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概都經歷過這樣的時刻:某個歌曲片段突然從記憶裡跳出來,而且在大腦中反覆播放。可能是最近一直在玩的遊戲裡的配樂,某個電視廣告的插曲,甚至是很久沒聽到而且也不怎麼喜歡的一首流行歌。
這個現象有一個對應的德語名稱是「Ohrwurm」(英文 earworm),學術名稱則是「非自主音樂圖像」(involuntary musical imagery,簡稱 INMI),最初在 1979 年由德國心理學家 Cornelius Eckert 提出,用來描述一段約 20 秒長的音樂在頭腦中下意識地突然出現,並持續循環數小時、數天甚至數月的情況。史丹福大學和赫爾辛基大學曾對 12000 人做過一項調查,有 90% 的受訪者表示至少一周就會經歷一次。
「怎麼了?」「我腦袋裡卡了一首歌。」「嗯,好像卡得挺深的……」
它其實是大腦放鬆的一種形式。根據辛辛那提大學教授 James Kellaris 的說法,患有神經衰弱的人,或是處於疲憊或緊張狀態下的人,都容易遭到 earworm 的侵襲。
它和人類大腦的工作方式也有點關係:我們的大腦傾向於按某種規律理解、處理和記憶信息。在書本出現以前,人類就是靠著口口相傳記錄歷史,通過節奏、韻腳、重複或強調等有規律的方式組織信息,而歌曲可以說是這些技巧的濃縮。這也是為什麼你跟著音樂哼唱時,不用猜下面會是什麼旋律,大腦中的聽覺皮層就會持續工作,自動把剩下的音符補齊。
當然,有些歌曲會比別的更容易在腦中循環。有研究表明,一首歌曲片段中如果有很多個長音符且它們在音階上彼此靠近,演唱難度就會更低且更好記。只要旋律簡單、歌詞重複再另加入一些變奏,一首「魔性」的歌曲就誕生了。
西華盛頓大學心理學系的一群研究員稱,他們的研究對象大部分都覺得 Lady Gaga 和那個唱《媽媽咪呀》的 ABBA 樂隊是最容易洗腦的兩位歌手。
earworm 對身心並不會有什麼實際影響,但若想擺脫它的困擾,方法也簡單。一種說法是你可以試試專注於某件事——這件事最好能正好佔滿你的大腦,但又不會讓你高度緊張——比如玩幾輪數獨。也有研究稱「嚼口香糖」這種活動量就夠了。
另有一種辦法是把這首曲子找出來聽完整。根據蔡格尼克記憶效應(Zeigarnikeffect),人們對於尚未處理完的事情印象更加深刻。聽完整首曲子,而不是在腦中重複其中的某些片段,能幫助緩解我們對於未完成信息的執念。
最後,等著它自己在腦中播完,也是個不錯的辦法。也許本來不喜歡的曲子聽著聽著也順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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