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傅雷先生和為他收屍的民族良心奇女子江小燕

2021-02-08 墨先生2020

文/墨先生

2013年10月27日,傅雷先生與夫人朱梅馥的骨灰合併在一處,終於落葬到上海浦東福壽園海港陵園,於逝世47年後魂歸南匯故裡。傅雷先生在長子傅聰彈奏的莫扎特和蕭邦的鋼琴曲聲中,與他摯愛的妻子名正言順安眠於斯土。

曾經不被整個社會所容的傅雷,成為了上海浦東的重要文化標籤之一。

2019年9月3日是著名翻譯家、文藝評論家、學者傅雷先生和夫人逝世的53周年祭日。

愛好文學的人,一定讀過傅雷譯的《約翰·克利斯朵夫》;研究音樂的人,應該研究過傅雷寫的《獨一無二的莫扎特》;喜歡美術的人,相信看過傅雷的《世界美術名作二十講》;琢磨教育的人,多讀過傅雷寫的《傅雷家書》。

傅雷先生以深厚的修養和完整的人格聞名於世,亦以體面地毀滅,震撼社會。

錢鍾書先生這樣評價:中國現代文化史上,兩個人很重要,一個是「不寬恕」的魯迅先生,一個就是「大愛」的傅雷先生。這個大愛,就是愛真實、愛真理。

「赤子孤獨了,會創造一個世界。」《傅雷家書》中的這句話,既是傅雷的墓志銘,也是他一生的縮影。

然而你可能不知道,傅雷夫婦死後的骨灰一度竟無人敢認領,最終卻被一個勇敢的陌生小姑娘所收存。

01

53年前,在震耳欲聾的口號和鋪天蓋地的大字報中,傅雷家遭連續四天三夜抄家批鬥,罰跪、辱罵、戴高帽示眾後,不堪其辱的傅雷於凌晨寫下遺書,囑咐後事。

「只是含冤不白,無法洗刷的日子比坐牢還要難過。」他有條不紊地書寫著他的死亡文告,將現款大半贈予保姆周菊娣,姑母首飾的賠償額等都一絲不苟地抄出,其餘支付房租水電,只預留了53.30元火葬費。

最後,他選擇了將一杯有毒的藥水仰脖吞下,在躺椅上結束了生命,夫人朱梅馥將被單撕開懸在鐵窗上,自縊於窗框。

就這樣,在上海市江蘇路284弄5號住所「疾風迅雨樓」內,他們相約告別人間,雙雙自殺。甚至為防踢倒凳子吵醒鄰居,夫妻倆還特意在地板上鋪了一床棉被。

當的年傅雷58歲,朱梅馥53歲。中國文壇兩顆至真至純的靈魂,以「於無聲處聽驚雷"的方式告別了那個黑暗而瘋狂的年代。

千古艱難惟一死,這位翻譯巨匠做到了。他在面對死亡時表現出了驚人的冷靜,他帶走的,是一個時代的溫厚與優雅。

其子傅敏說:「傅雷是一個典型的中國知識分子,他不能違背自己的心靈,同樣不能違反自己的邏輯,不能忍受自己的思想被霸佔,更不能讓自己的靈魂被否定,所以他選擇了死。」

我們紀念傅雷先生,不單單是希望傅雷之死的悲劇不再發生,更重要的是,如施蟄存先生所言,「只願他的剛勁,永遠瀰漫於知識分子中間」。

而如今,某些知識分子的墮落程度,一再擊破世人的想像底線。譬如最近刷屏的電子科大研究生設計構陷他們的老師鄭文峰教授事件和認為「英語、英國人起源於中國,西方人、西方文明也起源於中國」的那個笑死人不償命的所謂教授杜鋼建。

