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第一次在巴赫墓旁演奏《哥德堡變奏曲》,我哭了!
金羊網 2020-08-19
英國最具權威的電臺 Classic fm 評選出歷史上最偉大的25個鋼琴家,包括:莫扎特、貝多芬、李斯特、蕭邦、霍洛維茲...
文/音頻 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 黃宙輝 實習生楊喜茵
圖/受訪者提供
8月20日晚,作為「廣州藝術季2020」的重磅演出之一,「郎朗獨奏音樂會 巴赫《哥德堡變奏曲》」將在廣州大劇院上演。9月4日,郎朗全新錄製的《哥德堡變奏曲》將由環球音樂集團旗下古典廠牌德意志留聲機進行全球發行。在新冠肺炎疫情的背景下,鋼琴家郎朗依然在堅持做音樂的事情。
郎朗巴赫哥德堡變奏曲豪華版封面
近日,郎朗在廣州接受了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的獨家專訪,暢談他挑戰錄製《哥德堡變奏曲》的故事,對廣州高雅藝術氛圍的讚賞,以及他的音樂慈善事業。在專訪最後,郎朗還執筆為羊城晚報讀者寫下祝福:「祝大家每天都沉浸在美好鋼琴曲裡,享受音樂人生。」
郎朗柏林錄音現場
甚難忘:在巴赫墓旁演奏《哥德堡變奏曲》
羊城晚報:巴赫的《哥德堡變奏曲》是後世音樂家攀登的一座豐碑。你為何會選擇在38歲時來挑戰它?
郎朗:我與巴赫的《哥德堡變奏曲》這首曲子是挺有緣分的。10歲時,我就開始看鋼琴大師古爾德演奏的錄像。那時候,我並不太清楚《哥德堡變奏曲》這首曲子有多麼難,但我聽完古爾德彈的曲子後,我就感覺巴赫的音樂非常有創造性。當時我就在想,有朝一日我也要錄這首曲子。不過,因為這個曲子實在是太有象徵性,所以我只是光敢練,不敢錄,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
直到最近這幾年,我覺得自己對這首曲子的理解越來越深入。我花了很多時間去學這個曲子,幾乎每天都得練一會兒。不光是學如何彈奏這個曲子,更多的是學會如何理解。我還專門請教了全世界最厲害的演奏巴洛克時期古鋼琴的大師,在國外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訓練。現在,我將這部作品的曲式、模式,包括裡面的所有變化音程都搞清楚了,就會很有自信。錄製這首曲子是一個長期的積澱,我現在找到了一個我認為時機成熟的時候。
羊城晚報:今年3月初,你在萊比錫聖託馬斯教堂公演了《哥德堡變奏曲》,當中有何特別深刻的感受?
郎朗:我覺得,在哪裡演奏《哥德堡變奏曲》都沒有在聖託馬斯教堂演奏來得近,因為巴赫的遺體就在離我演奏的鋼琴半米處放著,這種感覺完全是超乎想像的。那場音樂會能在那演出,我確實是挺幸運的。演奏開始時,我不敢看巴赫的墓。我就在想趕緊先彈好,後來越彈越放鬆,感覺音響在教堂裡面特別好聽,有一種神靈感。彈到最後那段時,我看著巴赫的墓,就真的控制不住,有點想哭了。
我覺得很難得能離這麼偉大的音樂家那麼近。我從來沒有在墓旁彈琴,這是第一次。巴赫是在38歲時接任這個教堂的音樂總監,然後一直到他生命的盡頭都在這個教堂裡工作。而我正好也是這個年齡,就很有共鳴感,突然一下就受不了,就哭了。這種感覺太神聖了。
郎朗執筆為羊晚讀者寫祝福
贊廣州:廣州是每個音樂家來中國必彈的城市
羊城晚報:把郎朗·巴赫哥德堡變奏曲獨奏會全國巡演的第二場放在廣州,有何用意?
郎朗:首先是廣州大劇院是我們多年合作的好夥伴,其負責人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在廣州大劇院的盛情邀請下,我覺得一定要把這個作品展示給廣州的觀眾。也因為這首曲子的重要性,再加上疫情發生後,大家需要這種好的音樂,我覺得為他們彈奏更有意義。希望能通過這場音樂會,讓大家能早日回到音樂廳,重新把高雅藝術作為好朋友,每天不能離開這種薰陶。
羊城晚報:在您看來,廣州的高雅藝術氛圍是怎樣的?
