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和尚二字,不免讓人聯想到一幅月淨松柏的深山寺廟中,一名光頭的僧人盤定而坐,手持念珠,口中吟詠著「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的禪境畫面。和尚是出家人,追求的是超凡脫俗,以清心淨欲的心境達到無欲無求的境界,不過和尚當中也不都是清心寡欲的虔誠弟子,他們當中有一些不但不超凡脫俗,而且入世極深,沾染了一身「俗氣」
天生叛逆的「草聖」懷素和尚
放在如今,十歲正是讀小學的年紀,心中若有學習之外的想法,大抵是不上學使勁玩,可唐朝時有個十歲的小孩卻不這麼想,他覺得十歲的年紀應該去出家,而且這個想法非常強烈,在古代那種可以舉孝廉入仕的時代背景當中,這樣的想法多少有些不孝且不顧恩義,可這個十歲的小孩毅然決然地遁入了空門,並給自己取了個名號叫「藏真」,這個人就是有草聖之稱的懷素和尚,懷素和尚雖然身在佛門,可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書法之上,也可能是少年時表現出的叛逆性格註定了他張狂的才華;也可能是他自小就知道自己將來的成就方向,所以才選擇少年入空門,以便於自己能夠在清靜不染的佛門淨地中藏真展性,慢慢塑造自己書法上的成就。
懷素在書法上的成就是毋庸置疑的,與張旭並稱為「顛張狂素」和「草聖」不過縱觀懷素一生,除了十歲的時候倔強著要出家那會看起來像是對佛很虔誠,等後來真出了家,卻是身在佛門心在書法,不是在研究書法,就在學習書法的路上,一手絕世草書看不出絲毫禪理佛性,倒是能得見紅塵俗世之態。
不務正業的天文學家一行僧人
前面說懷素和尚出家可能是為了更好的研習書法,而一行僧人出家則絕對是為了借佛門淨地以避王權,所以一行對佛也沒有足夠的虔誠。一行雖有僧人之名,但一生的成就都在陰陽術數和星象學方面,按道理來說陰陽數術和星象這些都屬道家之學,懷素真要出家應該當個道士才對,畢竟與一行研究方向相同的李淳風和袁天罡就是道家之人,也是他的前輩,一行還曾因為李淳風編制的《麟德歷》有誤,而編制了新的《大衍曆》這長江後浪推前浪的表現,足以說明了一行僧人的才華不在太史令李淳風之下,縱觀他一生的成就,除了編著了《大衍曆》還製造了黃道遊儀、水運渾天儀等,這讓我們完全感覺不到一行還有出家人這個身份,更像是搞社會研究的科學家。
精通三教的黑衣宰相道衍和尚
當我遇見你的那一刻,門外的風雨都止住了,可當朱棣遇見姚廣孝的那一刻起,風雨不但未止,還越來越大。姚廣孝直接問朱棣是想取而代之,還是真的只是想勤王,盯著姚廣孝深邃而沉穩的眸子,朱棣只是恍惚了一瞬,便將對王權的渴望化作沸騰的熱血流遍全身,他要稱王,但不是燕王,而是那九五之尊位上的帝王。
姚廣孝雖是和尚,但卻精通儒釋道三家典籍精義,這在和尚當中絕對是獨一無二的,也或許是因為胸中藏有錦繡,在他心中絲毫沒有摒棄俗世、吃齋念佛的想法,反而沾染了出家人最忌諱的凡俗之物——權力。
建文元年,朱允炆剛一即位就要削蕃,朱棣起兵反抗,但一開始也是想給這位侄子一個警告和教訓,並沒有謀權篡位的想法,但道衍卻堅持建議朱棣直接奔著稱帝而去,並從天下各處招攬奇人異事,最終朱棣被勸服,發起了歷史上著名的「靖難之役」並最終登上帝位,號稱永樂大帝。
姚廣孝精通儒釋道就算了,在做官上也是所有和尚當中做的最高的,做到了位極人臣的地步,因此才有了「黑衣宰相」的稱號。在當了宰相以後,姚廣孝還主持規劃了北京城的建設,姚廣孝一生最主要的成就都在政治之上,跟出家人沒有半點關係,若真有關係只能是那一身和尚的行頭了。
可奇怪的是姚廣孝並不貪戀權勢,他雖然幫助朱棣登上了帝位,自己也擁有了位極人臣的地位,可他仍舊住在寺廟之中,並拒絕了朱棣讓他蓄髮還俗的命令,這不禁讓人迷惑,他到底心中有沒有佛,還是為了披著僧衣讓自己免遭朝堂之陷。
以出家人之名,禍亂朝綱的和尚薛懷義
史書上記載,薛懷義相貌英俊,身軀偉岸,被武則天看中收為男寵,可武則天畢竟是九五之尊,這種事只能暗中進行,於是便讓薛懷義出家,以法師的身份合理的進入宮中,為武則天每日誦經祈願,可薛懷義畢竟不是真的僧人,骨子裡貪戀榮華富貴,一旦得勢便忘了形,宰相入宮都只能步行,他卻要騎馬而入,並借著自己得寵的地位,肆意淫亂後宮,最終招來殺身之禍。
薛懷義雖有出家人之名,卻是實實在在的俗人,一生俗氣委實不能與真正的佛家弟子相提並論,與前面那三位更是不能相比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