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圖裡琛之所以這樣是為了達到震懾作用,欽差大臣的身份已經不足以壓制諾敏了,因為諾敏此時已經被逼的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圖裡琛只有先發制人,「粘杆處」三個字一出口,就足以令人頭皮發麻,外加圖裡琛帶的那些死士亮出一身的傷痕,首先在氣勢上就壓制了諾敏和他手下的那幫人。
那麼「粘杆處」到底是幹什麼的呢?其實,這個機構在前明就有了,主要是負責為皇家捉蛐蛐、知了、蟈蟈、蜻蜓之類的,因為皇家的園子裡樹木茂盛,一到了夏天蟬之類的這些昆蟲叫個不停,影響休息,搞得人很煩躁,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所以專門設立了粘杆處。
到了清朝初期粘杆處基本還是這類的服務性質,雍正還是皇子的時候,他是個好靜的人,所以也專門有這麼一幫人為他服務,太子胤礽二次被廢以後,四爺表面上與世無爭,表現的像個庸人一樣,求田問舍,暗中卻參與到了奪嫡當中,於是,他招攬了一批江湖奇人異士武林高手,表面上還是負責捉蛐蛐知了之類的,暗地裡卻是讓這幫人替他各路打探消息,辦秘密事兒,這就是雍正當皇子時期的「粘杆處」。
四爺能夠成功奪嫡除了他本身手腕了得以外,替他辦秘密事兒的這些人也功不可沒,雍正繼位以後給原本上不得臺面的為他服務的這幫人成了一個正式的部門,這個部門在內務府之下,也有正式的名稱「粘杆處」,雍正選擇粘杆處侍衛的時候非常謹慎,首先,這些人對他要絕對的忠誠,這些人也是直接聽命於雍正本人,其他的人沒權利指揮使喚這些人。
這幫人表面上還是從事捕蟬之類的工作,實際上則是雍正的特務機構,比如只要雍正盯上一個人,那麼這個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通過粘杆處人員的監視傳到雍正的耳朵裡,就連你昨晚吃什麼,跟哪個小老婆睡在一起,雍正第二天就知道了。粘杆處這些人表面上看似無足輕重,工資也不高,職位也不高,但由於他們整天待在雍正的身邊,直接聽命於雍正本人,所以,實際上他們地位很高,權利很大,官員們多多少少也聽過這個機構的存在,這幫人要是黏上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就要倒黴了。
所以,圖裡琛見欽差的身份壓不住狗急跳牆的諾敏,適時的搬出了他粘杆處管帶的身份,為的就是震懾諾敏和他手下這幫人,果然,這幫人聽完圖裡琛表明粘杆處的身份以後,這些人氣勢上首先就蔫了下來。
一、雍正為什麼派圖裡琛去山西調查諾敏一案呢
康熙晚年吏治敗壞,國庫空虛,雍正登基以後想要刷新吏治,首先就要清理戶部欠款一事,雍正要求各省兩年以內清理完戶部欠款,哪個省先清理完畢,那麼這一省的巡撫將被封為天下第一巡撫。山西巡撫諾敏是隆科多推薦的人,諾敏這個人並不是個貪官,卻是個好大喜功非常喜歡官聲的一個人。
諾敏為了儘快完成任務,虛功邀寵,從山西商人那裡借了兩百多萬兩銀子,再加上藩庫裡的三十萬兩銀子,很快就完成了任務。雍正非常高興,也沒有核實,立馬封諾敏為「天下第一巡撫」,此舉是為了督促大家儘快清理完欠款,充實國庫,以備不時之需,西北打仗需要銀子,賑災也需要銀子。
田文鏡是個好事之人,他此時以欽差的身份在山西辦差,主要職責是替年羹堯督辦糧草,田文鏡經過山西陽泉,結果碰上喬引娣,因為之前十四阿哥救了喬引娣並給了她幾十枚金瓜子,經過被陽泉的差役攔路搜出金瓜子,好充實藩庫,田文鏡救下了喬引娣,到陽泉縣庫中查實,果然虧空三萬。田文鏡心想,山西省虧空全數補完,是早已申奏朝廷,明令嘉獎了的,怎麼小小一個陽泉縣居然還有三萬兩銀子沒有充庫?