傅雷先生性格耿直,胸無城府,為人坦蕩,稟性剛毅,容不得說違心話。他嫉惡如仇,寧折不彎,孤傲倔強,是文*革中骨頭最硬的文人。

如同作家狄馬所說:「傅雷是他自己精神世界的王。」他一生潛心於學問,翻譯和著述等身。然而,在那個野蠻和瘋狂的時代,偌大的國家已容不下他的一張書桌了。

他們被野蠻撕扯踐踏,但他們的靈魂,至死都那樣的高貴而燦然。

傅雷夫婦自殺12年後,傅聰把父親教導自己的信整理出版,這便是後來四十年暢銷不衰的《傅雷家書》。

金庸這樣評價《傅雷家書》:「是一位中國君子教他的孩子如何做一個真正的中國君子。」一語道破傅雷教育兒子的基本精神。

02

傅雷與朱梅馥自1932年1月結為夫婦,伉儷之情整整34年,一個剛烈桀驁,一個錦心素口,兩人情深似海竟至共赴危難。

傅雷寫給兒子傅敏和朱梅馥哥哥朱人秀的遺書,被保姆發現後,朱人秀給受困北京的傅敏發去電報,要他回來處理後事。

傅敏當時被也打成現行反革命,也在批鬥之中,自顧不暇,沒辦法回去,甚至曾兩度自殺,只能委託舅舅朱人秀全權處理。而朱人秀也被隔離審查了,自身難保。

因傅雷是非正常死亡,在那個年月,這叫「自絕於人民」,親屬又不在場,所以傅雷夫婦的火化是公安局操作的,火化時只有傅家的保姆到場,骨灰無人領取。

因骨灰只有親人可領,何況要與「自絕於人民」的「黑五類」劃清界限,誰領都有極大的政治風險。一時間,在萬國殯儀館,傅雷夫婦的骨灰竟無人敢認領。

就在傅雷家族的人束手無措之時,一位帶著口罩的姑娘來到萬國殯儀館,自稱是傅雷的乾女兒,一個29歲的女「社會青年」代領了骨灰,這個姑娘就是江小燕。

江小燕在鋼琴老師的家裡偶然獲悉了傅雷夫婦憤然棄世的消息,又從傅家保姆周菊娣那裡得知,凡自殺身亡的「黑五類」一律不準留屍骨。

江小燕與傅雷夫婦素不相識,只是讀過傅雷的譯著,以及觀看過他們兒子傅聰的鋼琴演奏。然而一種正義之感、一種對傅家厄運的不平之情,驅使她勇敢地挺身而出,毅然開始了自己的營救行動。

江小燕以乾女兒的身份,冒險來到了寄存骨灰的萬國殯儀館,幾經輾轉,成功將傅雷夫婦的骨灰領出。為免意外,寄存時她在骨灰盒上寫上了傅雷的原名傅怒安,送到永安公墓存放。

就這樣,這位中國著名的翻譯家雖然含冤而死,卻被一位陌生而忠誠的讀者,冒著生命危險,把骨灰保存了下來。

在那個激情燃燒的時代,當人們對「自絕於人民」的傅雷一家避之惟恐不及的時候,她卻勇敢的默默站出來,收存了傅雷夫婦的骨灰。讓我們看到了一個高潔的靈魂。

而且她出於義憤,她回到家中之後,給周恩來總理寫了一封小民求告信,反映老百姓和名人因遭批鬥而自殺的遭遇。

她詳細地報告了傅雷夫婦負屈身亡,含冤離世的經過,希望能昭雪英魂,也希望總理能整肅亂局,出來管管這種局面。信末,她沒有署名。

誰知,天不遂人願,江小燕的求告信並沒有順利到達周恩來那裡,而是被上海市公安局的造反派截獲,江小燕替傅雷收屍的事情也浮出水面。

正是這封求告信,引來了追查大案,公安局由這封信很快追查到了江小燕,她也因此遭難,她因替「老右派」鳴冤叫屈而被打成右派,被人抓到正泰橡膠廠的民兵營裡。

所幸,被抓之後,江小燕與主審的人「鬥智鬥勇」,造反派最終經過反覆調查,確定她背後無人「指使」,才沒有給她戴上「現行反革命」的帽子。

但因為這封信,江小燕差點被打成反革命,逃離了牢獄之災的江小燕卻遲遲走不出黑暗的籠罩,當時政治運動的背景和幾次三番被「審判」的經歷在她心中投下濃得化不開的陰影。

過往的經歷帶著她走入了一座吞噬之城,被戴上「右傾」帽子的她就在這裡埋葬了自己的青春。從1967年到1982年報上為傅雷平反,她也因此在「反革命」的陰影之中生活了15年之久,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和精神壓力!

在那個黑暗年代的至暗時刻,罪惡成為一道無處不在的「風景」,勇氣、善良和正義都失去了它們原本的力量和光芒。如巴爾扎克而言:有些罪過只能補贖,不能洗刷!

