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莽古爾泰簡介
莽古爾泰出生於明萬曆十五年（1587）。
此時，他的父親努爾哈赤尚未統一建州衛。
圖1-1. 馬群奔騰
他的母親富察氏，此時應該還未滿20歲。
富察氏本是努爾哈赤的族兄，父親塔克世的長兄之子威準的妻子。
威準死後，富察氏便改嫁努爾哈赤，為努爾哈赤生下第五子——莽古爾泰。
圖1-2. 草原上吃草的馬群
莽古爾泰出生的這一年，努爾哈赤在費阿拉老城「自中稱王」、「定國政」。
六年後，即萬曆二十一年（1593）時，莽古爾泰六歲。
此時，努爾哈赤大敗葉赫等九部聯軍，一舉統一了建州女真。
圖1-3. 馴鷹人
在這段時期的徵戰中，「古出」集團的五大臣是努爾哈赤仰仗的主要力量。
也正因為此，鳥盡弓藏，一統周邊後努爾哈赤決定開始壓制「古出」集團。
此時，他依賴的主要力量慢慢變成了諸多子侄。
圖1-4. 清代佩劍
當時，努爾哈赤的長子褚英剛剛13歲，莽古爾泰才6歲。
正是在這種成長環境下，他們自小都被作為汗國將來的中流砥柱來培養，耳濡目染下各個能徵善戰。
圖1-5. 牧場上的馬匹
萬曆二十六年（1598），此時褚英已經18歲。
按照現代的標準看，他已然成年。
在努爾哈赤徵安楚拉庫的戰爭中，以褚英為首的努爾哈赤子侄在戰場上建功立業，表現突出！
他們，真正成長為了努爾哈赤可以依賴的一批軍事將領！
圖1-6. 安楚拉庫——即今吉林省延邊市安圖縣兩江鎮
在諸兄弟中，莽古爾泰尤以驍勇善戰著稱。
不僅在後金時期，在日後的遼東戰場，他也時常以少勝多，戰績彪炳！
天命元年（1616），此時的莽古爾泰已經29歲，隨父汗努爾哈赤舉家搬遷至新城赫圖阿拉，並在此定都建立後金。
後金建立後，努爾哈赤被尊稱為「天命汗」，莽古爾泰與代善等人此時都被封為貝勒。
圖1-7. 赫圖阿拉城建築
天命五年（1620），莽古爾泰33歲時被封為和碩貝勒，成為後金真正的上流貴族。
同時，受努爾哈赤的器重，他正式進入四大貝勒的隊列之中。
圖1-8. 後金——瀋陽故宮一角
當時，四大貝勒分別為代善、阿敏、莽古爾泰與皇太極。根據年齡及輩分排序，莽古爾泰排行第三，因此被人稱為三貝勒。
因為執掌正藍旗的緣故，他又被人稱為藍旗貝勒。
圖1-9. 射箭比賽
此時，1592年出生的德格類也已經28歲。
德格類是莽古爾泰同母的親兄弟，此後便在正藍旗司職掌旗貝勒。
圖1-10. 清朝滿族正黃旗士兵cosplay
除了德格類之外，莽古爾泰還有一個同母的妹妹——莽古濟格格。
莽古濟格格是努爾哈赤的第三個女兒。
努爾哈赤伐哈達後，她受命嫁給了哈達部萬汗的孫子武爾古岱，以此為兩族聯姻。
圖1-11. 蒙古弓箭手
武爾古岱去世後，天聰元年（1627），她又奉皇太極的命令嫁給了蒙古敖漢部的索諾木，仍舊是作為聯姻。
因為在蒙古部落中子嗣眾多，以及同母兄弟皆為後金顯要的緣故，莽古濟格格在後金貴族中也頗有勢力！
圖1-12. 牽著兩匹馬的蒙古人
富察氏是和代善私通的大福晉嗎？
在史書上，富察氏的記載寥寥。
但她的生平卻與一件事有了關聯，即天命五年的代善私通大福晉之事。
圖2-1. 瀋陽故宮牆壁
天命五年三月，努爾哈赤的小妾德因察向努爾哈赤告發婢女納扎與達海通姦。達海是後金的一位文臣，被封為巴克什，意為有學識的人。
因此，這事引起了努爾哈赤一定的重視。
圖2-2. 瀋陽故宮——景區的皇帝、大臣與宮女
在當面對質後，查得通姦之人並非是婢女納扎，而是福晉。
福晉是誰，史書中沒有記載，但卻說明婢女納扎是在福晉的示意下送給了達海藍布兩疋。
這件事違背了努爾哈赤定下的福晉不能贈禮給別人的規則，受到了努爾哈赤的嚴厲責問。對於通姦之事是否屬實，還是說僅僅只是送了布匹以及整件事的後續發展，統統不得而知。
圖2-3. 布匹
可事情並未就此結束。
緊接著這件事，德因察又委婉地向努爾哈赤告發大福晉逾越身份。
在此前這事情的襯託下，努爾哈赤大起疑心！
他連忙派遣達爾漢侍衛扈爾漢、爾德尼巴克什、雅蓀、蒙噶圖四大臣及四貝勒前往查證。
圖2-4. 清代婦女服飾
這個陣容本來沒什麼問題，既有大臣、又有貝勒，可以互為監督。
可是，此時後金朝廷內諸位大貝勒為爭奪汗位鬧得不可開交！這八個負責調查的大臣、貝勒很可能私下裡已經有了站隊。
圖2-5. 瀋陽故宮窨井蓋
總之，不管過程如何。
八位大臣、貝勒調查後回來復命，聲稱一切屬實。
大福晉確實曾給代善和皇太極送去飯食，代善吃得一乾二淨，皇太極卻一點沒動。
圖2-6. 列隊的清兵
