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是小萬家族的@Noodles
天下的影蟲,都從蝕蛀全世界的電影開始
被選角爭議推上風口浪尖的許鞍華導演新片《第一爐香》,前段時間在威尼斯電影節進行了首映。
關於兩位主演馬思純和彭于晏與張愛玲原著氣質相距甚遠的批評以及「油膩」、「土味」、「虎妞和祥子」的吐槽,許鞍華導演在映後交流中再次堅定維護著她所挑選出的「葛薇龍」和「喬琪喬」。
沒能到場的彭于晏通過遠程連線的方式也透露出一個訊息——他知道自己與角色反差很大,一開始也沒有信心接演,是許鞍華的多次勸說才讓他留下。
目前《第一爐香》的上映日期還未敲定,在沒有看到正片的前提下,我們的確不能根據幾張劇照和一款預告片就判定影片選角失敗。
倒是有網友發起的「誰是你心中的葛薇龍、喬琪喬」的票選活動挺有意思,大家紛紛從自己喜歡的或認為適合的演員裡進行篩選,選出了很多與原著裡的描寫「形神合一」的演員。
比如年輕時的尊龍(《末代皇帝》)和張國榮均高票入選最貼合喬琪喬的男演員,另外還有陳坤、吳彥祖、劉燁、嚴寬;
而葛薇龍的飾演者,網友則不約而同地提名了周迅,另外還有湯唯、劉亦菲、李夢、春夏。
除了網友票選,其實一些圈內大咖也都動過拍攝《第一爐香》的念頭,有的已經擬定了主演人選。
如《霸王別姬》的製片人徐楓女士曾兩次籌拍未果,當時的導演人選包括了侯孝賢、王家衛,葛薇龍有意選擇陳衝、章子怡,喬琪喬定的是尊龍、吳彥祖。
多年後,沒能成為「葛薇龍」的陳衝念念不忘,在拍完同樣改編自張愛玲小說的《色戒》後找關錦鵬導演聊,打算自己演姑媽,請湯唯演葛薇龍,可惜同樣未成。
許鞍華導演此前執導過《傾城之戀》(1984)和《半生緣》(1997),口碑褒貶不一。
《傾城之戀》裡的周潤發和謬賽人也曾被批與原著氣質不符,但《半生緣》裡的黎明、吳倩蓮、梅豔芳、黃磊則受到好評。
總之,想拍張愛玲小說,單單選角這一步就能讓導演脫一層皮,絕不是一件能討得所有觀眾歡心的差事。
在《第一爐香》正式與我們見面前,不妨回到張愛玲原作裡,依據文字想像葛薇龍、喬琪喬的樣子。
與此同時也把前面我們提到的男女演員人選代入其中,看看誰的外形和神韻最有還原力。
《第一爐香》原小說篇幅不長,講述了從上海到香港讀書的少女葛薇龍在投靠了家境富庶的姑媽後逐漸迷失於紙醉金迷,在欲望與情感漩渦中淪落為交際花的故事。
張愛玲筆下的女性多具有鮮明的東方韻味,不突出美貌,而是遊走在單純和複雜、天真秀麗和成熟嫵媚之間。
小說中葛薇龍的形象和性格就經歷了前後的反差,前段是一個不諳世事、未見繁華的普通人家姑娘,驚詫於姑媽家奢侈的物質條件和上流的交際生活;
後段則是在欲望和「愛情」驅動下的主動沉淪,她明知道姑媽在利用她招攬男人,也知道喬琪喬對她的「愛」是沒有未來的,可還是無法克制地淪陷其中。
張愛玲在最開頭是這樣寫葛薇龍的,「她的臉是平淡而美麗的小凸臉,她的眼睛長而媚,雙眼皮的深痕,直掃入鬢角裡去。纖瘦的鼻子,肥圓的小嘴……」
同時,葛薇龍作為一個避難的異鄉人、豪宅與上流社會的闖入者,她的初登場是帶著尷尬與戰戰兢兢的——
「薇龍在玻璃門裡瞥見她自己的影子,她自身也是殖民地所特有的東方色彩的一部分,她穿著南英中學的別致的制服……還是滿清末年的款式。」
「把女學生打扮得像賽金花模樣,那也是香港當局取悅於歐美遊客的種種設置之一。然而薇龍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樣的愛時髦,在竹布衫外面加上一件絨線背心,短背心底下,露出一大截衫子,越發覺得非驢非馬。」
馬思純的爭議就在於她的形象過於「正」,缺乏靈動,同時演員的年齡也偏大,擔心難以演出女學生的天真與好奇。
由小說的文字描寫來看,《風月》《蘇州河》《橘子紅了》時期的周迅是適合葛薇龍的;新人方面,《踏血尋梅》裡的春夏也較為貼近。
至於後段葛薇龍自願沉淪的轉變,根據馬思純在《左耳》《七月與安生》裡的表現,小萬覺得倒是貼合,剩下的就得看導演怎樣把角色拍出悲涼。
再來說喬琪喬。
誰能想到一向觀眾緣良好的彭于晏這次會被吐槽為「油膩男」,而他一直以來的健康陽光壯碩的形象又恰好與原作描寫南轅北轍——
「他比周吉婕還要沒血色,連嘴唇都是蒼白的,和石膏像一般。在那黑壓壓的眉毛與睫毛底下,眼睛像風吹過的早稻田,時而露出稻子下的水的青光,一閃,又暗了下去了」;
「雜種(喬琪喬為混血)的男孩子們,再好的也是脾氣有點陰沉沉的,帶點丫頭氣。」
似病態的蒼白、陰柔、「丫頭氣」,每一樣都是彭于晏的反面,也就不能怪網友們對此吐槽了。
除了外形上的差別,小說裡的喬琪喬是一個獵豔高手,能輕鬆地周旋在多個女性之間,葛薇龍姑媽家裡上上下下的女人都跟他有染。
他的出場在小說裡是這樣寫的,「把一雙手抄在褲袋裡,只管在梁太太面前穿梭似的踱來踱去,嘴裡和人說著話,可是全神凝注在梁太太身上,把那眼風一五一十地送了過來。」
這等眉眼傳神的「功力」交給張國榮、梁朝偉來演不是問題,《遊園驚夢》時的吳彥祖、《金粉世家》《像霧像雨又像風》時的陳坤也挺符合;
曾有著「亞洲最美男人」之稱的尊龍則是完美人選,他在《龍年》《蝴蝶君》裡的美顏瞬間至今在B站擁有很高的人氣。
自帶陰柔氣質的他們均可以演出似男似女的魅惑,有著海外成長經歷的尊龍尤為貼近原作裡喬琪喬的混血身份。
葛薇龍在小說中有段內心語,說的是她明明知道喬琪不過是一個極普通的浪子,但還是為他生出了「不可理喻的蠻暴的熱情」。
如果做個選擇題,能讓一個少女產生這等熱情和飛蛾撲火衝動的,怕是選擇尊龍、張國榮的應該更多吧。
可惜,網友票選的這些最貼合小說裡的葛薇龍、喬琪喬的演員們大多數已老去,一切存於想像。
只能帶著點遺憾,靜靜地等待電影版《第一爐香》顯出真容了。
註:本文部分圖片來源於豆瓣及網絡,若有侵權請主動聯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