03

然而,這並不是江小燕第一回做如此危險的事,她在19歲那年就有過類似的義舉。

1958年,那個急風暴雨兇猛而來的年代,全國正在掀起打倒右派的運動。

她在上海市第一女子中學高中部就讀,學習成績門門優秀,考上大學不成問題。然而,在她即將畢業的前兩個月,厄運降臨了。

因學校的「右派分子」還不夠數,便把教授俄語的女教師柴慧敏打成「右派」。可柴老師的「右派言論」不夠數,便需要與她關係密切的江小燕的揭發。

江小燕不肯從命,她當時一心一意想「救」這個教師。所以,非但沒有交上學校需要的材料,反在文字上為柴慧敏說話,為她辯護。

然而這依然沒有改變柴慧敏的命運,柴老師依然被劃成了「右派分子」,而江小燕也被罰在同學面前,接受同學們的批判。

因為她尚未走上社會,算是學生,因此學校「寬大」處理把她算作右傾分子,在她高中畢業的鑑定會上寫下八個字:「立場不穩,思想右傾」,還加上了一個政治品德「差」。

在當時那個年代,正是這八個字,正是這樣的畢業評價直接斷送了江小燕的前程——沒有用人單位敢接收她,也沒有大學肯錄取這個學生。從此,她的大學夢破滅了,她只得在家從父繪畫。

斷了前路的江小燕一直在家窘迫困頓,慘澹度日。她的義舉最終也沒能挽救柴慧敏,在文*革中,女教師跳樓自盡。江小燕後來回憶道:「我的良心是平安的,因我並未參與她的『被死』」。

聯合國官方微博有這樣一句話:「如果你在不公正的情形下保持中立,那你其實己選擇站在邪惡者一邊」。不要以為你不作惡就是好人,沉默的好人,就是邪惡的同盟,也是壞人。

「我在這塊土地上拖過了童年、青春,看盡了嘗夠了不同的人對我的明嘲暗諷,偏偏我的敏感自尊又是倍於常人。然而,我願寬恕他們,因為人總是這樣的:活在物質的空間中,便以物質的眼光估價別人、估價一切。他們不知道人赤身來到這世界,人的靈魂是等價的:也許大總統的靈魂比倒馬桶的更賤價,如果他的心靈醜惡。可惜,不是每一個人能覺察到這一點。如今我已到了這樣的年歲:雖非日薄西山,卻也桑榆在望,只求平和寧靜,此外的一切,我都無所謂了。」江小燕這樣說。

正如江小燕所言,「一個人內心的平安是任何名利所換不到的」,她於黑暗中得安寧,她的靈魂是高貴的。

04

我們每個人都被時代的洪流所裹挾,每個人都與國家同命運緊緊相連,休戚相關。國家和時代的一個小彎路,便是一個人、一代人甚至幾代人一生的命運。

直到一九七二年,江小燕的父親去世,家中無人工作,生活無著,她被分配到裡弄生產組工作,當時社會的底層,那時她已經34歲。

為他人振臂而呼、鳴冤叫屈帶來的可怕的「反革命」名聲耗盡了她的青春,從此悠悠歲月,她與愛情無緣,一直獨身。

這些年來,江小燕雖然一直努力,卻也一直掙扎,倍感艱難。人生實苦,一言難盡,始終過著一種含辛茹苦、宵衣旰食的艱苦生活。

後來,江小燕拿到中文專業的大專文憑,然後又專升本,在46歲那年,她選擇報考上海第二教育學院中文系本科班,兩年後以優異成績畢業,拿到了在一九六二年就應拿到的本科文憑,終圓大學夢。

再後來,她又直接從小集體所有制的生產組跨入全民制的學府——上海電視大學總部編輯室,任報紙副刊編輯,後又調入現在的單位上海大學美術學院。

但是,生命中發生的那兩件事:19歲時柴慧敏一事和29歲時傅雷一事留下的所謂「汙點」一直影響了她的一生。

因為三十四歲才工作,起步比人家晚了一大截,環環相因,什麼都比人家晚,工齡比人家少,高級職稱無法評定,直到退休,她仍是「助理研究員」。不過江小燕並不後悔,她說「餘深心之寧然,淨然,此萬金所難易,則何悔之有?」