因此便以傳旨欽差身份帶著引娣和陽泉縣令踅返太原,和諾敏鬧起這場軒然大波。可是到了太原查實以後,山西藩庫銀兩盈箱積櫃,確實一兩不少,連陽泉縣的虧空,諾敏都出具債卷,說由曲沃縣代償,銀子早已交到了通政使藩庫,山西省貨真價實的無虧空省!但自己又該怎麼辦呢?且不說朝廷新立,正討厭京官在外惹事生非,而且諾敏在朝中還有靠山硬碰硬地跟一位封疆大吏過不去,日後就禍不可測。
但不查又對不起雍正對自己的知遇之恩,田文鏡正在兩難之際,正好李衛和鄔思道也來到了山西,於是李衛就把鄔思道推薦給了田文鏡,但想投入田文鏡門下沒那麼簡單,於是,鄔思道給田文鏡出主意解決了當下難題,有點納投名狀的意思。鄔思道問田文鏡有沒有仔細查過藩庫,田文鏡說道:「這還用問?我頭一件事就是清點庫銀!共存現銀三百零五萬四千二百一十一兩,與帳目一毫不差。」
鄔思道問:「都用桑皮紙包裹?」田文鏡道:「我都拆開看過。」鄔思道接著問:「是京錠還是台州錠?」田文鏡道:「都不是,是雜銀。約有三十萬兩是五十兩一錠的台州足紋。」鄔思道狡黠地眨了眨眼問道:「明白了麼?」田文鏡尚在懵懂之際,鄔思道又解說道:「既然火耗銀子已向戶部申報,藩庫裡就不該有雜銀!這就是說……」鄔思道話沒說完,田文鏡終於明白過來,興奮得站起身來說道:「說得極是!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這就是說庫中實存銀兩僅三十萬,其餘都是臨時湊出來對付朝廷的!」
鄔思道到田文鏡這裡也是有目的的,這是他為了徹底脫離雍正的視線的一個步驟,田文鏡想儘快查清事實,所以二人一拍即合,田文鏡答應了鄔思道所有的條件。
田文鏡把此時報告給了雍正,雍正批評了一番,但始終還是不放心諾敏,於是派圖裡琛來山西一探究竟。圖裡琛臨走前隆科多把他給叫了過去,隆科多大致的意思是說讓圖裡琛不要查出事來,這樣大家面上都好看,名義上說是為了保住皇上的體面,實際上隆科多是為了他自己,因為諾敏是他推薦的。隆科多此舉沒有逃過雍正的耳目,雍正問圖裡琛:隆科多都對你說了些什麼?圖裡琛當然是實話實說了,雍正告訴圖裡琛派他去山西的目的就是要聽到實話。
圖裡琛明白該聽誰的,他始終是忠於皇上的,只有聽皇上的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圖裡琛看似五大三粗,但他為人極其精明,善於裝傻充愣,察顏觀色,兩代帝王都對他極其信任,很機密的事情都交給他來做,一直是康熙和雍正最貼身的侍衛,這也是雍正派他去山西的原因。而圖裡琛也明白此事事關重大,雍正是個認真又刻薄的人,如果他不查個究竟很可能會引火燒身,雍正只想知道實情,不容得別人欺騙他。
二、圖裡琛在山西的做法
圖裡琛以欽差的身份到了山西以後,召集了山西所以管用宣讀聖渝,這時田文鏡單獨找他談話,田文鏡讓圖裡琛幫助他查清事實,這樣對二人都有好處。田文鏡首先說了這件事的利弊,然後接著攀關係,二人都認識李紱 要求圖裡琛助他一臂之力,圖裡琛皺眉道:「諾敏歷來官聲很好,而且剛剛蒙恩表彰。你也承認,藩庫銀帳相符,為什麼要封庫呢?」田文鏡冷笑道:「諾敏冒功邀寵,先帝爺春秋已高,不能覺察,皇上則是急於收回各省虧欠銀兩,要立個榜樣,所以來不及細察。諾敏有什麼本領,半年之內就清理妥當?假報功勞,太過分了!」
圖裡琛咬著嘴唇沉吟道:「你說這話,我來山西一路也仔細想來著。但現在證據確鑿,也無奈其何。」田文鏡說你我兩個欽差如果此次查不清楚,日後事情愈演愈烈,讓別人查不出來,你我二人都脫不了干係。田文鏡要求圖裡琛替他控制諾敏等人,替他爭取三天的時間,他在這三天之內一定會查清楚,圖裡琛也知道事關重大,但他告訴田文鏡只能給他一天時間。
