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改編自伊恩·裡德同名小說,一部由大量文本堆砌而成的意識流電影。對於考夫曼的作品並未涉獵很多,印象最深的是1999年擔任編劇的作品《成為約翰·馬爾科維奇》(別名:《傀儡人生》),充滿著荒誕和哲學思辨的劇本,鑽到別人的腦子裡窺視他人的生活,這樣的題材即使放到今天來說,也是非常新奇和超前。片中展現了意識與潛意識的混亂與對撞,一如今天要討論的新作品《我想結束這一切 I'm Thinking of Ending Things》給我的感覺。開門見山地說,這是一部對觀眾非常不友好的影片,完全以表現作者意圖為偏向。如果你是抱著驚悚恐怖類型片的期待去觀看,難免會令人失望。實際上這是預告片和本片分類的誤導,更準確的定位應該是文藝片,我想這也是本片在豆瓣上兩極分化的部分原因。
故事並不複雜,總結就是年邁的校園清潔工Janitor,普通平凡,喜歡音樂、美術、文學、戲劇、電影,不善言談,寫過詩歌、影評甚至是戲劇,對衰老感到無奈,嚮往愛情的邂逅與年輕的自己。某個雪天的深夜,拖著因過度攝取甜食而肥胖的身軀結束完一夜的工作,穿過幽長的走廊與空蕩的教室來到車裡,往生的記憶、虛假的幻想、卑微的期待堆疊交織在一起,在錯亂的意識他最終「結束這一切」在這個緘默的雪夜。
lucy和jack都是他幻想出來的角色 ,我們似乎可以從這對情侶身上密集、跳躍甚至有些晦澀的對白,以及Lucy的喃喃自語和跳脫時間的臆想裡一窺janitor的人生全貌,但考夫曼並不屑於讓觀眾去拼湊出一個清晰準確的圖像,就像諾蘭在同期新片《信條》宣傳中說的,「別試著理解,去試著感受」,感受那些詭異的不安,孤獨的絕望,肅殺的寧靜。過去的人和物靜止在空中,時間就像颼颼的冷風,混雜著冰雪,急速地穿過,打亂著一段段意識與記憶,再粗暴地揉捻到一起,沒有秩序,沒有規律,只剩下麻木的情感觸覺與無盡的孤獨被永遠地埋在了雪堆裡。
這部作品,坦白講,很合胃口,但客觀來說,單純地通過大量文本去填充起這樣非劇情向的作品未免太過任性,134分鐘的觀影也很容易讓人產生疲乏,我認為這更像是一部視覺化的小說,導演在畫面表現上並未採用常見的畫幅比2.39:1,而是更復古的1.33:1,這樣的心思似乎是為了讓我們把精力更好地集中在人物的神情和對話上,而弱化掉由於場景的單一造成的觀感上的無聊,當然還有去營造一種詭異,不尋常的感覺,但後者的效果上要遠遠弱於年初撲街改編自格林童話的驚悚片《格蕾特和韓塞爾 Gretel & Hansel 》,和「新蝙蝠俠」羅伯特帕丁森在19年的獨立克蘇魯佳片《燈塔 The Lighthouse》
在詭譎氣氛上畫面表現的缺失也是本片對於我來說最為遺憾的點,畢竟《成為約翰·馬爾科維奇》算是珠玉在前,低矮的天花板,一張張相同的臉......
當然大量的文本裡也夾帶了考夫曼大量的「私貨」,很多臺詞也都蘊含著他對於人生和死亡的哲思,我並沒能有能力全部參透,僅挑出我最喜歡的一段,與大家分享。
「眾生皆有一死 這是事實」
「人喜歡認為世上總有希望」
「可以凌駕於死亡之上而活」
「人類獨有一種幻想 覺得事情以後會變好」
"也許是因為獨有人類明白 事情以後不會變好吧"
"無法確切知道答案 "
收工,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