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津和時Kazutoki Umezu、林賴我Raiga Hayashi臉書更新
@即興Improv
預期之外往往最好。曾經看過梅津和時在不同樂隊的現場。我沒有預期他第一次搭配的這組三重奏可以即興到達如此境地。前兩首長作品,音樂的鋪展和閃光都已經超越了音樂或形式,而更接近不同藝術(尤其敘事藝術)能給予人在精神層面的衝擊。不敢寫更多,因為這個視頻長度看不出來什麼,之後會傳相機拍攝的完整版。本屆看到現在最感動的一場,大概會是我的年度最佳了。
@Igloo_Jose
之前一直覺得自由爵士是對身心的摧殘,直到用live解鎖了它的正確打開方式。如果說今夜Peter Evans帶來的是精巧的意識流,那麼梅津和時三重奏那種無保留的能量爆發,就完全讓人一邊抖腿晃腦一邊失控地吼出SUPER SUBLIME!
老爺子用純正的日式英語說完」You may hate our music, but I don’t care」 薩克斯便噴湧而出。心都交出去了。
@Jane_Sound
來自日本的梅津和時為了這次音樂節特意組了一個三重奏——梅津和時薩克斯、吉他手加藤崇之和鼓手林賴我,一出場三個人就配合得一步到位,薩克斯加吉他效果器加鼓配合得乾淨利落、迅猛有力、風聲鶴唳、來去無蹤;三個人時而面帶笑容互視逗趣,有趣加努力的人才會配合出這樣生動又有實力的現場音樂吧;這個三重奏裡加藤崇之的吉他效果器果然是點睛之筆,自由爵士樂就是這樣讓人出其不意。今天把形容詞都用光了吧
@tRutHzzzzz
巨大的能量直接噴發,老爺子一句:Maybe you don’t like our music, but I don’t care. 直接把我拉回七十年代日本自由爵士的黃金年代。而看著20歲的小夥子跟著兩個老炮揮舞鼓棒,自由的精神還在。
馬加
梅津和時,超出想像了,玩ballad也是出彩,吉他跟鼓絕對加了很多分。想起來60年代的albert ayler,破碎粗礪的美學,異邦的聖歌!
阿水@澎湃新聞
《狸貓們的山中聚會》
「Maybe you』ll hate my music, but I don’t care.」
今年七十歲的梅津和時登臺便打好預防針,便知又一個好玩的日本爵士老頭子登場了。
老頭很矮,白髮,紅框眼鏡,鮮豔的黑紅襯衫,吹薩克斯,帶的兩位樂手分別是64歲的電吉他手加藤崇之和20歲的鼓手林賴我。
沒人會討厭梅津和時的音樂。在自由爵士當道的「節中節」單元,梅津和時與夥伴帶來簡直是優美的音樂。
從「生活向上委員會」走出來的梅津和時,始終不脫這支1970年代混血爵士大樂團的幽默與詼諧本色。他從來不與快樂和好聽為敵,不挑戰觀眾的心理和生理極限(不像上一場的Peter Evans,某一刻怒氣衝衝吹小號的樣子很像生氣的小孩)。
與梅津和時同年生的日本傳奇薩克斯手阿部薰,活到29歲就破碎孤絕地死掉了。躍過上世紀70年代一直活到現在的梅津和時走了完全不同的路。他的現場好像《浮世澡堂》裡熱熱鬧鬧的庶民生活場景,阿部薰的演奏若是完全沒有未來,他呢就是千秋萬代,亙古綿延的市井之聲。
幽默和力量不僅是梅津和時玩音樂的宗旨,也早已內化至他的整個人生。這位老頭跨界不拘一格,參加過日本「搖滾教父」忌野清志郎的朋克搖滾樂隊RC Succession樂隊,與一幫日本樂手(18人!)組建了演奏猶太音樂的樂團Betsuni Nanmo Klezmer,這些只是他茫茫組合和項目中的一粟而已。
臺上的三位樂手,之前各自一起玩過,但三人組合還是頭一回。演完,梅津和時問觀眾滿不滿意,隨即粲然一笑地表示「反正我自己是很滿意的啦」。還提醒觀眾記得出門買CD,並提供獨門秘辛:「我們三個作為組合還未出過CD,但這次帶來三人各自的作品。你們買回去可以把三張碟一起放,就能聽到我們這個組合啦。」
大概因為是頭次組合,沒聽到他常常在現場表演的《Rubber Band》(歌名大意為「永遠的差不多先生」,出自1995年專輯《第一個逃兵》),但輕鬆愉快的調子依舊。
當年在這張專輯封面上瀟灑翻越矮牆的梅津和時先生(咦那麼早就頭髮全白了),從不試圖翻越高牆,亦不曲高和寡。這次他帶來擅用效果器的吉他手加藤崇之,倆人都年紀不小,能量卻充沛,經常像兩頭野獸,用電吉他和薩克斯尖利的叫聲抱擁、打滾、纏鬥。
梅津和時三重奏的現場戲劇性十足,好像無聲電影的配樂組。燈光不小心打到他們身上,把三位竭力配合劇情、煽動情緒的樂手暴露在觀眾眼前。
想不到的是,配樂組並不懼這束強光。一度梅津和時放下薩克斯唱起歌來,唱的是舒緩柔和的謠曲。熾熱的空氣凝固,抓著手機的手臂紛紛像雨後春筍生長起來。但突然他又拾起薩克斯,停擺的時針遂以數倍速度重新飛轉。
老頭那麼可愛,自然不會放過安可的機會賣萌。眼神示意加藤崇之後,開始了電吉他與薩克斯的對話。此處的對話是真的擬人,薩克斯模仿人類的誇張笑聲,鼓蹦蹦跳跳地進入後,電吉他亂力怪神的表演更加起勁。
