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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只看到刺蝟滿身的刺，卻沒有人知道刺蝟的內心是多麼的優雅。—— 《刺蝟的優雅》
01
2006年，哲學教授妙莉葉.芭貝裡發表了她的第二部小說《刺蝟的優雅》，這部小說一經出版便得到了關注和暢銷。同名電影也是我所愛好法國文藝片裡印象較為深刻的一部，每隔幾年我都會找出來再看一遍。
故事發生在法國的一棟高檔公寓裡，圍繞著天才少女帕洛瑪和女門房荷妮互相發現和相互啟迪的過程層層推進和展開。
帕洛瑪是個11歲的小女孩，住在高檔公寓裡，她的父親是議員，母親是家庭主婦，鄰居和家裡來往的朋友都是有地位且富裕的人。
帕洛瑪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戴一副黑框眼睛，善於觀察，極為聰慧。在父母的眼裡，帕洛瑪就是一個古怪的孩子。
她不理解為什麼母親每天都去擦拭花葉，並給花草澆水，雖然那些花草並不需要這樣頻繁的照顧。她不理解為什麼宴會上客人和爸爸可以高談闊論錯誤的知識，還對她的糾正表示憤怒。她不明白為什麼身邊的人都像是生活在魚缸裡的魚，卻能安於失去自由，失去真實，失去自我的生活。
帕洛瑪眼中的世界是怪誕的。為此，她刻意疏遠「生活」，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在牆上塗滿自己的奇思妙想，沒有人能夠理解帕洛瑪。她決定在12歲生日時自殺。為此，她做了詳盡的計劃，一邊偷母親的安眠藥，一邊用攝影機記錄身邊荒誕的生活。
影片中的攝影機是帕洛瑪的眼睛，帶領我們看到她眼中的世界。（攝影機是電影裡為了加強視覺效果的道具，在原著裡沒有。）
在帕洛瑪正在一步一步籌劃自殺的時候，偶然的機會，她進入了門房的房間。古色古香的茶具，日本文學家谷崎潤一郎的名著《陰翳禮讚》。她帶著她那善於觀察的眼睛闖進了門房的生活。
02
公寓的門房，名叫荷妮。荷妮是一位喪夫的女人，為了守住門房的工作，將自己扮演成所有所謂高雅、高貴人士眼裡醜陋、邋遢、庸俗、愚蠢、兇惡的門房，就像一隻讓人避之不及的刺蝟。
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每天除了看俗爛的電視劇也就無所事事，對人極其沒有禮貌。這是所有人眼裡的門房，也是那個社會，那個階級體制下理所應該的門房應有的樣子。
為了不受傷害，荷妮將自己偽裝成了一隻扎人的刺蝟。
直到帕洛瑪和日本貴族老頭小津格郎的不經意發現，發現這位醜陋、邋遢、庸俗、愚蠢、兇惡的門房心裡住著託爾斯泰，住著安娜卡列尼娜，住著列夫。她的狗就叫列夫。
帕洛瑪說，「她讓我想起刺蝟，渾身豎滿尖刺，像一座真正的堡壘。但我認為，她和這些表面慵懶的小傢伙一樣，內心深處其實很細膩，性喜孤獨，而且異乎尋常的優雅。」
和公寓裡的其他人不同的是，小津格郎來到公寓後便看見了真實的荷妮，他看到了她內心的優雅。他送給荷妮《安娜卡列尼娜》；邀請荷妮到她的公寓做客；約請荷妮一起看電影、吃點心。
因為小津格郎的看見，荷妮開始了「做真實的自己」之路。
她去理髮店整理了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換了一身優雅的服飾，和小津一起談論名著，談論電影。但每一次的改變都讓荷妮倍感壓力，她害怕這個真正的她不被公寓裡的人接受，她恐懼展現真實的自己。她的每一次改變旁邊都需要一個推動她的人，她的好朋友、帕洛瑪以及小津格郎。
小說和電影對荷妮的內心進行了深刻且細膩的描寫。對於一個偽裝太久的人，對一個帶習慣了假面具的人，突然展現真實的自己，可想而知，需要面臨怎樣的眼光和說辭。
為了細膩且全面的展現荷妮這個人物，作者安排了帕洛瑪的發現，安排了小津格郎的相遇相知，一點一點向我們描繪出了荷妮的「優雅「。與小津格郎的愛情，成了這個人物在偽裝和真實自我矛盾衝突的高潮部分。
在制度階級上，小津格郎是一個貴族，而荷妮只是一個門房。這樣的愛情的前提是荷妮卸下偽裝，卸下世俗的束縛，當小津對她示好，荷妮該何去何從？
故事結尾，因為愛的力量，荷妮衝破一切變成了優雅的女人，然而正當她準備愛的時候，她的生命戛然而止。一輛卡車撞向了她。
故事作此安排，十分狠心。但只有死亡，才能揭示生命活著的意義。荷妮的死，讓帕洛瑪看到了生的使命。
這個世界如此荒誕，我們該死去還是活著，我們該如何活著。是像所有人一樣偽裝著帶著面具小心翼翼的活，還是要穿越束縛真實的活。
最後，帕洛瑪取消了自殺的計劃，決定延續荷妮的優雅，真實的活下去。
這部小說，情結設置環環相扣，人物性格設定獨特，描繪細膩。對於荒誕人生的命題首先提出「自殺」的方案，繼而通過荷妮由偽裝走向真實的生活的轉變，讓我們找到了「活」的理由。
世界雖然荒誕，但活著是真實的，心可以是優雅的。
但願你生命的價值與你的期許的相當。
圖|網絡，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