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是儒家之理想人格的內涵,只有道德修養達到了最高的境界,才能被稱為「仁」,所以,孔子也並不輕易給予他人「仁人」的評價。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的生活需要「理想」,「理想」之所以稱為是理想,它有一個特性,即他屬於一種難以達到的最好狀態。而「仁」對於孔子來說,也是他心中的理想人格之體現,亦是難以達到的最好狀態。雖然難以達到,但是不是說我們不能靠近「仁」。關於靠近仁,孔子也有自己的看法。
在《論語》中,有這樣一句話:
「子曰:剛、毅、木、訥近仁」。
這句話不難理解,按照字面意思就是,一個道德修養比較高,接近仁者的人,當有自己的是非觀,有良好的行為習慣,行事有原則,為人堅強,做事有毅力,這樣的人不會出於私利去刻意說好聽的話,不會去迷惑視聽。他們往往言語謹慎,於是就顯得有些個木訥遲鈍的樣子。
其實孔子對於一個接近「仁人」之人的性格描述,「剛」和「毅」都比較好理解,這兩個字大抵是形容一個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做和事佬,有自己正當且鮮明的是非觀,而且做事十分有毅力。但是,「木」和「訥」可能會讓人產生誤解,為何「木」和「訥」會成為接近「仁人」之人的品格呢?「仁人」不當是聰慧、機敏的嗎?
沒錯,「仁人」自然不是「愚笨」的人,但是卻「大智若愚」,仁者之智,是剔除了私利的大智,而不是投機取巧的巧智。於是,仁者不會賣弄自己的「才智」,更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東西可以賣弄,於是往往顯得有些個「木訥」。
而儒家之仁者本不求利,做事從義而動,所以,不需要用華麗的辭藻去趨炎附勢,更不會「巧言令色」,心中想的,往往是「將心比心」之「己所不欲而勿施於人」。
或者淺一些來理解,儒家之「仁者」的木和訥,實則就是強調兩種精神,一種是謙遜,謙遜之人定然沒有虛榮心,不會用過度的辭藻吹噓炫耀,繼而顯得比較安靜、木訥;另一種精神則是真誠,巧言令色之人,往往說話不切實際,避重就輕,從利而動。雖然「巧言」照顧到人的情緒,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現實生活依舊是現實生活,不會隨著人的情緒來,「巧言」對現實問題之解決的阻礙,千百年來,一直是人們需要正視且時刻面對的問題。有時候,「誠」可能顯得有些個「木訥」,沒有「巧言」的花哨,但是卻能「一針見血」,直擊要害。而待人以「誠」的初衷絕對不是巧言令色之「求利」。
所以,經過上面的議論,想必大家大概已經理解了孔子之「剛、毅、木、訥近仁」的意思了。其中「剛」和「毅」,強調一個道德高尚之人,要在大是大非面前有自己正確的價值取向和是非觀,行事要有毅力,即便在從利而動的大環境裡「沉浮」,也不能隨波逐流
而「木」和「訥」自然不是要一個人思想僵化的意思,更不是「愚笨」之意,而頗有些大智若愚的意味,通俗地從人世層面來看「木」和「訥」,則強調的是「謙遜」和「真誠」的品格,或者用一句比較簡單的話來解釋,一個「真誠」和「謙遜」的人,還確實不會說出太多浮誇的「花言巧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