想通過娶圖雅來滿足自己的自戀部分。
他們既缺乏對自己的了解,也沒有看見一個人的能力。
圖雅在他們眼裡不是真實可見的人,而是一件美好的物品。
他們以各種理由拒絕接受圖雅帶前夫一起生活,可這偏偏又是他們欣賞圖雅的地方。
真是可氣又可笑!
也間接地展現了人的貪慾,我想要美好,可是我不願為擁有這份美好背後的瑕疵買單,我只願意僅僅為美好買單。
只是,若無瑕疵,何來美好?
- 2 -
圖雅的前夫巴特爾,影片中我們看到的他的形象都是蒼老、殘疾、無能,沒有直接交代他的過去。
後來通過暗戀了圖雅17年的、發了財的同學寶力爾的嘴裡透出了一句,當年蒙古草原上那達慕大會的博克(摔跤)比賽,巴特爾於512個選手中獲得冠軍,是當之無愧的勇士。
也只有在寶力爾說到這裡的時候,巴特爾才露出了輕鬆、喜悅、羞澀的笑容。
巴特爾此刻的內心獨白:
原來,曾經的自己,那麼勇猛、陽剛、有力,可那是多久前的曾經啊?!
現在的自己,雙腿殘疾,成了家人的負擔,哎……
正是他的消極,壓垮了他的精氣神,才三年就如此蒼老,外貌看上去像圖雅的爸爸。
他無形中把自己的無力與無能投射給了圖雅,圖雅接收了,所以才有了嫁夫養夫。
一個人身體殘疾,精氣神也垮了,一具行屍走肉在命運面前表現得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沒有尊嚴,無力掙扎。
所以,他往後的人生,他在哪裡生活,是由妻子或者說妻子以後的丈夫來安排的,他無權做主。
想到這裡,內心好堵……
在寶力爾把他安排在最好的養老院後,想到妻子和孩子遠去,他沒有了生活的寄託,活著無望,當晚選擇了自殺,未果。
圖雅放心不下他,沒有和寶力爾走。
後來,幾經周折,圖雅和心儀的對象--鄰居森格結婚,森格同意帶著巴特爾生活。
影片好就好在沒有這樣完美大結局,沒有給大家好像他們可以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幻象。
影片結尾,婚禮的帳篷內,兩任丈夫森格和巴特爾在婚禮上吵鬧了起來;
婚禮的帳篷外,圖雅的兒子因為別的孩子說他有兩個爸爸,和那個孩子打起來了。
圖雅勸了兩句架,看著眼前的一切頓感無力,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就想快速逃離,她跑到另一個帳篷裡獨自黯然落淚。
全然沒有結婚新娘子的喜悅,有的只是,生活如此複雜沉重,可是生活依然要繼續。
就像她說的,死容易,活著不易……
這部電影,因餘男而看,看完更欣賞她。
好像又找到了一個努力奮鬥的動力,永遠不要讓自己像巴特爾一樣,把自己的命運握於他人之手,有尊嚴地立於天地間,儘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