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看TVB、喜歡追香港電影的小夥伴們,
一定不會錯過金像獎頒獎典禮,
2017年4月9日,人稱「紅姐」的惠英紅,
憑藉電影《幸運是我》,
第三次摘獲金像獎影后。
是她!是她!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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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英紅
惠英紅憑藉《幸運是我》
第三次獲得香港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
前兩次分別是第一屆的《長輩》,
以及第29屆的《心魔》
(《幸運是我》惠英紅 飾演 芬姨)
(《長輩》惠英紅 劇照)
對於此次惠英紅摘得影后
網友們的評論
簡單概括成一句話
「實至名歸」
說起惠英紅
大家一定不陌生!
1977年的射鵰英雄傳
兒時的你是不是
搬著小板凳
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
.
我們影后大大的人生
實在太坎坷!多說都是淚!
她3歲乞討,13歲在夜總會當舞女,22歲成著名影后,曾患抑鬱症自殺,.
惠英紅1960年出生於香港,
自幼便飽嘗人間的艱辛。
父親本是山東諸城的大戶人家,
因內亂被清算,便帶著妻兒逃亡香港。
剛到香港時,父親本有一箱又一箱金銀財寶,
卻不幸遭人算計,全家從天堂墜入地獄,
一家人只能在樓梯間下的倉房居住。
父親是秀才,覺得自己沒臉面出門,
母親就帶著年僅三歲的惠英紅兄弟姐妹們,
在灣仔的駱克道一帶賣口香糖賺錢。
惠英紅小時候
說是賺錢,其實更似乞討。
在靠近維多利亞港的一片街區上,
不遠處常有美國的軍艦駐留,
每天惠英紅就蹲在路邊察言觀色,
看到路過的美國水兵,
立馬衝上去抱住人家的雙腿,
懇求對方買一點東西再走。
看準了人還好說,若是看錯人了,
總免不了被撂倒在地,一頓拳打腳踢。
從3歲到13歲,惠英紅未曾進過學堂,
每天就這樣在街頭遊蕩討生活,
一邊躲避警察的追捕一邊賺錢。
駱克道是龍蛇混雜的街區,
小販、流民、妓女都匯聚於此。
在這裡,惠英紅很小就看遍人間百態,
她見過被驅逐的乞丐,
也見過靠陪睡就穿金戴銀的女人,
曾有一個對她很好的舞女,
因為誤入歧途,染上毒癮。
那天黃昏,惠英紅出來賣東西時,
正巧看見那個舞女從街對面搖曳而過,
沒等她打招呼,舞女直挺挺地倒在馬路上。
旁邊人驚呼:「死人啦!」
屍體很快就被警察拖走。
在看過了太多類似的遭遇後,
惠英紅自小就為自己設置準則,
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
有些界限,一輩子不可跨越。
童年的時光是沉重的,
惠英紅從沒像別的孩子那樣,
擁有自己的玩具,睡在安穩的床上。
天剛亮就要出門,夜裡很晚才能回家,
披星戴月賺來的錢都是補貼家用,
在路上還要躲避警察的追捕。
有一次被警察抓進牢房蹲了三天,
母親聞訊,跑到警察局撒潑,
和一個警員發生爭執後,母親也被拘留。
事後通過評估,
惠英紅被送去孤兒院,被強制要求與家人分離。
母親在警察局苦苦哀求了三個月,
這才讓惠英紅回到家中。
正是這種不安穩的日子,
造就了惠英紅強韌的個性,
鍛鍊了她極強的自控能力。
而她總是那麼樂觀,從未因為生活的貧困而悲傷。
只有一次,她早早賣夠了錢,
看到街對面的小公園裡有座鞦韆,
便獨自一人跑去蕩鞦韆。
不久後,母親尋了過來,不由分說,
上來就給了她一巴掌,
「讓你賣東西你就在這裡偷懶?」
惠英紅瞪了母親一眼,一句髒話脫口而出,
母親揪著她回到家中,向丈夫告狀,
惠英紅被父親吊起來打了半天。
1972年,惠英紅去了夜總會,
在那裡當中國舞藝員,給客人跳古裝舞。
