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佰》選擇在疫情過後,影院試水復工之際率先上映,不可謂不勇敢。
甚至還真有幾分常山趙子龍孤膽英雄、單騎救主的氣概。
猶記得「封城」伊始,大片集體撤檔,票房前景難料的情況下,《囧媽》選擇6億賣出,大年初一線上首映。
精明的「商人」導演徐崢不僅火速收回成本,還在春節檔送了全國人民一個順水人情。
接下來甄子丹的《肥龍過江》,以及各種傳統「網大」,也都陸續和觀眾見面。
觀眾當然能理解這樣的選擇,畢竟「寒冬」之際,「保命」要緊。
導演賈樟柯說:「我們有100萬影院從業者需要生存。」
可疫情陰影下,全國影院倒閉數量超過6000家,一季度22家影企虧損17.45億。
負責影院業務的博納副總裁黃巍,在6月10日晚,跳樓自殺,結束了年僅52歲的生命。
那些「根正苗紅」,死守最後驕傲的院線大片呢?
等了大半年,國家電影局才用一紙通知,帶來久違的希望。
從7月20號開始,低風險地區的電影院,有序恢復開放營業。
此刻有哪部電影可以吹響衝鋒號角?提振士氣?
別說,《八佰》這個命途多舛的熱血戰爭片,還真合適!
電影故事取材於淞滬會戰末期的一場「冷門戰役」,正呼應庚子年疫情末期的「影院復工之戰」,點映票房就破兩億,被稱為「國產戰爭片的新標杆」,救市之作。
口碑票房雙豐收,總算沒辜負管虎「十年磨一劍」的心血。
但這取材角度和人物塑造,和十餘年前華誼出品的某部高分抗戰劇一脈相承。
都是被忽略的「正面戰場」,都是被遺忘的「小人物」群像。
《士兵突擊》之後,原班人馬集結,康洪雷執導,蘭曉龍編劇,腔調180度大轉彎的《我的團長我的團》,在一貫挑剔的豆瓣拿下9.5的高分,被稱為男人的「紅樓夢」。
不同於《八佰》的「天時地利人和」,《團長》其實有種 「生不逢時」的遺憾。
06年「不拋棄、不放棄」的《士兵突擊》火了,除了稍顯感性,軍旅題材畫風還算正常。
但隨後各色逆天「抗日神劇」的出現堪稱魔幻。「戰爭遊戲化,我軍偶像化,友軍懦夫化,日偽白痴化」,甚至出現很多誇張、穿越、超乎常理的雷人場景。
戳中大眾情緒「嗨點」,就能成「爆款」;成了「爆款」,就有錢賺。
因「手撕鬼子」情節而廣受爭議的《抗日奇俠》在多地成為收視冠軍,第二輪播出一集200萬,利潤翻倍。熱門抗戰劇利潤率普遍達到200%。
像《團長》這樣沒有主角光環,看起來沉重又壓抑,就是讓你「不舒服」的劇,明擺著是打算「篩選觀眾」,設置門檻兒。
導演刻意打消「情緒價值」,用荒誕和滑稽消解所有即將萌生的情感,硬逼著觀眾在冷靜和理性的狀態中反思。人家從一開始就沒奔著「爆」去。
想起《樂夏2》重塑樂隊的主唱華東,這個出生在父母都是德語教授的高知家庭,小學三年級就跟 「侃爺」當同學的「搖滾精英」,他那份兒 「挑選觀眾」的自信,和《團長》導演康洪雷如出一轍。
只不過《八佰》和華東趕上了觀眾品位集體躍升的「天時」,康洪雷和蘭曉龍卻不得不面對當時「曲高和寡」的窘境。
正如北大教授張頤武的評論:「《我的團長我的團》引發的爭議其實是一種精英追求和大眾形式之間的不平衡導致的困難。」
其實十年前的我,只看電影。粗製濫造的「抗日神劇」,更是讓我敬而遠之。所以這部2009年開播的《我的團長我的團》,註定錯過。
但誰能想到2020年《八佰》的上映,讓我和這部經典老劇重新結緣呢?多虧溝通選題的時候編輯小姐姐提起。
剛看完《八佰》的我,今天就帶大家一起重溫這部經典抗戰劇。
畢竟,正面戰場抗日、遠徵軍背景,本身就是冷門。《八佰》只拍了酷烈歷史的冰山一角,十年前的這部《我的團長我的團》才是不容錯過。
反思戰爭,民族大義覺醒,關於人性、信仰、成長和犧牲,心智不成熟的時候,很難看懂《團長》。
有人說:「看懂這部劇需要時間,漫長的時間。看懂的過程也是成長的過程。這是部需要人思考的劇,想得多,它就有意思,不想,它就沒意思。」
