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
先跟大家講一個跟這一則內容相關的故事。
經商如孫吳用兵,審時度勢;如商鞅變法,順應時機。白圭對經商的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提出了著名的「人棄我取,人取我與」的經商理念,靠賤買貴賣獲取利潤。他用觀察天象的經驗預測下年的雨水多少來估計這一年穀物的豐歉。為掌握市場的行情及變化規律,他經常深入市場,了解情況,對城鄉谷價了如指掌。白圭雖為富商,但生活儉樸,摒棄嗜欲,節省穿戴,與他的奴僕們同甘共苦。
白圭經商速戰速決,不誤時機。他把經商的理論,概括為四個字:智、勇、仁、強。他說,經商發財致富,就要像伊尹、呂尚那樣籌劃謀略,像孫子、吳起那樣用兵打仗,像商鞅推行法令那樣果斷。如果智不能夠權變,勇不足以決斷,仁不善於取捨,強不足以守業,那就無資格去談論經商之術了。
「人棄我取,人取我與」,白圭所說的「與」,是予人實惠,當某些商品積壓滯銷時,一些奸商坐待價格貶得更低再大量購進,而白圭卻用比別家高的價格來收購;等市場糧食匱乏時,奸商們又囤積居奇,白圭卻以比別家低廉的價格及時銷售,滿足人民的需求。白圭的這種經營方法,既保證了自己能夠取得經營的主動權,獲得豐厚的利潤,又在客觀上調節了商品的供求和價格,在一定程度上保護農民、個體手工業者以及一般消費者的利益。無怪乎白圭自詡為「仁術」。
白圭為國理財,常從大處著眼,通觀全局,在經營上從不嫌棄小惠小利,也從不靠詭計進行欺詐。他將貨物流通與發展生產聯繫起來,既能使經營生財,又使生產有利其發展,他認為只有以足補缺,以豐收補欠收,使全國各地物資互相支援才能在輔民安民的同時為國家理財致富。具體做法是:如果一個地方盛產蠶繭,就購進這些產品,而用穀物等其他當地缺少的東西去換。如果一個地方糧食豐產,就去購進他們的糧食,然後用絲、漆等類必需品去和他們交換。這樣就使全國的貨物得到流通,既利於人民生活,又能從中賺取利潤,可謂一舉兩得,利國又利民。
白圭的這些經商理論,為後世商人效法和借鑑。中國古代商人把他奉為祖師爺,宋景德四年,真宗封其為「商聖」。白圭「人棄我取」和「知進知守」的理財思想對現代人理財也有指導意義。以至於在現代,「白圭」仍然是財富的代名詞。
白圭這樣的商人是儒商的典型代表,孔子從不歌頌貧窮,也從不愚民,而是提倡富而好禮,富裕而又文明,公德私德並重,己立立人,己達達人,這在《論語》中早有見證,如,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
儒商,源於儒家思想,即為「儒」與「商」的結合體,既有儒者的道德和才智,又有商人的財富與成功,是儒者的楷模,商界的精英。
一般認為,儒商應有如下特徵:注重個人修養,誠信經營,有較高的文化素質,注重合作,具有較強社會責任感。
儒商有超功利的最終目標,有對社會發展的崇高責任感,有救世濟民的遠大抱負和憂患意識,追求達則兼善天下。古有陶朱、子貢、白圭等一代儒商,後有徽商、晉商、淮商、閩商、郴商等儒商商幫,現今也湧現出「立己立人,達己達人」的馬雲、邵逸夫、霍英東等具有新時期儒商精神的現代儒商。
孔子不僅讚賞富而好禮,還提倡以財發身,取財有道,如——
子謂衛公子荊:「善居室,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
子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
子曰:「富與貴,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 子曰:「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是儒家所倡導的,正如:「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
《管子·牧民》中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中國古人早認為,唯有生存需求解決好,才有後面的修身可言。
子適衛,冉有僕。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生存解決了,接下來最重要的當然就是教育,修身了。
顏回儘管貧,但不改其樂,求仁而得仁,孔子是敬重的;而子貢不接受公家之命,不去做官,而去經營貨殖,憑藉聰明才智正當致富,孔子也覺得不錯。
孔子說:「顏回,他的道德學問已經接近完善了,可是他常常很貧困。端木賜不走仕途,而去做買賣,預測市場行情往往很準,買賣做得很順。」
最後,我們大家一起再讀一遍:
子曰:「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