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同吾恣室內合唱團的第二次會面,地點仍在團長東東的家中。
熟識他們的朋友更習慣稱呼他們為吾恣。14年在一場火鍋局上宣告成立,至今已5年了。5年時光,將吾恣從一支業餘隊伍,打磨為足以站在亞洲合唱節上,與全球幾十支合唱團一同發聲的團隊。
三個月前,吾恣正招募新人,如今我們所面對的,是一支聚集了16位男生的團體。
每周有三天,團員們聚集於此練聲排演,站在客廳,16個人構成一道優雅的弧線。為便於排演練聲,客廳的設置略微不同,沒有電視及多餘的擺件,唯一的大件就是鋼琴。
那天我們環繞一張小圓桌旁,同其中的六位團員聊了聊。有人坐在板凳上,更多人坐在地板上,隨意地倚靠著,擺了個把小時。
此前,正值日本櫻花季時,吾恣一行去到東京參加了「Hand in Hand」亞洲合唱節,演繹了川劇合唱作品《步步嬌》;溼漉漉的七月,他們將在成都三和老爺車博物館,以鄧麗君的金曲,追憶一段似水年華。
01
我是團長東東
貴州人,音樂教育者,在吾恣五年了。
「我經常做夢夢到團員們故意整我,za起嘴巴亂唱,但現實中,他們其實不怎麼出錯。」
熟悉吾恣的朋友們都知道,我在14年組了一個火鍋局,幾個朋友聊著聊著,便一拍即合成立了這個合唱團。
五年了,吾恣的團員們,一同經歷了上百場演出,但我依然會在演出前感到焦慮。
起初的焦慮是對未知的恐懼,但後來這種恐懼變成了已知——你不知道身邊這些人會出啥子么蛾子。我甚至夢到過他們故意整我,唱著唱著把泡麵端出來挑起吃。
▲在「Hand in Hand」亞洲合唱節現場,吾恣室內合唱團正進行預先彩排
如何緩解這種焦慮的情緒,是我所面臨的的挑戰之一。但事實上不只於我,吾恣於其中任何一人而言,都是一個挑戰。
挑戰是推動我們唱下去的一個極大誘因,促使大家去做一些新的思考及嘗試。比如在「Hand in Hand」亞洲合唱節上,我們便挑戰了四川音樂學院青年作曲家劉奇琦老師的原創川劇合唱作品《步步姣》。
將《詩經》中的選段,以川劇的風味與唱腔演繹出來,能把中華精粹呈現於世界舞臺,於我們而言,也是幸事。
但遇到優秀且合適的作品,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在照顧到觀眾觀賞性與作品藝術性之間需要做大量的取捨,之後便是團員之間的磨合。
簡單來說,合唱就是在玩一個拼圖遊戲,這群人湊在一起,你才能感知這首曲子的方方面面,缺了一塊,就拼不動了。
八九年前時,我很愛看的一部美劇叫做Glee(歡樂合唱團),算是我的合唱啟蒙劇。雖然我不在那個「一拍即合」的火鍋局上,但聽說東東成立了一個合唱團,我立馬就加入了,這一唱到今天也五年了。
五年很快,但堅持做一件事情很難。
我曾經有過很貪玩的時間,不想來排練,還編藉口請過假。但合唱這件事情就是悄無聲息地走進我的生活,並成為習慣的,它不像到點打卡的工作,而是順其自然地讓我覺得,嘿,該去排練了。
談到這裡,我也想聊聊吾恣於我的關係,有一個字可以概括它:家。
放到合唱這件事上講,便是力圖讓人尋找一種共鳴。我們十六個人,四個聲部,每個聲部,尤其是我們低聲部,單獨拎出來聽其實是很奇怪的,比如《月亮代表我的心》這首歌,我們低聲部唱出來大概就變成了《太陽照常升起》。
東東的形容更貼切,本來是甜蜜蜜,我們單唱出來可能就是酸唧唧。
我們需要分聲部獨自練習後,再合在一起尋求一種平衡,就是吾恣常有的那種平衡。
加入吾恣唱了四年,覺得自己的審美改變了,和朋友去ktv唱歌會被質問,怎麼現在唱歌開始用美聲了喃。
▲Loving All of You愛滋病慈善音樂會現場
說到去ktv,其實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一周三天的排練時間外,我們不太有閒暇安排其他娛樂。
有朋友表示很羨慕我們這樣的生活方式,他們下了班可能就找不到事情做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去打個羽毛球,結果連名都報不上,一個晚上就荒廢了。
一句話來形容吾恣?那我想到八個字:生如夏花,野蠻生長。
▲Loving All of You愛滋病慈善音樂會現場
生如夏花,是聯想到了我高考期間愛聽的,樸樹的那首《生如夏花》。那時我們的人生正面臨很多的可能性,現今的我們亦如是,對未來依然充滿了探索與期待。
野蠻生長,是想說,我們大家都是野路子,但依然有一股熱情,希冀將合唱這件事做得很好。
「我曾經因工作原因中途退出過一陣子,但是還是想唱歌,便回來了。」
加入合唱團算是我的第二事業。