這時的她,一個月已經能賺一千多,
但對於有八個孩子的家庭還是不夠。
偶然一次,她在報紙上看到李翰祥導演招演員,
便花錢去影樓拍了一張照片寄給邵氏,
然而石沉大海,未能獲得導演青睞。
誰知兩年後,跳舞的她被導演張徹相中了,
正因看到惠英紅在試鏡中姿色動人,
李翰祥又將其挖掘出來,
給林青霞配戲出演《紅樓夢》裡的丫鬟。
隨後,張徹邀請她與邵氏籤約,
母親得知卻不允許:「你跳舞一個月一千多,
演員一個月才500,那500塊錢怎麼辦?」
可懷揣著演員夢的惠英紅還是私下簽約,
並在不久後,獲得第一個小角色,
《射鵰英雄傳》裡的穆念慈。
穆念慈
古裝舞的底子,讓惠英紅學打戲學得很快,
而且她比一般演員肯動腦筋,
常在動作中增添美感,頗得導演賞識。
在一部名為《爛頭何》的電影裡,
她原本是出演一個小角色的,
沒想到當時的女主角因為害怕打戲,
居然卸完妝逃離片場。
情急之下,導演想起了惠英紅,
立馬幫她扮造型現學現打。
因為表演出彩,
惠英紅得到劉家良提攜,
從此成了香港影視圈的著名「打女」。
就在1981年,惠英紅出演了《長輩》,
次年便一舉奪得首屆金像獎最佳女主。
那時香港電影如日中天,
尤其是功夫片和武俠片,簡直如不可阻擋的洪流。
惠英紅雖然每天片約不斷,但作為「打女」,
其痛苦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成龍曾說,「每天早上醒來,
我每一寸肌肉和骨頭都在告訴我,
我是一個動作電影演員。」
惠英紅每天趕到片場,幾乎都是打人和被打。
有一次鏡頭NG,她被一個男演員,
朝腹部打了40多拳,
連走回家的力氣都沒有。
但身體的痛苦對她而言不算什麼,
比起幼年的艱辛和對貧窮的恐懼,
她知道自己必須咬牙堅持。
即便是韌帶拉傷、腳踝腫成麵包,
也得毫無怨言地把當天的戲演完。
「不能往後退的,你一退,
後面馬上有人上來,你就什麼也沒有了。」
儘管惠紅英如此拼命,
如此珍惜自己的演藝生涯。
但時代的變幻她最終抵擋不住。
90年中期,武打片逐漸沒落,
張曼玉、鍾楚紅這樣的女星逐一崛起,
人們對電影女明星的審美需求,
越來越偏向柔情軟語的愛情片。
惠英紅每天在悶熱的片場打打殺殺,
歇息間隙看報時總忍不住想:
「為什麼別人演女主角談情說愛就好,
我卻要在這麼苦的條件下以命相博?」
每天遍體鱗傷地回家時,
惠英紅看到香港的夜景,時不時一陣陣黯然神傷。
但對她而言沒有更好的選擇,
她讀書不多,文戲火候不夠,而且打女形象深入人心。
只能繼續演下去,否則一家人誰來養活?
雖說拿了金像獎,成了炙手可熱的打星。
但家裡的生活依然會捉襟見肘,
弟弟妹妹們還在讀書,
惠英紅不忍他們穿得破破爛爛。
加之另外三個孩子被送去學戲,
梨園師傅每隔一段時間就跑來要錢,
惠英紅的父母又不敢不給,
一個人扛著全家的生計,
惠英紅有成就感,也有苦衷。
就在這時,愛情也來了。
性格開朗、活潑外向的她
很容易吸引了大戶人家的兒子,迅速落入愛河。
可好景不長,惠英紅拍攝完一本
稍顯暴露的運動風寫真集後,
出身名流的男友受不了,分道揚鑣。
惠英紅在戀愛的問題上很成熟。
她理想中的愛情是彼此尊重,
彼此理解,如果兩個人觀念不合,
那就不要浪費彼此時間。
可惜的是,這也是迄今為止她的最後一次戀愛。
惠英紅以絕對女主的身份,
在一部部打片中樹立起自己的形象。
然而當愛情片和文藝片佔據市場時,
她一貫的「打女」標籤,
卻嚴重阻礙了演藝事業的發展。
從某天開始,惠英紅突然發現,
整個電影市場沒有打片機會給她了,
電影公司能給她提供的,全都是二三流的角色,
再不就是給新生代的年輕女演員配戲。
或許是因為驕傲帶來的迷失,
以一己之力佔據打戲半壁江山的惠英紅,
始終不肯放下身段,去演二三流的角色。
「雖然現在我知道那是錯的,
但在當時的心境下,真的做不到。」
就這樣,一年、兩年過去,惠英紅被觀眾遺忘了…
為了生計,她去開美容院,
不得不面對客戶的抱怨,
面對形形色色的人低聲下氣。
久而久之,這更加讓她懷疑自己,
