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時光飛逝,1992年,林青霞的《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在香港又一次掀起了武俠片的潮流,資本重新開始看好武俠題材。
這也讓王家衛成功拉來了臺灣學者電影有限公司的投資,開始拍攝《東邪西毒》,這一回同樣是神仙陣容:張國榮、林青霞、梁家輝、張曼玉、梁朝偉、劉嘉玲、張學友、楊採妮等主演。
劇組特地到陝西榆林取景,原是奔著那裡的桃花林去的。但1992年9月21日劇組開機時桃花早都謝了,所以王家衛只能在一片沙漠中開始拍攝,武俠片變成了「西部片」。
後來又到寧夏拍攝,張國榮第一天就被蠍子蟄了,第二天張學友又在沙漠裡昏倒,兩人因此不能跟上大部隊。而梁家輝和張學友沒戲拍的時候,就邊看梁朝偉拍戲,邊喝熱啤酒。
當時光是拍一個主要給發行商看的demo,王家衛就花掉了150萬港幣,但這一段在終極版中被剪掉,因為跟劇情沒多大關係。
據張國榮回憶,一開始他演的是東邪,拍了20多天後,王家衛突然想讓他演西毒,因為之前張國榮在《阿飛正傳》中已經非常瀟灑倜儻,再演「東邪」是重複的。
這就使得原本王祖賢和張國榮的對手戲全部被剪,最終只剩一個側臉鏡頭。當然,導致這種結果的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和《東成西就》的檔期有關。
因為臺灣投資方要求王家衛是在三個月內拍一部賀歲片出來,結果王家衛又在做夢,沒辦法按時交貨。眼看著片商提著40米長的大刀,讓自己先跑39米,他向「菩提老祖」劉鎮偉發出求救。
劉鎮偉心想你個坑貨!事到如今看來還是要自己出馬,於是拉著原班人馬僅花了27天就拍出了《東成西就》,當中還抽出5天時間給李連杰寫了《方世玉》的劇本。
後來王祖賢合約到期,王家衛只好找楊採妮頂上。彼時的楊採妮還是新人,張國榮對她非常照顧,張國榮打麻將的時候,就叫她在邊上收錢。還和她一起打羽毛球、下棋、吃飯。
楊採妮有一次要早起拍一段戲,張國榮那天明明沒有戲,但是他卻一大早就來到片場,穿著睡衣和拖鞋跟楊採妮對完一遍戲。
《東邪西毒》拍拍停停了兩年才算完工,在榆林拍攝一年多的時間裡,張國榮是唯一一個從頭拍到尾的演員。因拍攝周期過長而資金不足,張國榮兩次還出面籌錢幫助王家衛。
整部戲下來,除了張國榮,其他人拍的鏡頭並不多,而且大多都是些零散的片斷,因此後期剪輯時採取了依靠旁白把畫面串連起來的辦法。
可是拍的時候壓根沒設計旁白呀!啊喂!!直到快要去參加威尼斯電影節了,剪輯師張叔平還在一邊剪輯一邊寫電影旁白,於是才有了那些流傳至今的經典臺詞。
張國榮憑藉該電影獲得第1屆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大獎最佳男主角獎。十五年後,王家衛高清重製了《東邪西毒終極版》,以此來紀念張國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