吾恣成團排練的第一天,我就在場,中途因工作原因暫時退出過一陣子,覺得還是很想唱歌,便回來了。
去日本參加合唱節,和大家度過了一段忙碌但充實的時光。對了,我們還在去往伊豆的電車上看到了蔚藍的大海,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海,超開心。
旅行歸來的愉悅外,就合唱這件事而言,心態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也沒有覺得自己好像火出了國門。(絲瓜在此補充道,有變化。回成都之後,感覺自己從出口變成了內銷。)
在外時,我們會暗自比較,比如日本團在技術上更突出,韓國團在唱跳觀賞性上更好(東東:男團!他們就是男團!),我們會嘗試去協調及彌補,會有一個微妙的心理調整,但不會影響到我對合唱這件事的初心。
我也有一個字形容吾恣,就是敢,有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感覺。這個團隊遭遇過很多狀況,它們一旦攤開來時,我們會膽怯,但不會退縮,大家都很敢。
「我近視,但上臺從來不戴眼鏡,看不清就不會緊張。」
前面大家說得差不多了,我想聊聊關於日本行的其他方面,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帶隊的導遊,出去後發現每個人都在放飛自我,我還是要穩起。
我們在日本一個臨近海邊的村落時,他們都在嗨,我便一個人去了海邊踩水(東東:對,他去聽海了),我很享受這樣的個人空間,但我也愛大家一起出行的時光。
入團前,會覺得合唱團是一個很輕鬆的活兒,但真正加入進來會發現,會吃很多苦,花費很多精神(比如做攻略,比如安排大家的後勤事項,比如洗個澡都要給他們掐秒表!)。
當然,我所說的辛苦,在於接近音樂這件事。音樂並非聽眾所想的那般輕鬆,它意味著巨大的投入,甚至痛苦。歷經艱辛之後,會更懂得享受舞臺與歌唱。
我愛立於舞臺之上,與他們一同歌唱的滿足感。
加入吾恣的感受,就是自己學會從一個不善交際的性情中抽離出來,與他人接觸並產生接納。
初入吾恣的這兩個月對我而言是安逸、舒服及自在的,現在我甚至有,在練習時期待solo團員破個音的惡趣味。
我是學古典音樂的,但我的上一份工作是做汽車改裝,目前算是重新回歸到音樂這件事上。
最近我在學吉他(東東:看嘛,他要單飛了),看《樂隊的夏天》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重新進入音樂氛圍後,還是想學點什麼,吉他的旋律恰恰可以滿足我對情緒飽滿的音樂的追求。
我實在找不到一個特別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兩個月的轉變,但吾恣卻在將我推向一個積極的位置,讓我探尋到一些新的生活方式。
「我們團就是一個整體,沒有人想出風頭,除了蘇晗。」
「蘇晗喝多了會拉著人一起跳舞。」
「破音最多的?蘇晗。」
「我們C位不好當,老是被指揮東東擋到起。C位站得最多的人?哦,蘇晗。」
▲Loving All of You愛滋病慈善音樂會現場
一起聊天那天我不在,但是對於上面背著我說我壞話的人,我還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們是我一起歷經過風雨的家人、夥伴,也是我接下來要一個一個算帳的人。
這群我私以為會在ktv搶麥飆高音的人,有著不同於想像的另一面。他們牙尖也溫暖,平凡但燦爛,他們是平均年齡30歲的上班族,也是在櫻花河堤旁,著白衣挽手歌唱的少年。
他們帶著不同的經歷、職業與喜好,從各地匯聚至成都,這群不甚相同的人,逐漸磨合為一個團體,並以吾恣為名,開啟人生的新徵程。
甚至,他們為彼此帶來了更多音樂之外的影響。減肥,脫單,深造,併集群體之力,付諸實踐。
就在這個七月,他們將在成都三和老爺車博物館,做一場從未做過的音樂會。
這是他們的新挑戰,我想去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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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公布時間
2019年7月22日
— THE END —
編輯:李釐 設計:陳霜奕
圖源:李釐、吾恣室內合唱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