儘管江小燕這些年來生活清苦,但是卻一直秉持著真善美的高尚靈魂。幾十年來,她淡泊名利,清操自守,長期隱姓埋名,其義舉詳情鮮為人知,其真名實姓亦不曾向社會披露,這實為一件憾事。

1978年傅雷冤案得以平反,傅雷先生的二公子傅敏與胞兄傅聰回國相聚,赴上海尋訪當年冒著極大風險收存傅雷先生骨灰,同時挺身而出上書為其鳴冤乃至招來大禍的這位恩人。

直到1997年底,最終才弄清楚這位江南奇女就是供職於上海大學美術學院的江小燕女士,所有人對這位年輕奇女的義舉,表示了由衷的欽敬。

更難能可貴,被世人稱道的是:傅家不忘她當年的正義之舉,總想找機會報答。雖然江小燕一生困頓坎坷,生活艱難,但她對於傅家的感謝之情,退避三舍,淡然處之。

1997年10月,傅雷次子傅敏來到上海,希望會晤從未見過的她,經著名傳記作家葉永烈的再三工作,她總算同意了。

兩人說起塵封的往事,不禁潸然淚下。在傅敏想要表示謝意時,江小燕則馬上謝絕,表示自己並不求酬謝,自己最需要的還是自尊。

出於禮貌,她只接受了傅聰音樂會的一張入場券,音樂會結束,她就默默地離去。此後多年她一直對傅家的感謝之情淡然避讓。

「我既然能在他們惡運覆頂之際為之申訴,當然也能對他們今天的家聲日隆視若無睹,這往往是一件事情的兩個方面。」江小燕這樣說。

她是一個弱女子,卻比男人更具膽識。在那樣一個疾風驟雨的不辨黑白的狂熱時代裡,是強大的信仰支撐著她,度過千難萬劫,綻放出高貴的靈魂。

江小燕自認自己是個普通人,雖然她做了絕大多數普通人不敢想更不敢做的事情,但她卻極為低調,從不願意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甚至為此隱姓埋名。

江小燕被人們稱之為是一位善良勇敢,具有民族良心的奇女子,但實際上她也是一位平凡脆弱,有血有肉的女孩子。

面對混亂她會迷茫,面對黑暗她也會害怕,可能她並不符合我們對「女英雄」形象的期望,但是能在人人自危、處處為敵的惡劣環境下依然堅持自己的正義,保有內心的善良,哪怕力量不夠強大,哪怕不夠轟轟烈烈,但卻足以撼動人心。

民族良心奇女子, 隱姓埋名今猶在。在當今這物慾橫流的人世間,已經八十多歲的江小燕內心平和而淡然,安心過著最簡樸的日子,用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充實著她的精神世界。

正如楊絳先生所說: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

(江小燕書法作品)

05

生活在動蕩的歲月,每個人隨時都可能會被時代的浪潮從高山捲入海底。一切悲劇都是人性使然,一切過往都是歷史的煙雲。

在高歌猛進、風狂雨驟的年代,不論螻蟻巨擘,不論百姓高官,都會被無一倖免地捲入時代漩渦。是非扭曲不分黑白的瘋狂,碾碎的不單單是知識青年對國家的滿腔抱負,還有一個個普通人安身立命的生存尊嚴。

如果把歷史比作一株花樹,我們不光要看到那些漂亮的花,更要看到泥土下面那些不怎麼好看的根。

如今風雲變幻,眾說紛紜的網際網路,日活以億級計量的社交平臺上,有多少人在關心著這片土地上人們的生活和權利,自由、平等與尊嚴;又有多少人在關注著國家的發展,民族的未來;又有多少人在關注這片土地是否擁有強大的生命力,是否可以煥發出新的活力。

更多的人可能每天在抖音快手的聲色犬馬中,在酒精的麻醉下和沾沾自喜的自欺欺人中,變得愈發沉默與麻木,甚至連摔倒的大爺大媽、食品的安全,公民的苦難與不公,孩子的健康和安全,都可以視而不見。

