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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的《脫口秀大會》,有著「爆梗退賽王」稱號的張博洋抱著「退賽」的心態完成了晉級賽表演。
「去年退賽後,很多觀眾說我不求上進,我覺得恰恰相反,每個人的人生都應該經歷一次退賽。」
「相信你們也能看得出來,我真的不是很想晉級。我從來不是一個努力的人,從來不是。」
其實張博洋是一個頗有實力的喜劇從業者,觀眾緣也不差。但「退賽」這件事讓他整個人蒙上了一層「喪」的氣息——「我不想比賽,快讓我淘汰吧。」
當期領笑員楊天真這樣評價張博洋:
「我覺得你不是「佛」,你可能是不能面對輸……我覺得你是太過在乎。我覺得你就是想太多。就一個事,本來就你幹了,就幹完,幹好,完事。你就在幹的過程中,要想特別多特別多特別多,然後這東西都成了你幹這事的阻礙。」
對於這個評價,有人認為一針見血,有人不以為然。
楊天真是否看穿張博洋,我們無從得知。但這段話確實擊中了很多人的內心。
「如果註定要失去,那我寧願從來沒有擁有過。」
「我要假裝毫不費力,才能看起來很有實力。」
「這件事搞砸了,別人會不會覺得我是個Loser?」
「如果我用盡所有努力,依然得不到想要的一切,那麼何不在一開始就放棄,留給自己一點尊嚴?」
你看,很多人表面上說著自己「不想得」,實際上是害怕自己「得不到」。
所謂「高冷」,只是害怕受到傷害。
所謂「看開」,只是掩飾自己對「求而不得」的恐懼。
所謂「佛系」,只是用降低欲望來麻醉失敗的痛苦。即便這失敗只存在於自己的想像。
2
知乎上有位網友抽瘋客類評論:
「你上學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這種人。他學習很不認真,興趣愛好非常多,但成績還可以。
身邊的人都說他聰明,有才華,要是認真起來,肯定能夠得第一,將來肯定做什麼都有出息。
但他的上限就是中人之資。他不那麼努力是中人之姿,他努力了也只是中人之姿。他不是真正的天才。
但是他又捨不得別人的讚揚,他不希望別人覺得自己不行。於是他玩世不恭,他得過且過,他自暴自棄。他努力地掩飾自己不是天才的事實,生怕被別人看出來。
中學時那句「xx真聰明,要是能認真努力起來,肯定不得了」的評價,伴隨了他一輩子。」
太多的人,好多時候好像都是這樣。我們患得患失,用了很長時間去顧慮別人的眼光,我們瞻前顧後,花了很多心思,想剪掉那些掙扎和落魄,好讓自己看上去體面。
我們以為自己真的很體面,我們也以為別人真的以為我們很體面。
可是,楊天真用一句話揭開了這層窗戶紙,讓那些看似瀟灑的掩飾猝不及防地展示在公眾面前。
3
顧城寫過一首詩《避免》——
「你不願意種花,你說,我不願看見它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
如果因為害怕失敗而放棄嘗試,那就永遠無法體會成功的喜悅。
人一旦依賴於舒適區,就沒有勇氣去追求更廣闊的天地。即便美好的世界送到他面前,也會認為自己不配,然後一步一步將其葬送。
國外某調查機構曾經針對不同國家的老年人做過一項調查:你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什麼?
幾乎所有的回答都不是自己做過什麼,而是沒做什麼。
比起失敗,更令人終生抱憾的是錯過。
多年以後,我們能微笑著回憶自己努力過卻無法實現的事情,卻無法心安理得接受那些未曾嘗試的膽怯。
4
患得患失沒有什麼錯,我們只是不夠強大。
張博洋怕自己掉隊「一羊遷徙」,怕遠遠地落在別人後面,這並沒有什麼可恥。
去年他在這個舞臺上,曾經這樣剖析自己:
「你不要看我現在站在臺上,對吧,好像輕鬆自如,胸有成竹的樣子,不是的,其實我是個很不自信的人,一個原因就是進入娛樂行業以來,見到了太多的明星,上一季吐槽大會錄製最後一期,我見到了張藝興,當時彩排,他就站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跳舞,我不會啊,他跳的時候散發出來那種自信就讓我越看越覺得。我的天吶,這才是人類該有的樣子,而他身邊的我只是一種隨處可見的哺乳動物。」
出現在張博洋故事裡的張藝興,是不是每個時刻都自信?大概率是不會的。
但他一定是一個勇於挑戰自己的人,一個不斷突破舒適區的人。
他參加《我是唱作人》和《這就是街舞》,用努力證明實力。
唱《十面埋伏》時,他說:「我有武俠夢,也有點中二病,有迷茫也有彷徨,我不想輸卻不怕輸,因為總有一天會贏的。」
《這就是街舞》隊長battle環節,張藝興跳了一段Krump,用狂野的「帽子戲法」燃炸全場。
有lockin大神之稱的肖傑表示:「張藝興的控制力,有很多職業舞者都達不到。每一次都是全力,一點水都沒放。」
在這背後,是舞蹈練習室被跳出坑的地板,是日復一日的一往直前。
《少有人走的路》中所說:「勇氣是,儘管你感覺害怕,但仍能迎難而上;儘管你感覺痛苦,但仍能直接面對。」
5
生活本身就是一個不斷試錯、不斷推翻、不斷成長的過程。輸不可怕,輸不起才最可怕。
努力是一種偉大的天賦,那些笨拙卻真誠的東西,才真正難能可貴。
人生最值得驕傲的事情,不是把一副好牌打贏,而是拿到一副爛牌打贏。
電影《降臨》路易斯通過建立語言與外星人交流,在這個過程中,她發現自己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她看到了愛情的發生和消失,女兒的出生和夭折。
但她選擇坦然接受,不逃避,也不改變。
「我預見了所有悲傷,但我依然願意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