努爾哈赤自然震怒，但是代善是他欽點的太子，是汗位的繼承人。
為了保全代善，他便只懲罰了大福晉，罪名是竊藏綢緞、金帛等。
事情到了這，已經開始顯出一些荒唐來了。
這麼大的事件，據說代善便是因此受到努爾哈赤的冷落，日後還被罷黜太子位。作為宮闈秘事，要麼不記載，記載了偏偏又含含糊糊的，真是要人命！
圖2-7. 清代婦女常服
到底大福晉是誰？
史料中並未明言，只能通過主要人物的一些對話去旁敲側擊。
在對史料對比後，有些學者認為這個大福晉就是富察氏！
圖2-8. 清代皇室用品
持贊成意見的人認為：
（1）雖然富察氏生前一直被封為gundai fujin，而不是amba fujin，但是《清皇室四譜》中的記載以及其天命九年遷靈櫬時被稱為袞代皇后，都可以證明她生前絕對當過大福晉。
（2）而且各路史料記載都證明她是在天命五年獲罪而死，罪名正是竊藏金帛、勾引他人。
（3）而對於反對派認為的富察氏只有二子一女的說法，贊成派提出努爾哈赤最小的兒子費楊果很可能是富察氏的兒子。這點可以從費楊果在天聰九年因為莽古爾泰謀逆罪而受牽連伏法並消去宗籍得到佐證。
（4）如果費楊果真的是富察氏所生，天命五年時他剛出生，也符合了幼子患病的說法。
圖2-9. 瀋陽故宮一角
如此看來，富察氏果真是大福晉了？
當然不是。
歷史往往和大眾的想法相反，越嚴密的邏輯越經不起推敲。
一個簡單的道理是，天命五年的大福晉就是烏拉那拉氏阿巴亥，史書沒有理由將當時的大福晉記作他人。
再說富察氏當時的地位比大福晉低，記載成為大福晉不是往皇族臉上抹黑嗎？不符合皇族的利益，也就不存在史書故意掩飾人名的說法。
那麼，大福晉就是烏拉那拉氏阿巴亥了？
圖2-10. 清代刺繡
與代善私通的是烏拉那拉氏阿巴亥嗎？
現在史學界主流的看法認為，天命五年與代善私通的就是烏拉那拉氏阿巴亥。
支持者的理由有四點。
第一，從年齡上判斷。
天命五年，代善的年齡是38歲，莽古爾泰的年齡是33歲，阿巴亥的年齡是32歲。
圖3-1. 清代女子肚兜
至於富察氏的年齡，可以通過其他史料得到佐證。
根據史料記載，富察氏「歸太祖亦在孝慈皇后前」，由此可以推斷富察氏被努爾哈赤召為妃子的時間應該比孝慈皇后要長。
其次，史料記載富察氏「初適人，生子昂阿拉，後歸附太祖」，由此可知富察氏是生了孩子的婦女改嫁努爾哈赤，孝慈皇后嫁給努爾哈赤時卻是十四歲的少女。
圖3-2. 清代女子腰帶
由此可以假定，富察氏的年紀比孝慈皇后大一些。因為富察氏頻繁生育，她的年齡一般不可能比孝慈皇后要小。
孝慈皇后在天命五年時48歲，如果以此推斷，富察氏的年齡應在50歲以上。
圖3-3. 清代女子素色衣裳
第二，從生育子女判斷。
拋除費楊果的身世之謎不看，努爾哈赤的十六位妻子中明確記載生有三個兒子的只有烏拉那拉氏阿巴亥一人。
阿巴亥雖然未生女，但是努爾哈赤當時收養了兄長舒爾哈齊（阿敏的父親）的孫女，封為和碩公主。
和碩公主當時的年齡是八歲，努爾哈赤說話時將其說成三子一女也情有可原。
而且，《玉蝶》當時記載了烏拉那拉氏的小兒子多鐸時年八歲，正好符合「幼子患病」的說法。而那時，富察氏的小兒子德格類已經28歲。
圖3-4. 清代紡織品
第三，從私藏財物的地方判斷。
從《滿漢老檔》這本史書看，大福晉藏財物的地方有三處，一是阿濟格處，一是山上達爾汗侍衛家，一是蒙古福晉。
阿濟格是烏拉那拉氏阿巴亥的長子，所以這是極有可能的。
如果把大福晉認為是富察氏，就顯得有些無釐頭了，我想應該沒人會把自己家的財寶藏到別人家裡去吧！
圖3-5. 普渡寺清初為多爾袞府邸
第四，從稱號上判斷。
富察氏在史籍中一律稱為袞代福晉，並沒有大福晉或大妃的稱法，而烏拉那拉氏阿巴亥在文獻中始終稱為大妃，即大福晉。
這個說法在有關富察氏的史料較少的情況下，已經被反對派批判了一遍。
圖3-6. 雪中的清東陵
總結
即使烏拉那拉氏阿巴亥如此理所當然地，就應該是與代善私通的大福晉。
歷史還是給人們留下了難題！
圖4-1. 清代女子素色常服
其中最難解釋的就是，為什麼烏拉那拉氏阿巴亥在與代善私通事發後還能被努爾哈赤原諒，並侍奉努爾哈赤直至其死去？
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努爾哈赤為了讓烏拉那拉氏阿巴亥為自己殉葬？
歷史總是這麼有趣，留下一個個難以解決的謎團！
圖4-2. 清代織物
參考文獻
[1] 李崢. 莽古爾泰研究[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