我們似乎不曾關注自己的靈魂是否活得自由而高貴,也不曾關注這片土地的未來與發展,似乎每個人和這個國家的命運,都可以被忽略。

曾經看到過這樣一段話,深受觸動:如果你覺得你的祖國不好,你就去建設它;如果你覺得政府不好,你就考公務員去做官;如果你覺得人民沒素質,就從你開始做一個高素質的公民;如果你覺得同胞愚昧無知,就從你開始學習並改變身邊的人,她有缺點,我們一起修正,而不是一昧的謾罵,抱怨,逃離。

橫眉冷對幹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你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你的中國;你怎麼樣,中國便怎麼樣;你是什麼,中國便是什麼;你若光明,中國便不黑暗」。

世間原本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永遠記得危難之時向我們伸出的手。讓我們記住剛直不阿的傅雷先生和53年前冒著生命危險收存傅雷夫婦骨灰的普通人——江小燕。

魯迅在《熱風》中說:願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裡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們便是唯一的光。

真正的道義,也許不來自偉大人物,而來自平凡的百姓;也許不是豪言壯舉,而是樸實的正義和善良。

杜駿飛老師曾說:我們生而為人,人性就在每個人身上,即便是在最黑暗時刻,也總會有人性在熠熠閃光。

如果說傅雷先生是中國知識分子的時代樣本,那江小燕女士則是黑暗時代的人性之光;如果說傅雷先生展現了民族之精神,那江小燕女士則體現了人性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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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冰心一片在玉壺,江小燕與傅雷軼事
    姑且不說他的那些膾炙人口的科普作品,許多人更喜歡讀他的人物傳記,如《傅雷與傅聰》,這本書也是對《傳雷家書》的解讀和延展。文學、美術、音樂是冥冥相通的,也是充滿靈性相惜的。一個學貫中西,精通音樂、美術、文藝理論批評的父親如何造就了飲譽世界的「鋼琴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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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當下,談傅雷
    人們對傅雷與傅聰的紀念持續了一整天。人們紀念他們,不僅是因為《傅雷家書》感人至深,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傅雷一家人在動亂年代的遭遇,動人心魄。這紀念裡有善意,亦有恐懼。人們既感慨於傅雷夫婦人生品格寧折不彎,更忐忑於個人命運在時代中彷徨無助。 這紀念裡有人性的溫情,亦有歷史的燭照。
  • 傅雷和他的神秘女兒江小燕
    受父親的影響,她自幼喜歡美術和書法。她的母親還拿出她的美術作品給我看。她的國畫,不論山水還是花卉都頗有功底,她的書法也是大氣磅礴。她的水彩畫《貴妃醉酒》、《貂蟬賞月》等,人物栩栩如生,筆觸細膩準確。我正在觀畫,屋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我就看見一個40多歲的女子,腋下夾著一卷畫紙走進來了。她臉色蒼白,穿著普通,舉止文靜。像她那樣年齡的上海女性,絕大多數燙髮,她卻一頭直梳短髮。
  • 1966:三個被傅雷之死改變命運的人
    傅雷原名傅怒安,取意為「文王一怒而安天下」。因大發雷霆之謂怒,改名為「雷」,以「怒安」為字。他自印的稿紙上,署的是「疾風迅雨樓」。 1966年9月3日,傅雷與夫人朱梅馥雙雙上吊於家中。在其身後,更大的疾風迅雨才剛剛開始。
