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迅的《苦瓜》諷刺了社會上常見的一種現象:
01、設局
一天,十幾年不聯繫的老同學忽然打電話給男主,「喂,怎麼樣啊,好久不見了,今晚方便嗎?去你家喝一杯,我帶瓶飛天茅臺。」
男主心中暗暗佩服,真厲害,知道我老婆和兒子今天去旅遊,這電話打的也太巧了。
很明顯,老同學是要找男主借錢。
男主不露聲色,「行,你來吧,七點我家見,我燒點好菜。」
七點一到,老同學提著茅臺進了門。
男主笑盈盈請老同學坐下。
二人倒了酒,碰了一杯。男主說,吃菜吧。
老同學筷子一動,發現桌面上只有三盤菜——
涼拌苦瓜、涼拌豆腐、炒山藥。
很明顯,一清二白,男主借用菜名告訴老同學,我沒錢。
共你乾杯再舉箸突然間相看莞爾盤中透著那味兒大概今生有些事是提早都不可以明白其妙處
02、入局
老同學笑了笑,用筷子夾了片苦瓜放在嘴裡。
換了個話題,他對男主說,「還記得你當年很迷學校的校花嗎?被她拒絕後,你一度說要死要活,現在不也過的好好的嗎?」
老同學又說,「就像我前幾年投資失敗,賠了幾百萬,那個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可是有失必有得,現在這一切也不重要了。」
老同學朝後一靠,不經意間顯示了腰上的車鑰匙,是個魚叉標誌的車。
男主一愣,問,「那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都是數字遊戲。」老同學看著男主,話說了一半不說了。
原來他不是來借錢的,還混得這麼好。男主給老同學斟滿了酒。
就像你當日痛心她回絕一番美意怎發現你從情劫亦能學懂開解與寬恕也像我很糾結的公事此際回頭看 原來並沒有事
03、迷局
老同學又夾了片苦瓜放進嘴裡,「味道不錯,清甜。」
男主乘勢說,「是啊,這頓飯我特意準備的。」
男主用懷舊來增加感情——
「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天天就是去網吧打傳奇,一有點錢就去大排檔——吃水煮活魚、東坡肉、紅燒肉、糖醋排骨,反正就是不吃青菜,更別說苦瓜炒蛋了。
「人啊,只有到了一定年紀,才愛吃苦瓜。」男主舉起杯。
老同學說,「其實人不是愛吃苦瓜,是吃過的甜膩太多,反而覺得苦新鮮了。你說抽菸很苦,愛抽的人不也快活?」
老同學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冬蟲夏草」,遞給男主一根,用登喜路打火機點上,不經意間露出左手勞力士滿天星手錶。
男主決定,今天一定要攀上這個老同學。
飯後男主留老同學喝茶。
他很想知道老同學到底在做什麼生意,他想要跟著老同學「混」。
真想不到當初我們也討厭吃苦瓜今天竟吃得出那睿智愈來愈記掛開始時捱一些苦栽種絕處的花幸得艱辛的引路甜蜜不致太寡青春的快餐只要求快不理哪一家哪有玩味的空檔來欣賞細緻淡雅到大悟大徹將虎咽的昇華等消化學沏茶至共你覺得苦也不太差
04、局中局
二人泡茶喝茶,男主問,「老同學,你平時有什麼消遣?」
老同學說,「聽聽戲曲,研究研究古玩。」說著不經意間露出右手的黃花梨佛串,轉了轉。
男主說,「你這生活讓人好羨慕。」
老同學笑著看看男主,「你也可以的。」
男主說,「我不行啊,你看我這也沒賺多少錢,還都被老婆管著,連喝點酒、抽點菸都要偷偷摸摸的,哎……」男主訴苦哭窮。
老同學安慰說,「我也是幾個月前才發財的。」
此時燈光照下,男主把頭一湊,老同事在男主耳邊說——
「我那時候看到手機裡說一天能賺1000萬,躺著就能賺,我還不信,於是我就打電話約那個人見面,我還記得那是深秋夜晚,我在公園裡,月光下焦急等著,忽然聽到落葉被踩碎的聲音,他真的來了……」
說到關鍵處,此時門開了,男主的老婆和兒子回來了。
下半生竟再開學入迷的終於醒覺移走最後的死角用痛苦烘託歡樂讓餘甘彰顯險惡如藝壇傑作就像我一直聽香夭從未沾溼眼角仔細地看神壇裡木紋什麼精巧也不覺卻在某蕭瑟晚秋深夜忽爾明了了而黃葉便碎落
05、結局
老婆一看家裡亂七八糟的,就開始罵男主,也不顧老同學在,罵得很難聽,往死裡罵。
男主低著頭默默承受,有什麼辦法呢,家裡老婆說了算。
老同學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購物卡,「哎,嫂子,來一趟也沒帶什麼禮物,這個卡拿去買點喜歡的吧。」
男主的老婆轉怒為喜,帶著兒子回房了。
老同學看了看勞力士,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晚上9點還有任務。
男主送老同學出門,一路低著頭,「我真羨慕你。」
老同學說,「你也可以的,跟著我一起幹,每天躺著賺錢。」
男主說,「你這是大項目,資金肯定要投入很多。你也看到了,我沒本錢投資。」
老同學說,「我做的項目不要錢,而且這事我們年輕時都幹過,你很熟悉的。」
老同學按動車鑰匙,拉開了魚叉suv的後車門,寬敞的後座。
老同學說,「我們都喝了酒,也不能開車,到後座玩一把,還是從前的感覺。」
老同學坐上車。
男主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也上了車。
關了門。
做人沒有苦澀可以嗎真想不到當初,我們也討厭吃苦瓜當睇清世間所有定理又何用再怕珍惜淡定的心境苦過後更加清萬般過去亦無味但有領會留下今天先記得聽過人說這叫半生瓜那意味著它的美年輕不會洞察嗎到大悟大徹將一切都升華這一秒坐擁晚霞我共你覺得苦也不太差
時間仿佛過去很久,他們在車裡大喊大叫,大罵大笑,忘記了早已年過四十,仿佛回到少年時……
攻城!
殺敵!
他們橫屏著手機。
男主說,這遊戲真的不花錢,元寶還秒到帳。
老同學說,我早說了,達叔是不會騙我們的。
以上故事純屬虛構,謹以此文表達對於某些廣告滿屏飛的看法。
言歸正傳,《苦瓜》是由黃偉文作詞,章霈迎作曲,陳奕迅演唱的粵語歌曲,收錄於2011年的專輯《Stranger under my skin》中。
苦瓜又名「半世瓜」,有「當你覺得它好吃時,你的人生也就走完一半」的寓意。
真正說來,《苦瓜》的歌詞黃偉文寫得很直白,它講述兩個年過四十的老友久別重逢,在家中吃著苦瓜,喝著茶,談人生感悟。
曾經年少愛追夢,一心只想往前飛。吃著最垃圾的快餐,熬著最傷身體的通宵。
到頭來得到了什麼呢?
愛情,事業,家庭,誰能全部擁有?
過了半生,和朋友聊聊天,在家裡看著夕陽落下,看雲,覺得雲很美。
原來好風景不需要追,抬頭看天,停下就會擁有。
一口粗茶,一片苦瓜,在口中嚼出了甜。
甜膩了變成苦,苦過了就是甜,苦的滋味並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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