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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湯唯的經紀公司宣布她和韓國導演金泰勇訂婚,"女神"外嫁在網絡上一石激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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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假裝在紐約」發段子戲謔:「韋唯曾經嫁給美國人,鞏俐曾經嫁給新加坡人,莫文蔚嫁給了德國人,梁詠琪嫁給了西班牙人,孫燕姿嫁給了荷蘭人,周迅要嫁給美國人,現在湯唯也要嫁給韓國人了,你們都要好好珍惜章子怡,只有她還在死心塌地愛著中國男人。」
戲謔歸戲謔,華裔女性外嫁這件事在中國的文化社會裡是個敏感話題。說起「嫁老外」,許多人會想當然地扣上一頂帽子——崇洋媚外、圖錢、圖綠卡,而不願或者無法更具體地看看個案,看看社會調查的分析,從一種更理性的角度來思考這樣一種日益增多的現象。
來美國生活後,我遇到越來越多跨種族結合的夫婦,對這種婚姻現象產生了研究興趣。誠然,我認識一些因為身份問題而「便利結婚」的男女,但當你拒絕讓社會成見去為婚姻這種複雜的關係提供一個簡單粗暴的解釋時,你便會開始傾聽,讓每對夫婦的結合經歷和感情特質引你到一個更為細膩的觀察視角。
在那段和許多跨種族夫婦展開訪談的時間裡,我讀到美國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2012年發布的一份調查報告《跨種族婚姻的興起》。
報告指出,跨種族婚姻在美國已婚家庭中的比例持續上升。截至2010年,美國國內8.4%的婚姻是跨族通婚,比1980年時的比例高了三倍。
而在美國所有族裔中,亞裔是最容易發生通婚現象的:將近30%在2008—2010年間完婚的亞裔(包括移民)是外嫁或者外娶——外嫁的比例要比外娶高兩倍之多。相比之下,拉美裔跨族通婚的比例是26%,非洲裔是17%,而白人只有9%。
有趣的發現還不只這些。皮尤中心稱,亞裔和白人組成的家庭擁有全美最高的年均收入,達70952美元,高於純亞裔家庭的年均收入62000美元,和純白人家庭的6萬美元。
似乎毋庸多言,在所有一方為白人的通婚家庭中,擁有亞裔伴侶的白人比擁有其他種族伴侶的白人的學歷普遍更高。
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佔美國人口總數6%的亞裔本身已是美國平均學歷最高和收入最高的族群,她們擁有這樣的社會經濟地位,加上人傾向「向上」而非「向下」結婚的傾向,亞裔在選擇組建家庭時,其選擇的對象也往往擁有較強的社會基礎。而當婚姻是跨種族完成時,這個篩選過程的結果則容易更加顯性。
但像所有事情一樣,數據往往只能展現事實的一面:它能刻畫出美國亞裔通婚家庭的基本肖像,卻無法解釋為什麼人們會選擇以這種方式結合。
我想在有限篇幅講兩個人的故事:嫁給義大利裔美國人的重慶女子Falan,和嫁給美國中西部青年的北京女孩Chen。她們的故事對理解美國成千上萬跨種族婚姻來說,只有管窺之效,但也提供了一種有裨益的微觀視角。
Falan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在2005年來美國之前,這個從重慶一所師範英語專業畢業的女人在當地一所高中教英文。
她的前夫是銀行的小職員,賺得沒有她多,即使在有了女兒之後家庭關係也不和諧。在婚姻的第七個年頭時,兩個人分了手,Falan開始漫無目的地約會,包括在交友網站Asia Friendfinder上和陌生人聊天。雖然Falan會講英文,但她開始時並沒有想過和外國人談戀愛。
相反,她花了一年時間去物色中國男友——可想而知,一個30多歲的女人帶著個孩子,在中國的婚戀市場上會遇到什麼樣的境況。按她的話說,中國三四十歲離了婚的男人也不少,但是想找的都是二十幾歲的女孩。就算他們的學歷和工作都不如她,那些男人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經歷一年的灰心喪氣後,她在交友網站上認識了Chris,一個居住在紐約長島的網站設計師。她的夜晚和他的白天,他們在網上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地聊天,從各自的家庭到小布希的政策。
隔年春節,Chris到重慶看望Falan的父母,居然比重慶的老漢還能吃辣,Falan鬆了一口氣,家裡的一關算是過了。Chris回到美國後,兩個人又在網上聊了幾個月。
2004年8月22日,那年的七夕情人節,Chris從網上訂了12枝鮮切的紅玫瑰,讓人送到了Falan家,把她感動壞了。