正好趕上中秋節,山西全數官員到齊,圖裡琛首先說自己是個大老粗,都打的字不是一籮筐,他唯一的優點是忠心,之前為康熙服務是這樣現在為雍正服務也是這樣,就憑這個所以雍正才派他來,這首先表明了自己的特殊身份,接著圖裡琛以沒吃飯肚子餓為理由留下了這幫人,諾敏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頭,嗅出了危險的味道。
於是,諾敏讓首先兩個官員以怕中秋節城內燃放煙花爆竹失火為理由,去阻止田文鏡的核查,圖裡琛豈能給他這個機會,阻止了官員外出,諾敏此時更是著急了,強行要求出去。圖裡琛道:「我已答應田文鏡,今晚明日寸步不離你諾敏,我不能言而無信。」諾敏道:「你要拘押我嗎?」圖裡琛道:「豈敢!大人願到何處,願意處置什麼公務,都聽便。只是須得有我的人隨從左右!」諾敏道:「你那麼相信田文鏡?」
圖裡琛哈哈笑道:「我怎會相信那王八蛋?但我也不敢全信你。季布一諾千金不易,我答應了田文鏡的」。諾敏道:「你要知道,這不是你家!這是山西府!我乃開府大吏,你可以擅自監督?我要是不肯呢?」接著諾敏大喊一聲招來很多士兵圍住了圖裡琛,此時圖裡琛更加相信這裡面有貓膩了。
於是圖裡琛拿出了他的雷霆手段,哈哈大笑道:我這是到了哪裡了?這還是大清的天下嗎?圖裡琛也大喊一聲,他帶來的十幾名護衛一擁而入,剎那間屋子內外對峙雙方拔劍怒目相向,空氣緊張得一觸即發。圖裡琛用手指著自己的護衛道:「把上衣統統剝掉!」護衛們聽令,一聲不發,各自拽著衣襟一把將上衣撕開,打著赤膊挺身而立。
「諾大人,你來看他們身上。」圖裡琛指著護衛們的身上,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二十處傷痕,在搖搖的燭火下閃著暗紅的光,像在訴說著主人不尋常的經歷,這就是功績啊,這些人都是死人堆了爬出來的,諾敏被整蒙圈了,圖裡琛接著說道:「這裡每一個人身上的傷痕就是一部書。你來讀讀看!」
一陣冷風襲進來,諾敏身上機伶地打了個寒顫。「這都是些百戰之餘,」圖裡琛臉上毫無表情,款款說道,「皇上命我從萬馬軍中挑出來,充實宮掖宿衛,又稱『粘杆處』衛士。統歸皇上領侍衛內大臣管帶。我這個欽差若不秉公辦差,不是在你面前如何如何的事,在他們面前也是交待不了的!」接著圖裡琛有脫了自己的上衣,步步逼近諾敏,說出來那句很經典的話:哈哈,笑話,敢在欽差面前舞刀弄槍,你們是不想活了,謀害欽差按謀反罪論處,還不快滾?
這一下徹底鎮住了場子,那些士兵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不等諾敏說話一溜煙全跑了,圖裡琛意思是說老子是幹什麼的這下你們清楚了吧?圖裡琛說的這些內情,諾敏都是不知道的。但他早就聽說過雍正在藩邸曾設過「粘杆處」作自己的護衛,這人人是幹什麼的,他多少知道分量,再加上圖裡琛充滿威壓的聲音,諾敏徹底被打敗了。
結語:圖裡琛之所以故意說出自己是粘杆處的管帶,是為了達到壓制效果,是一種震懾作用,因為諾敏此時已經被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謀害了他這個欽差也說不定,圖裡琛適時的亮明身份,再加上他那不容置疑的言辭和五大三粗的外表,直接鎮住了諾敏和他手底下那些官員以及士兵,順利的完成了雍正交給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