郎朗:作為開演音樂會的城市,北上廣肯定是首選。而廣州確實是每個音樂家來中國必彈的城市,因為這個地方充滿了文化底蘊。其中,星海音樂學院是我經常去的地方。廣州本身的傳統特別好,有欣賞高雅藝術的氛圍。此外,廣州不但是與世界接軌的貿易之都,同時又是一個歷史文化名城,整個歷史底蘊非常強。具有歷史文化的地方,再加上國外古典音樂薰陶和交流,造就了廣州這個對於古典音樂高雅藝術來說非常重要的一個城市。我太太吉娜也特別喜歡廣州,她的國內音樂會首場,也是跟廣州交響樂團合作。
每年,我都會來廣州進行交流。未來,我想在教育方面為廣州做點貢獻。近期,我在想我的基金會能不能為廣州捐贈一些音樂教室。
郎朗在聖託馬斯教堂演奏《哥德堡變奏曲》
談學藝:熱愛+勞逸結合讓音樂道路走得更遠
羊城晚報:如何讓郎朗基金會「快樂的琴鍵」項目,讓更多孩子受益?
郎朗:目前,我們基金會在國內捐贈了50多間音樂教室。今年10月份,我們將去西藏捐贈5間音樂教室。這是我們的一個新方向和突破,支援大西北等比較困難的區域。我覺得讓更多孩子們喜歡上音樂,很重要。
但捐贈音樂教室是片面的,我們更多地是想將內容調整得更有趣,想讓孩子們擁有快樂的心情。我們擔心孩子們學音樂的時候是痛苦的,感覺無聊,所以現在想法讓孩子們學音樂時快樂起來。提高教育的趣味性很重要,不能說捐贈了50多個音樂教室,孩子們還是很痛苦地彈琴,那就是換湯不換藥。我們還是得讓孩子們快樂的彈。
羊城晚報:對於學音樂的孩子來說,你有什麼忠告讓他們在音樂道路上走得更遠?
郎朗:我覺得首先還是要熱愛,覺得這個藝術跟你能結合在一起,是一個好的體驗。如果我不熱愛藝術的話,也走不到今天這麼遠。有時候聽到有人說,你好可憐,我說我可能有的時候挺可憐,但我大部分的時候是不可憐,裡面有些錯覺。我也在一點點地糾正學音樂的痛苦。此外,學習藝術也需要勞逸結合。彈鋼琴需要長時間練琴,但你可以高興地練,不一定非得苦練。比如,你連續練琴6小時後可能就要哭了,但你如果只連續練兩三個小時,就不會感覺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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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朗被譽為「第一國際鋼琴巨星」、「古典音樂第一人」、「全球鍵盤界的大使」、「世界古典音樂新一代領軍人物」、「當今世界最年輕的鋼琴大師」、「一部鋼琴的發電機」、「世界的郎朗,華人的驕傲」……英國最具權威的電臺 Classic fm 評選出歷史上最偉大的25個鋼琴家,包括:莫扎特、貝多芬、李斯特、蕭邦、霍洛維茲等,郎朗是其中唯一一名中國人,也是唯一一名80後鋼琴家。
外界給予郎朗的讚譽數不勝數,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他在音樂上取得的巨大成就。據統計,他曾與柏林愛樂樂團合作過24場,與維也納愛樂樂團合作過45場,與紐約愛樂樂團合作過64場。他是唯一一位與所有頂級交響樂團合作過的亞洲鋼琴家。他第四次受邀參與格萊美表演,第六次登上央視春晚舞臺。
郎朗的音樂成就還體現在他對慈善事業的努力。他通過郎朗基金會「快樂的琴鍵」項目,在國內捐贈了50多所音樂教室,讓孩子們快樂學音樂、點燃孩子夢想。他於2013年被聯合國秘書長指定為聯合國和平使者,關注全球教育。他啟迪4千萬琴童學習鋼琴,發展了獲得巨大成功的教育項目。同時,他開啟了自己的音樂學校:中國深圳的郎朗音樂世界、中國郎朗杭州藝術世界。2008年,他在紐約成立了「郎朗國際音樂基金會」,十年來公益足跡遍布全球。2018年,他又在中國建立了「北京郎朗藝術基金會」,已資助成千上萬兒童學習音樂,用音樂傳遞愛。
編輯: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