在那束紅玫瑰上,Chris附了一個小紙條,上書:「I love you, meimei.」(我愛你,妹妹。)他知道妹妹在中文裡面也有戀人的意思。Falan回憶說,她的前夫在七年的婚姻中只送過她一次花,那是在辦了離婚之後。他把花遞給她,說:「紀念一下我們七年的婚姻。」
那次春節探訪加速了兩人感情的晉級。但考慮到女兒,Falan還是只身前往長島住了一段時間,想看看同居後的關係是否磨合得來。她很明確,她的對象需要有一定經濟實力,這樣即使她找不到工作,她和女兒也無炊米之憂。
Falan的故事和其他一些亞裔女性和白人男性的通婚家庭有共同之處,也為皮尤的調查添加了有趣的註腳:第一,她的教育背景填補了不同文化間的語言鴻溝;第二,她本人的教育水平和對家庭的注重促使她在物色對象時經過了仔細的挑選;第三,她在本國的婚戀市場上受到歧視,又不願將就,所以將目光拋向海外。
就教育在跨種族婚姻中扮演的角色,我特別和雪城大學一位研究種族和婚姻的教授進行了探討。除了彌合語言障礙,他說,教育的作用還在於拓展你的社交圈和開拓你的眼界。
他說大多數跨種族結婚的夫婦都是在大學裡認識的,或者通過大學期間的朋友認識的。能夠上大學的人已經被打上了一種標籤,而他們的學歷又會帶他們進入一定層次的工作……這些在種族之上建立起的相似的社會屬性會淡化種族之間的差異。
美國兩名特別研究過跨種族夫婦教育背景的教授發現,在美國的通婚家庭裡,均受到高等教育的夫婦比例在過去30年快速增長,遠超過教育背景相差甚遠的組合。
這種夫婦兩人教育背景趨同的趨勢可被稱為「同等學歷結合」(educational marry-in)——這是一種建立在相異種族(racial marry-out)上的更高層次的共性,而這種共性對於愛情的化學催化作用不可小覷。
北京女孩Chen和她美國老公相識的故事就更印證了教育的作用。五年前,在北京大學念大四的Chen在一個朋友的暖房派對上認識了來清華學習的Michael。
據她講,Michael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的頭髮很好。你是滿族人嗎?」Chen確實是滿族,而她濃密的頭髮也確實和少數民族的血統有關。借著話頭,兩個人開始聊起天來——他們都講流利的英文和西班牙語。
後來我問Michael,Chen的哪點最吸引他,他告訴了我一個很「不美國」的答案。這個來自美國中西部一個小鎮的男孩說他容易安於現狀,所以希望找一個對生活充滿熱情的人,他不一定是事業熱情,但要有一種衝勁。
顯然,Chen完完全全就是這個類型的女孩:她不怎麼費力就考入錄取率高達1:2500的北京大學,講流利的外語,在學校社團中非常活躍,在福布斯500強企業實習。
有趣的是,Michael最欣賞她的「衝勁」在某種程度上成了Chen在本國婚戀市場上的「負擔」。
這種負擔和Falan面臨的不同:不是沒有人想追求她,而是懾於她的優秀和高洋上的氣質,舉足不前。Chen說,在大學裡追求她的男孩大多家庭優渥,一般男孩沒有勇氣和她發展關係,這一度讓她媽媽擔心她成為剩女。
而小鎮青年Michael對她的優秀則「毫無知覺」,不僅不感到膽怯,還欣賞極了。他驕傲地對我說他覺得Chen可以毫不費力地融入美國文化,「她心胸開闊,還會講很多笑話——這些不是隨便一個女孩都有的。」
有沒有感到文化不適的地方?當然。Chen笑著回憶說他們剛開始談戀愛的時候,她會帶Michael吃各種中國美食,Michael也愛吃,就是腸胃不給力,不能吃太油的。一次兩人吃完麻辣香鍋後在北大散步,Michael突然鬧肚子,初入戀情的兩人不得不在尷尬的找廁所中結束一次浪漫的未名湖徜徉。
在Falan和Chen之外,我還和一名從日本早稻田大學畢業的女貝斯手,以及另一位對學校不屑一顧的日本女孩深入聊過——後兩者也都嫁給了美國人,只可惜故事無法在這裡展開。
在這些亞裔女性身上,我隱約感覺到她們自身種族所定義的婚姻關係難以最大化滿足她們性格裡的某種追求。而在尋尋覓覓的過程中,在合適時間出現的那個能滿足她們性格追求的人,恰好來自另一族裔。
跨種族婚姻的增長會不會持續?我不確定。種族間的文化和價值觀溢出愈發明顯,加上全球人口流動,由種族界定的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可能會愈發模糊。
事實上,美國亞裔男性和女性近年與外族通婚的趨勢有所減緩,一部分原因可能是美國的亞裔移民增多,擇偶的人在種族內也有了更多元的選擇。至於湯唯的戀情,我相信知者寥寥,但Falan和Chen與我分享的故事也許能在各種社會成見和宏觀數字下面搭建起一個更質感的視角。
在中文和英文裡,人們都會將產生火花的感覺描述為「起化學反應」(have chemistry with someone)。但愛情和婚姻可能是和科學最無關的東西了——哪裡有方程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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