「我明明是個大明星啊,怎麼落到如此境地了?」
往日的光環和現在的黯淡,
讓惠英紅越來越懷疑自己,
越來越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
後來她更加迷失,索性破罐破摔,
每天跟朋友混在一起打牌。
而每當看到電影圈裡的新聞,
看到無數新人星光熠熠地出現在舞臺上,
重重的失落和挫敗席捲而來,
讓惠英紅墜入了無邊黑暗。
1999年的一天夜裡,惠英紅將自己封閉在屋裡,
吞下安眠藥準備離開這個世界。
幸好妹妹及時發現將她解救。
脫離危險後,惠英紅睜開眼,
看到親人圍繞在身邊,感到無比後悔。
「我是那麼堅強的一個人,
怎麼會做出這麼蠢的決定?」
事後她去看了心理醫生,發現自己得了抑鬱症,
在持續了一年的治療後才好轉。
這次瀕死體驗,讓她想明白了很多事,
「不管怎樣我要好好活著,
不能因為一點挫敗就被打倒,這才是我惠英紅。」
2003年,惠英紅重新振作,
05年低調復出,重回影壇。
這時她不挑不撿,什麼也不畏懼。「
既然打女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那麼就要適應時代的發展,
不斷挖掘自己的潛能把每個角色演好。」
惠英紅開始不斷打磨自己的演技,
接不同的角色,理解不同的人生。
曾經的遭遇,也讓她對生命、對人的價值,
有了比以往更深刻的理解。
不知不覺,她能夠在片中,處理情感層次更豐富的角色。
她不再用打打殺殺,用肢體演戲,
而是用眼神、表情,
用欲說還休,去闡述一個角色的內心。
《心魔》
2009年,時隔20多年,惠英紅憑藉電影《心魔》,
再一次拿下香港金像獎最佳女主,
同時摘得金馬獎最佳女配角。
電影中,她以入木三分的演技,
出演一個佔有欲極強的母親,
以至於很多網友看後表示:
「整部電影就是靠她不多的戲份撐起來的。」
頒獎典禮上,接過獎盃時,
在走完了20多年的人生道路,
歷經榮光、黯淡、絕望和振作後,
惠英紅在人生的迴環過後泣不成聲。
「其實我可以不拍戲,做點別的事我也過得下去,
但那樣我人生的價值就沒有了。」
這一次的金像獎對她而言,
不是什麼賺錢的工具,而是人生涅槃後的裡程碑。
曾有人問她,「為什麼一定要回到一線?
沒有人要求非要一輩子在一線。」
惠英紅笑著說:「別人不要求,可是我自己要求。
只有這樣,我才能做到永不放棄。
從哪裡掉下來,我就要從哪裡爬起來,
我覺得當時是電影圈淘汰了我,
這讓我非常不甘心,所以我一定要重回一線。」
這股韌勁,從小貫徹在惠英紅生命裡,
在走過了艱苦的童年,走過了演藝生涯的最低谷,
她用自己的堅持告訴人們,
任何不能殺死我的,只會讓我變得更強。
關於娛樂圈,小宛曾經讀到一篇文章,
其中提到很多明星只睡幾個小時,
靠著打點滴來維持體力,
只能在化妝期間偷懶打盹兒。
文中有一句話,令人印象深刻:
「生活有種一視同仁的殘酷。」
不錯,明星也好,普通人也罷,
不管你有多少光環,擁有多少財富,
始終都要面對生命的嘈雜,
要面對生命裡殘酷的階段。
從惠英紅身上,小宛看到的,
不是什麼光芒四射的明星,
而是一個永不言敗的倔強靈魂。
生命自有其跌宕,不如意的事處處都有,
被挫敗的人生比比皆是。
從我們出生那一刻起,
似乎就註定要遭受各種「劫難」,
戀人出走,高考失敗,創業崩攤,
我們想成為某個人,卻是如此艱難,
我們想追求什麼,卻要翻山越嶺。
可正是在一路崎嶇中,人的尊嚴和價值,
才得以體現。
如果一個人活得一切唾手可得,
那麼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如果說生命有什麼意義,
那每一次昂首的姿態,都是意義閃光的時刻。
就如同電影《汪洋中的一條船》裡說的:「
在廣大的宇宙裡「人生太渺小,生命太短促。
但是一個人奮鬥的精神,它會永遠存在!」
把沿途的坎坷化作風景,
把如戲的人生變成獎盃,
惠英紅做到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