而現在的我們,恰好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蘭曉龍寫二戰期間駐華美軍總司令史迪威將軍的故事,勾起康洪雷揭秘遠徵軍壯烈悲情的創意。
滇緬公路、駝峰航線、松山戰役、騰衝戰役……這段盪氣迴腸、硝煙瀰漫的塵封歷史,讓康洪雷覺得「不拍就是罪人」。
2007年,導演康洪雷帶著編劇蘭曉龍去了雲南騰衝。歷史上記載,這個滇西邊陲小城,也是中國遠徵軍最艱苦的戰役之一「松山之戰」的主戰場。中國遠徵軍曾在這裡創造過全殲騰衝城日軍的奇蹟,代價就是數不清的生命和鮮血。
「松山血戰」,日軍傷亡1250人,國軍傷亡7763人,極其酷烈。
據說「在騰衝的地面上,每1.5米就埋著一個亡靈」 。
編劇蘭曉龍在清明節那天第一次爬上松山,寂靜的山間,樸素的墓碑。一塊石碑上就刻著8000多人的名字。
在20萬遠徵大軍裡,這只是一個軍殉國的烈士人數。而他們也成為了《團長》故事的原型靈感。
蘭曉龍躺在山上的樹叢裡,沉默了一個多小時。心裡的情緒混亂又複雜,根本說不清楚。但這種不可名狀的情愫,卻讓他確定了自己要寫一個怎樣的劇本。
他的原話是:「我希望觀眾看完這個戲之後,能夠有我在松山待的那一個多小時,根本說不清楚的東西。」
劇本出爐後,導演康洪雷也是千難萬險。2008年,在「水土太硬,冤魂太多」的騰衝,劇組經歷了兩次事故。煙火師郭巖因爆炸死亡,追悼會5天後,廊橋突然坍塌,又導致48名群演受傷。賠償費用將近900萬,讓製片人差點崩潰。
難道這部劇的命運,真會像煩了罵龍文章那句「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所幸「炮灰」主角們最後還是在導演康洪雷的咬牙堅持下,和觀眾見面了。
《我的團長我的團》口碑極好!
它被譽為國內最好的抗戰劇,對人性的描摹堪稱中國版《現代啟示錄》。
「話劇式的對白,哈姆雷特式『生存與毀滅』的探討;魯迅筆下『漫不經心、聽天由命』的國民性,陀思妥耶夫斯基書中無處不在的雙重人格,都能在這部電視劇裡找到影子。」
但第一次打開,陰暗的畫面、絕望的氛圍和拖沓的節奏,差點把我勸退。我是隔了幾天後再看,才get到它的好,「真香」追劇開始。
那感覺讓我想起自己初看《教父》的經歷,第一次看了10分鐘無法入戲,索性放棄。
第二次邂逅,我用了一整天時間補完了「男人聖經」《教父》三部曲。幽暗的房間裡那場壓抑的談話,直到多年後再次重溫,才能品味出畫面和臺詞中層次豐富的深意。
《我的團長我的團》在我心中,也是典型的「第二眼」好劇。
要進入這部劇很慢、很困難,但只要你接受了它意識流式的心理節奏剪輯和略顯拖沓的節奏,你就能體會到它的好。
首先是製作精良,就拿服化道中的服裝部分舉例。導演康洪雷完全是按照電影標準來要求的。
他告訴服裝師高文晏:
「演員的衣服要半年不洗澡、汗加汗的那種效果,穿上還不能過敏,還要防髒。東西南北的兵都有,身上要帶點家鄉的標誌,東北的穿件小坎肩,坎肩和坎肩之間要有差別,花的或者土的,領口是圓的或者尖的。每位主演四套衣服,每套衣服四個款式,一個人就十六套。兩千套衣服都是好料,都得用砂紙打磨做舊。」
所以,別看劇中的演員全都髒兮兮,畫面也黑黢黢,但其實細節處頗為考究。
其次劇情的歷史依據和人物的個性刻畫,都非常耐人尋味。
故事背景設定在1941年秋,一夥國軍潰兵且戰且退,逃到了滇西南的小城禪達。
他們當中,有北平人孟煩了(張譯飾演)、上海人阿譯、東北大兵迷龍(張國強飾演);還有要麻(「大松鼠」王迅飾演)、豆餅、蛇屁股、康丫、獸醫郝西川和湖南人不辣(王大治飾演)。
這群來自五湖四海,操著不同方言的士兵們在一所破敗的收容所裡癱著、餓著、病著,哀嚎著,每天腦子裡想的就是吃頓飽飯。