  • 《傅雷家書》背後的三代悲劇:期待完美的父母,會心生怨恨;看到真實的父母,會充滿慈悲
    2001年,為紀念傅雷夫婦逝世35周年,傅聰在上海音樂廳舉行了鋼琴獨奏音樂會。2006-2009年,他幾乎每年都會登臺上海音樂廳。2014年11月15日,在上海東方藝術中心,傅聰舉辦了「完全蕭邦」鋼琴獨奏音樂會,這也是他在上海的最後一場音樂會。而在性格與人生態度上,來自父親傅雷的影響,無處不在。傅聰演出時,是「出了名的脾氣壞」,哪怕有拍照的聲音傳入耳朵,也會惹他不快,會中斷演奏抗議,甚至罷演。
  • 【第「三」隻眼】傅雷夫婦之死:那些失去的優雅與溫厚
    自盡前,傅雷寫下遺書,將存款贈予保姆周秀娣,作為她失去工作後的生活費,還在一個小信封裡裝入53.50元,寫明是他們夫妻的火葬費。他們還將棉被鋪在地上,以免屍體倒地時發出聲響,驚擾他人。我曾收集有關傅雷之死的各種文字記錄,並一次次為之動容。我一向認為,傅雷夫婦的自盡,帶走了一個時代的優雅與溫厚。
  • 紀念|曹可凡憶傅聰:「我離開《傅雷家書》已經很久了……」
    鋼琴詩人傅聰先生傅聰先生的脾氣壞是出了名的。音樂會上,哪怕是微弱的耳語聲或拍照的「咔嚓」聲,都會惹他不快。有時,他甚至會中斷演奏以示抗議。不過,生活中的大師倒是慈眉善目,一派祥和。倘使嘗上幾口家鄉小菜,更是喜上眉梢,戲話連篇,活脫一個老小孩。每逢這時,我們便纏著他,哄他翻出些陳年舊聞。記得有一次約傅先生往「雍福會」聚餐。
  • 傅雷痛斥蘇軍暴行被化為右派,文革中沒出賣朋友,拒絕違心檢討
    鋼琴家傅聰因感染新冠病毒在英國逝世,享年86歲;傅聰的父親傅雷先生在上海寓所懸梁自盡,終年58歲;傅雷的父親傅鵬被出獄後,在傅雷4歲便去世,終年24歲;百年時間,祖孫三代知識分子,都不是善終,令人唏噓不已。傅聰的去世,勾起人們對傅雷先生悲慘身後事的回憶。
  • 朱梅馥和傅雷:問世間情為何物?
    自問一生對朋友對社會沒有做什麼對不起的事,就是在家裡,對你和你媽媽做了不少有虧良心的事,這些都是近一年中常常想到的,不過這幾天特別在腦海中盤旋不去,像噩夢一般。可憐過了四十五歲,父性才真正覺醒!」傅雷指的是自己脾氣急躁,對自己過去在教育上的粗暴態度的反思與自責,過於嚴厲,過於固執,一種悔恨之心。他對兒子的態度,也讓妻子的精神受到折磨。
  • 往事|葉永烈與傅雷夫婦最後的故事
    2016年澎湃新聞記者曾走進葉永烈家中,他為澎湃新聞記者打開了專門存放傅雷親友採訪資料的藍色箱子,裡面還有幾個不同版本的《傅雷家書》,都是傅雷兒子傅敏所贈。在那個下午,他翻著這些檔案資料,再一次講述傅雷夫婦最後的故事。
  • 紀念|葉永烈:傅雷與傅聰_文化課_澎湃新聞-The Paper
    阿格裡奇基金會轉發了傅聰離世的消息:我們將永遠記住他,他是一位具有偉大人格的偉大音樂家。本文選自作家葉永烈所著《傅雷與傅聰》,謹以此文紀念音樂家傅聰先生。(傅雷致傅聰。1955年3月20日上午)傅聰清楚地記得,1954年1月17日,父親,母親,阿敏,全體出動,到上海北站送他上北京。火車遠去,親人們還佇立在月臺上……傅聰清楚地記得,在他離滬之前,上海音協在離傅家只有一箭之遙的上海第三女子中學為他舉行了告別音樂會。
  • 讀傅雷先生為《約翰克裡斯多夫》所作獻詞及弁言所感
    上冊封面在看《傅雷家書》時,傅雷先生不止一次地提到這本書,可見其喜愛程度,故買來讀,厚厚的上下兩冊呀,一同去買書的三木還開玩笑的說:「別買來就當枕頭啊!」先看譯者傅雷先生的獻詞。「所以在你要戰勝外來的敵人之前,先得戰勝你內在的敵人;你不必害怕沉淪墮落,只消你能不斷地自拔與更新。」說的真好!好多時候,人需要戰勝的,其實只是自己!想起一個說法,說什麼才是真正的高貴呢?「優於他人,並非高貴。真正的高貴應該是優於自己的過去。
  • 【傅雷家書】人生做錯了一件事,良心就永久不得安寧!
    老想到五三年正月的事,我良心上的責備簡直消釋不了。孩子,我虐待了你,我永遠對不起你,我永遠補贖不了這種罪過!這些念頭整整一天沒離開過我的頭腦,只是不敢向媽媽說。人生做錯了一件事,良心就永久不得安寧!真的,巴爾扎克說得好:有些罪過只能補贖,不能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