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沒有巴黎:電影裡的德克薩斯
2020-11-26 騰訊網
大洋彼端交戰正酣的美國總統彈劾大戰，有一個州始終堅定站在川普身後——德克薩斯州，這個一直以來硬核朋克一般的存在，在電影中卻時而傲嬌，時而荒蕪。德州並不適合電影。炎熱，廣袤，單一，甚至有些粗鄙。除了西部片以外，似乎沒有更多元的東西可以被拍攝了。但是，沙漠與公路上，也可以不只是槍管裡的愛恨情仇與單純價值觀。人類的主題被反覆講述之後，牛仔也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西方俠客
牛仔有著類似於俠客一般的氣質。
電影《黃金三鏢客》劇照
德克薩斯州被選為西部片的故事發生地，似乎是件理所當然的事。這裡廣袤且原始。德州人對本州的認同高於對美國的認同。美國是多元的，混雜的，政治正確的，至少曾經在表面上還是如此。而德州人可能更直接。因此，在好萊塢拍攝的德克薩斯西部片裡，更多的是美國的理想主義。
電影《與狼共舞》劇照
德克薩斯州同樣也是NASA的所在地，所以這裡的牛仔有時還帶著點迷幻色彩。鍾愛西部片的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就曾拍過《太空牛仔》這樣帶著典型德州氣質的影片。
電影《太空牛仔》劇照
一顆前蘇聯的衛星威脅著美國安全，於是一群退休的太空人即將成為拯救美國的英雄。這裡有著太多西部片的元素。比如這群老傢伙都有機會成為第一批飛向太空的太空人，卻因計劃調整而未能出行。他們的遺憾裡包含著典型老牛仔的滄桑和鬱鬱寡歡。
電影《太空牛仔》劇照
這顆衛星就像一個重出江湖的大盜一樣，給了他們一個做英雄的機會。他們頭頂牛仔帽，就像失意俠客一樣出現在熒幕前，對手則在宇宙。
電影《都市牛郎》劇照
不同於印象中的西部牛仔，很多在德州拍攝的西部片，其實沒那麼原始。甚至有些帶著都市味。《都市牛郎》就是一個有趣的選擇。這個牛仔既不酷也沒什麼大本事，在一個沒有江洋大盜可以抓的年代，這個帶著牛仔帽的年輕人不過是個失意的藍領工人。
電影《都市牛郎》劇照
牛仔精神成為他的精神支柱，每晚需要去酒吧玩機械公牛才能在他的女牛仔面前一展魅力。這樣的故事每晚都在發生，德州牛仔可能只是多了一些對過往生活的懷念。
主流價值觀的反面
德克薩斯州和美國主流價值觀大相逕庭。在精英主義電影裡不斷出現的不同膚色和不同價值觀，在德州就變成了大衝突。
電影《男孩別哭》劇照
最著名的就是《男孩別哭》。在這個LGBT平權活動已成為常態的年代，德州仍然是一個對性少數群體不怎麼友好的地方。所以這個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故事發生在90年代的德州也就不那麼讓人驚訝了。
電影《男孩別哭》 劇照
《男孩別哭》的出現還顯示出德克薩斯州的另一個特點。美國獨立電影似乎偏愛這裡。當然這種偏愛並不是文青對於布魯克斯的那種偏愛，而是一種意料之外。沒想到在與休斯頓思思相關的宇航片之外，在陽剛甚至有點粗鄙的公路片之外，德州也可以發生一些文藝的事情。
電影《男孩別哭》劇照
在聖丹斯和柏林都大放異彩的《少年時代》就是一部寫實而溫情的影片。影片用12年時間記錄了同一群演員來演繹的故事。從六歲到十八歲，一個男孩如何與家人互動，如何從一個家庭輾轉到另一個家庭。休斯頓在其中的重要性事實上被忽略了。
電影《少年時代》劇照
不像《太空牛仔》，《少年時代》裡的休斯頓不是一座和太空有關的城市，而只是一個和個人成長有關的城市，和所有故鄉都一樣。我們可能沒有看到所希望看到的德州，但這何嘗不是一種好的詮釋方式？
電影《少年時代》 劇照
在德州這個保守的地方，獵奇故事時不時都會發生。艾崔恩·林恩版本的《洛麗塔》（Lolita）發生在這裡，《陰齒》的也發生在這裡。
電影《洛麗塔》劇照
特別是後者，非常有趣地想像了如果男女可以在性愛上保持平等權力，那麼會有怎樣的結果。女主角的隱私部位長著尖齒，如果有人強迫，那麼她可以「齒起刀落」。這種帶著閹割恐懼的設定，在德州保守的背景下，也相得益彰。
人性不會推陳出新
直接以德州地名來命名的影片除了《德州電鋸殺人狂》以外，最為著名的可能就是文德斯的《德州巴黎》和讓-馬克·瓦雷的《達拉斯買家俱樂部》。
電影 《德州電鋸殺人狂》劇照
在這兩部電影裡，德克薩斯沒有改變它的廣袤與保守，但是這裡的故事已經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在德州的公路上，漫無目的的父親和所有失意的落魄牛仔一樣支離破碎。他要在這其中尋找一個或許並不存在，只有照片可以證明的地方——德州巴黎。
電影《德州巴黎》劇照
他與兒子的相遇成就了他尋找的目的，他要去尋找兒子的母親。可是這個線索就和德州巴黎一樣虛無縹緲。
電影《德州巴黎》劇照
這個故事裡的德克薩斯真正地成為了背景，它很重要，所有的情感需要在這裡發生；它也沒有那麼重要，因為抽離了這個背景，故事依然成立。
電影 《達拉斯買家俱樂部》劇照
《達拉斯買家俱樂部》也有類似的情況。一個帶著牛仔帽的恐同工人，這個設定就和所有其他的都市牛仔設定差不多。
電影《達拉斯買家俱樂部》劇照
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得了「同志病」——愛滋病，從此開始尋找各種合法非法的方式來治療，並且在醫生和真正同性戀的幫助之下成了了《達拉斯買家俱樂部》，為愛滋病患者提供更多非常規療法。又是一個真人故事。和《男孩別哭》有著截然不同的發展與結局。
電影 《達拉斯買家俱樂部》劇照
以上這兩部電影其實都不是美國導演的作品，所以德州在他們的鏡頭下多少帶了點浪漫。這裡是故事的發生地，主角是那些人。這些人和那些西部片裡的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不同，掙扎的、矛盾的、痛苦的，他們只是比早期西部片的黑白分明更複雜一點。無論在哪裡，人性是不會再推陳出新了。
撰文：於小趴
編輯：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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