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幸福?」
在《今世緣·等著我 》的現場,看見失散了三十年的二哥穿過希望之門,朝著自己和媽媽走近時,郭雙芝知道,這一刻,幸福就在眼前。
團圓是期盼已久、來之不易的,幸福也是。
在此之前,雙芝和二哥從未見過面。
縱然歲月之中不曾有過二哥的身影,但多年來,雙芝卻堅持不懈地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二哥。
為了完成媽媽的心願,為了離幸福近一點,再近一點……
01
雙芝出生在貴州安順的一個村子裡,由於爸爸長期臥病在床,五口之家的重擔便全部落在了媽媽的肩上。
媽媽早出晚歸,和雙芝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在雙芝眼中,瘦瘦小小的媽媽嚴厲又兇悍,讓她無法親近。
記得一天,媽媽幹完農活回家時發現家中的雞被狗咬了,媽媽生氣極了,大聲訓斥了雙芝。
委屈的雙芝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只能蹲在角落默默哭泣。
還有一次,為了減輕媽媽的負擔,雙芝跟著小夥伴們上山割豬草,由於割得不多,害怕媽媽生氣,雙芝遲遲沒有回家,卻沒想到,這一次媽媽又狠狠教訓了她。
雙芝收起了本該屬於一個孩子的「撒嬌」,和媽媽保持著距離。
每當看著其他媽媽和孩子溫柔地說話,在傍晚的田野裡喊孩子回家吃飯時,雙芝都沉默地低著頭。
幸福是什麼?
想著媽媽不可親近的模樣,雙芝無法回答。
受到媽媽的呵斥時,爸爸的懷抱成為了雙芝最溫暖的避風港,爸爸總對雙芝說:「要體諒媽媽,媽媽不容易。」
爸爸身體不好,長期臥床,陽光充沛的日子裡,爸爸會把板凳擺在院子裡,浸溼木梳子,為雙芝紮上漂亮的小辮子。
爸爸溫柔的懷抱,漂亮的小辮子,讓雙芝體會到了久違的幸福滋味。
02
可是,爸爸患癌去世讓雙芝徹底失去了這份幸福。
雙芝和媽媽的關係降至冰點,她不會和媽媽主動說話,少有的交談中,雙芝也在和媽媽頂著嘴。
早日離開媽媽,離開媽媽的嚴厲和兇悍,成為了雙芝最為盼望的事。
是什麼讓雙芝和媽媽的關係發生了改變呢?
那是一個放學後的下午,雙芝特意走到了家中的地裡。隔著一段距離,雙芝便看見了媽媽在田裡勞作的身影。
只見媽媽拽著牛在田地裡艱難地前進著,仿若每一步都用盡了力氣,可一不留神,牛掙脫了媽媽的手,媽媽順勢摔倒在了地上。
不一會兒,媽媽便站了起來,即便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泥點子,媽媽顧不得擦乾淨,她繼續拽著牛,艱難行進著。
放眼望去,除了媽媽外,地裡勞作的都是男人,這讓雙芝落下了眼淚。
「是媽媽拼命幹活,才能撫養我們兄妹三人的。」
從雙芝記事以來,都是媽媽一個人做著農活,爸爸去世後,全家的擔子都落在了媽媽的肩膀上,即使再苦再累,媽媽卻從未抱怨過、放棄過。
媽媽,正是在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扛起一家人的幸福。
雙芝對媽媽的態度發生了改變,她不再和媽媽頂嘴,主動和媽媽親近著,也因為如此,她知道了媽媽心中藏匿的痛。
03
那是一個冬天,一家人圍著火爐烤火時,鄰居帶著一個小男孩走進了家門。
媽媽目不轉睛地看著小男孩,眼裡閃爍著光亮,可不一會兒,媽媽的眼眶浸滿了淚水。
媽媽輕聲說:「我們家丟失的二哥很可愛,能說出爸爸媽媽的名字,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媽媽語音裡的哽咽,讓雙芝驚訝之餘充滿了心疼。
原來雙芝還有一個二哥。
那時,爸媽帶著五歲的二哥去到城裡做生意,二哥遭遇了拐賣。爸媽曾去到多地尋找二哥,因此,爸爸的身體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二哥無影無蹤,媽媽只能把他穿過的棉衣放在身邊,當作念想。
雙芝終於明白了媽媽的嚴厲和兇悍。原來,媽媽只是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保護著他們,因為媽媽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理解了媽媽的痛,雙芝試圖幫著媽媽分擔一些壓力。她跟著鄰居學會了做豆豉的手藝,並把賣豆豉攢下的錢都給了媽媽。
錢不多,只有十幾塊,可媽媽的眼眶卻紅紅的。
「謝謝你孩子,但你要好好上學,家裡有媽媽掙錢就行。「
雙芝笑著點了點頭,眼淚卻在轉身的瞬間奪眶而出。
媽媽不善言表,但卻是最愛自己的那個人。幸福,原來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只是以前,從未珍惜。
「要為媽媽找到二哥,要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後來,雙芝去到了廣東打工,憑藉著努力,雙芝為媽媽蓋上了新房子,並為二哥留了一間屋。
在外的日子裡,雙芝到處打聽著二哥的消息,雙芝明白,只有找到二哥,媽媽缺失了三十餘年的幸福,才能回來。
04
幸福是什麼呢?
看著二哥和媽媽,雙芝有了答案。
幸福很複雜,是理解、懂得、支持、陪伴……
幸福很簡單,是因為你幸福,所以我幸福。
是的,幸福就在眼前。
幸福就是,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