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呀，我是菜菜子 Nanako。」7 月 9 日晚間，B 站的直播頻道中，一位梳著銀髮丸子頭，穿著寬袖上衣和短褲，右手提著小燈籠，自稱「菜菜子」的 Vtuber（虛擬主播）出現在觀眾的視線中。
「菜菜子 Nnanko」直播畫面截圖
這是菜菜子的直播首秀，她向觀眾這樣介紹自己：一個治癒系的小萌神，年齡不明，性格溫柔、元氣滿滿；但有時候也會「菜懟懟上線」，缺點是沒耐心、氣性大；興趣愛好是玩連連看、刷美劇和看電影；不喜歡運動，覺得生命在於靜止；開直播的目的，是「為網友們排憂解難」。
因為聲音辨識度較高，大部分觀眾很快意識到「菜菜子」的真實身份實際是著名喜劇藝術家蔡明。在直播的過程中，一直有觀眾發彈幕詢問：「菜菜子是蔡明老師嗎」。問題被多次提及後，「菜菜子」委婉地用一句「今天我是大家的菜菜子」作為應答，也隱晦地承認虛擬形象背後就是蔡明。
蔡明作為虛擬偶像「再出道」的話題很快傳開，並在社交網絡和二次元人群中發酵成「突破次元壁」的熱門話題。截至 7 月 10 日下午 15 時，社交網絡上相關話題討論度已經接近 2 萬，一條「菜菜子」直播相關的微博也得到了超過 4 千次轉發。
相關微博截圖
話題熱度
或許對大多數國內網友而言，Vtuber 還是個此前相對陌生的新鮮事物。Vtuber 一詞由 Virtual（虛擬的）和 YouTuber（YouTube 主播）兩個單詞構成，指使用虛擬形象示人的 YouTube 主播或視頻製作者。在直播過程中，主播會使用面部識別工具同步自己和虛擬形象的表情，大部分主播還會使用聲音修正軟體修改自己的聲線，使之符合屏幕上的虛擬形象。此外，正如蔡明拒絕表明自己就是「菜菜子」的扮演者，大部分主播也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比起傳統的直播，Vtuber 更像一種摻雜了角色扮演性質的「直播表演」。
目前公認的第一位 Vtuber 是 2016 年來自日本的虛擬主播絆愛（Kizuna AI）。2016 年 11 月，絆愛在 YouTube 開設了自己的主播頻道「A.I.Channel」，直播內容也與普通 YouTube 無異：無非是與觀眾聊天互動、回答觀眾來信以及做遊戲實況等。但因為首位虛擬主播的話題度、二次元形象賣蠢賣萌的便利和衍生的大量二次創作讓絆愛很快成為一位「當紅主播」。隨著流媒體直播的快速發展，絆愛的人氣也很快超越最早的虛擬偶像元老初音未來，如今 YouTube 上絆愛的訂閱者已經達到了 276 萬人，成為新一代「虛擬偶像」的代表。
絆愛視頻截圖
藉此虛擬偶像市場也快速地發展起來。Medium.com 站內專注於科技領域的撰稿媒體 hyprsense 於 2019 年發布了一篇名為《目前有多少虛擬偶像？》的報導。該報導整理的統計數據顯示，截至 2019 年 5 月 6 日 YouTube 平臺上註冊的 Vtuber 數量已經超過了 8000 個。除了傳統的遊戲實況和唱歌跳舞主播之外，還出現了 Lil Miquela 這種獲得超過 240 萬關注者的虛擬網紅。這些 Vtuber 和虛擬網紅創造了虛擬偶像市場，仿照名人影響力帶來的經濟收益，通過廣告和代言等手段，每年能帶來上百億美元的進帳：2018 年，虛擬偶像就為 YouTube 創造了 140 億美元的淨收入。
相較國外，國內的虛擬偶像市場可以說還處於萌芽階段。2018 年騰訊曾表露過有意將《王者榮耀》中的貂蟬打造為虛擬偶像的計劃，但此後再無詳細後續。今年以來，先是網易在 5 月 20 日宣布了「陰陽師偶像企劃」，之後又是騰訊 AI 實驗室在 6 月 3 日推出虛擬偶像「艾靈」。在 Bilibili 和鬥魚等直播平臺上，也開始有主播和 Up 主嘗試推出自己專屬的虛擬形象。然而虛擬偶像的熱度起起伏伏，更像是炒一時熱門的手段。
網易《Onmyoji Idol Project》
而此次蔡明的「菜菜子」出道也是 Bilibili 虛擬偶像企劃的一部分。2019 年 Bilibili 就與日本虛擬偶像運營公司いちから合作推出了 VirtuaReal 的虛擬偶像招募計劃，並在 2019 年 4 月 19 日發出招募信息。但該計劃始終沒能獲得更廣泛的關注，在 Bilibili 的 VirtuaReal 官方頻道中，大部分視頻的內容都屬於合作項目。知名度較高的合作顯然帶來了更高的曝光量，目前菜菜子的直播視頻已經以 59 萬的播放量位於第二。
「菜菜子」與蔡明的合拍或許是話題快速上漲最關鍵的要素。在二次元社區裡，Vtuber 似乎異常符合蔡明的人設：1996 年在春節聯歡晚會上扮演電子女友，近年來又轉型為造型精緻出眾的毒舌奶奶，前者被調侃為「賽博朋克」預言家，後者被賦予二次元「吐槽」屬性。高齡知心奶奶和虛擬蘿莉形象帶來的反差感和本身作為喜劇藝術家的幽默感，都在某種程度上切中了觀眾們的胃口。
蔡明參演《機器人趣話》
此外，「菜菜子」的出道或許也與另一款電視節目有關。東方衛視的職場真人秀節目《花樣實習生》即將在 7 月 10 日晚開播，該節目的聯合出品方是 Bilibili，而蔡明則擔任節目嘉賓。據官方介紹，節目中蔡明在內的幾位高齡嘉賓都將以「實習生」的身份進入 Bilibili 與年輕員工共同完成工作。目前看來，節目似乎主打「年齡差」話題，於是選擇在 7 月 9 日晚，讓蔡明以 Vtuber 的形式在 Bilibili 直播，確實是一次不錯的營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