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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擇死,阮籍以「佯狂醉酒」,逃過種種殺機,最後夢醒,寫不少詠懷詩。
知魏晉名士的「苦」,所以時常體諒阮籍,不死,其實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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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與嵇康的不同,即使不知他們的事跡,也能從他們的作品中體味出來。
這兩人的作品,都太像他們自己,幾乎可以說是「如出一轍」,真正「文如其人」。文學史上,真正的「文如其人」,其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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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的《詠懷》其三:「嘉樹下成蹊,東園桃與李。秋風吹飛霍,零落從此始。」
以前我將「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奉為圭臬,後來發現,其實裡面的「苦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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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裡他的佯狂醉酒,到詠懷詩裡的深沉、悲哀心境,如此的表裡不一,果真是無可奈何。讀至「一身不自保,何況戀妻子。凝霜被野草,歲暮亦云已。」頓覺大悲。
不知道阮籍偶有清醒時,想起自己的境況,想起自己追求的道義,會不會失聲痛哭?為自己,他也有感到悲哀不已的時候吧!論活著的境況,阮籍要比嵇康委屈。但兩人,又都委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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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部《世說新語》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如此高?
因為「印象」,「一個印象」和「一群印象」。一個印象:魏晉風度。一群印象:魏晉名士。
很鮮活,真實,直樸,很像活生生的人。整部《世說新語》,真像一幅群畫像。很立體,直觀可感。
阮籍、嵇康、向秀、劉伶、王氏家族、謝氏家族……全都是活的。
他們或嬉笑怒罵,或針鋒相對,或我行我素,或高談闊論,或沉默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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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一幅的圖像便展現在眼前,太真實,太細緻了。《世說新語》語言之高,一筆一筆,如一刀一刀,準確有力而無誤,傳神之至。
直白簡潔,很好懂,很有意思,很有韻味。想像沒有此書,魏晉風度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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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個客觀的觀點,好一點的文學史觀,要同時關注到兩件事:文學的事,文學家的事。
文學的事,自不必說,關注文學家的事,於是情懷漸出,貼近文學家,再反觀文學,能更好地懂「人文情懷」。
觀古人作品,如果能以一種原諒的心情去讀,體諒處於時代之下的文學家,他們要做到超越時代,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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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很多事便得以被諒解。評文學家、文學作品,做到不輕視、不蔑視,也不把自己看得很低,置於同樣高度的視角,才有可能以平等的角度與之進行對話。體諒文學家的難處,原諒文學作品的良苦用心,再觀文學史,能懂。
以己為中心,時間成一個圓,順時針逆時針流動,於是各個朝代都一同展現在我們面前,自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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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歷史唯物主義算文學、藝術的事,常常算不過來。以中國文學觀之,魏晉文學高超,先秦文學、諸子百家思想,亦高超,到盛唐一次井噴,為全民詩文學時代。
然而再往後走,儘管歷史唯物主義說人類文明在不斷的前進、發展,可不代表文學藝術就一直向前進步式的發展。可它符合文學自身的規律,很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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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的規律,打破時間、空間,常常毫無道理,卻又能叫你啞口無言。看傻了眼,又心服口服。
一定要找到突破點,在前人已經走爛的路上,借一個小點,打破出一片光亮。即使指向人性,文學,在我們,在西方,依然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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