但他們的東西絕不會給人悚然的感覺,更像肥嘟嘟的狸貓山林中聚會的歡樂場景。自1998年起,梅津和時便在東京近郊白石農園菜地中的塑料大棚開始搞一年一度的音樂節。
場面生機盎然,附近的餐廳主人們在這裡擺攤賣酒食,中場休息時觀眾們能以極低的價格去隔壁菜地拔蘿蔔。梅津和時的爵士差不多就像地裡的蘿蔔,爽脆多汁,健康美味,宜搭配各類料理。
注意,觀眾手中的胖白蘿蔔可能變作個蘿蔔精,嘻嘻哈哈吹起一隻黃燦燦的薩克斯。
@鎏金痴漢
剛剛才分別就開始想念梅津了,想念他手持武士刀閉目屏吸蓄勢出劍。簡直像極了七武士裡的志村喬
@切爾西私釀
「像是準備去田裡一個人殉情
結果意外地拔到了好吃的蘿蔔
美味到又想活下來的聲音」
不像阿部薰那麼暴烈,不像高柳昌行彈著誰也不似的語言,梅津彷彿跟誰都可以聊上一整個下午。不像的解體和無調,旋律與傳統對他並非束縛,複製商品的浪潮,與時代的反抗,離他都是那麼的遠。
他總是會找到一段旋律一陣變奏,說這那些熟爛的曲調,都有著另外的影子。那像是,戰場壕溝中間的無人地帶,在那個早上出現了一整片的高麗菜田,響起了市集的歌。
「UMEZU桑,你手上吹的那把...怎麼看都是紅蘿蔔吧。」「剛剛拔的啊,你聽,聲音很清脆哪。」
@Vibes2019
梅津和時老爺子給我的深刻印象:
1. 霸氣的開場:「Maybe you will hate it(their music), but I don’t care!」
2. 穿著花襯衫,帶著紅眼鏡,永遠這麼引人注目🥳
3. 看到我拿的布袋子來籤名:「woo~ NO MUSIC NO LIFE,cool!」
4. 七十幾歲的高齡,肺活量依然如此驚人,演出效果炸裂,實在感人!good show!
吳凡夫
梅津老怪的現場,你能看到一位依然處在巔峰時期,依然「頑劣不羈」的老頑童,他騷氣透頂的標誌性的吹薩克斯的動作,他的無所謂的灑脫颱風,都讓你從一開始就已經臣服了。這位同樣是很多國人的日爵啟蒙級大師,在他的這場中國首演中,帶我們的耳朵回到昭和黃金歲月!而且我看到梅津和時比看到其他人出場還要更激動一些,是因為聽梅津和時的東西聽得非常早,是我的音樂偶像之一。這場是我看過最偉大的日爵現場,超越了我以前看過的山下洋輔,類家心平,原田依幸,日野皓正,高瀨亞紀,大西順子,渡邊香津美,山中千尋等那些名家的現場。
kin lam
我覺得他本人不僅僅是一位很好的音樂演奏家,也是一位控場能力很強的人,一般來說音樂家(特別是演奏家)和程式設計師一樣人多的時候特別容易害羞,當然你在現場也能看到另外兩位成員面帶羞澀的樣子,而梅津本人在舞臺上卻如魚得水。當中的原因也很容易理解,如此高齡的他,演出密度卻非常的高,你能常在 新宿 Pit Inn 看到他的演出,他每年還會在郊區農場舉辦一年一度的音樂節(今年的「FESTA in VINYL 2019」11月在練馬區白石農園舉行),到了聖誕、新年還會舉行忘年晚會,翻奏一些以往世代的經典曲目。對新鮮面孔,他一點都不會覺得生疏,莫如說他更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一上臺身穿顏色鮮豔的花襯衫,配以一個紅色邊框眼鏡,怎麼看都像是在說:「HEY,我在這呢,來聽聽我的音樂」,他是一個極具個人魅力的人,他不僅僅是一個 player,更是一個 performer。他的颱風好到,有時候你會專注在他的一舉一動上,而不是想著閉上眼睛單純的去聽他的音樂。
他開場的那句:
「Maybe you will hate it(their music), but I don’t care!」
能說明他的個性,我只想做我所認為的音樂,這種音樂你不喜歡沒關係,我們enjoy就好。事實上回想起他早年的專輯:《第一個逃兵》(First Deserter),再聽到他的現場,所有的線索便聯繫了起來。他的音樂變幻莫測,你以為平緩至死,如平靜如水的月色,原來是個暗湧,突然間,三百六十度急轉彎,所有的樂器,聲音碰撞到一起,產生巨大的能量,瞬間就炸開了鍋。不久,聲音又慢慢的散開,是一種不斷與你拉扯的魅力。他中場的獨白其實也能窺見,他在尋求與不同音樂家的合作,非常期待他們能碰撞出不同的花火,而他在音樂領域涉足的廣度,對不同音樂風格、類型的嘗試,對不同發聲方式的實驗(如撥動嘴邊的撥片、吹薩克斯被拆卸後的各個部分)讓他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free」的人,逃離那條條框框、被限制住的圍牆,始終貫穿在他的音樂生涯裡。
演出結束以後,我拿著在日本tower record唱片店買的布袋,和飛哥推薦的「Live at Moers Festival」給梅津老爺子籤名,他接過手以後說道:
「WOO~ NO MUSIC,NO LIFE。SO COOL!」
握手道別時,他那如向日葵般的笑容讓我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