他們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們不是英雄,就跟電影《八佰》中的「逃兵」一樣,被懦弱和恐懼支配,企圖在亂世中苟且偷生。
忽然有一天,五十六歲的郝獸醫說:「來了軍官了,我們要被整編了」。
被連年敗仗折磨得失去鬥志的潰兵們,只能用插科打諢的戲謔來回應,除了黃埔軍校畢業的上海人阿譯。阿譯是他們中唯一的軍官,一個少校,可他卻是個從未打過仗的軍人。
他的滿腔熱血和復仇欲望,從一開始就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阿譯企圖收拾起殘局,讓這些潰兵相信自己還是軍人。
但阿譯的能量甚至連一頓豬肉白菜燉粉條都敵不過,真正在這群潰兵心中掀起軒然大波的是開著美式吉普車來到收容站,慷慨陳詞、軍容整潔的團長虞嘯卿。
虞嘯卿不僅衣著光鮮,話也說得很漂亮,堪稱教科書般的洗腦和畫餅。
他說上峰要給他一個團的兵力,他不想要,因為他要組織自己的團隊。
他說要英勇善戰的川軍團重新復活。
他拿著捷克式輕機槍一頓掃射,誘惑這夥兒潰兵:「日本人的歪把子跟它比是孱孫,去了,你們的!」
接下來就是「連馬都打得死」的湯姆遜輕機關槍、比三八大蓋準多了的「七九步槍」、「遠準狠」的美國六十毫米迫擊炮、風冷的白朗寧重機槍、坦克、高射機槍、戰防炮、重迫擊炮、野炮、山炮,「去了,都是你們的」!
「槍炮管夠、吃穿管夠,一天三頓,有野戰醫院,有醫生有藥,有飛機管接送」。反正只要潰兵們願意成為他的團,吃香的喝辣的,拿軍餉,都可以。最重要的,有鬼子可以殺!
「猶如在黑暗中見到一絲光明,猶如落水後真的出現了稻草,我們的魂兒都被他叫醒了。」
孟煩了知道,這群在收容所日漸消沉的潰兵,包括瘸了一條腿的自己,或許真的要去緬甸了!
張譯的聲音很適合這種華麗文雅書面化的旁白,成功營造出一種介於文言文與白話文之間的獨特語境,總讓我有種「看書」的感覺。
前兩集都是鋪墊,我看《團長》是從第3集才開始進入狀態的。
「脫衣服、上飛機」,看起來如此荒誕的劇情竟然取材於真實的歷史。
「美國人發裝備,英國人發衣服」,所以劇裡的遠徵軍穿條褲衩兒就去了緬甸。
歷史上的中國遠徵軍分滇西遠徵軍和赴緬遠徵軍兩部分。
當年赴滇西作戰時,部隊明令戰士連衣服都不許帶,更不要說槍械。遠徵軍壯士只得把身上全部家當扔掉,每人身背三十公斤鹽。到達目的地後,再將這些鹽賣掉,想辦法購買裝備。
編劇蘭曉龍說:「《團長》寫的就是這樣一群從來沒有被關注過的人,連墓碑都找不到,這就是炮灰。」
劇中這群倒黴的「炮灰」在飛行途中遇到了日本戰鬥機,被攻擊迫降後,就像是當地山林中赤裸的「野人」。
後來在敵人的圍追堵截中,倉皇逃竄到一個英軍倉庫,成了日軍的「活靶子」。
命不該絕的他們最終被龍文章解救,這個來路不明的傢伙自稱「團長」,不容分說就成了這夥兒潰兵的領袖。但他的瘋狂也讓孟煩了察覺到一絲不安。
「硬漢專業戶」段奕宏飾演的龍文章,自稱是趕屍世家,能和鬼魂對話。第六集王迅飾演的要麻被一槍爆頭,眾人哀傷之際,他卻望著天空說出了這樣一番頗具哲學意味的「瘋話」:「英國鬼死於狹隘和傲慢,中國鬼死於聽天由命和漫不經心。」
他神叨又瘋狂,很明顯「用力過猛」,不符合演技實力派的定義,甚至被觀眾詬病「過火「。
但這全是導演有意的設計。
「在劇裡面你不是演員,你是一個絕境之中的軍人。人往往有些外化和他的內心世界是不成正比的,龍文章正是用他極其拙劣的表演,來掩蓋他內心世界的不自信和茫然。」
作為一個愚鈍的觀眾,我這才恍然大悟。
出身不是正根兒,既不是黃埔又不是保定軍校,也不是哪一個優秀的部隊,啥也不是的龍文章卻想建立一個軍隊,想拉一批人馬,想把自己的袍澤弟兄送回家。
所以他先是一人幹掉四個日本兵救了他們,又帶著這幫「開局一褲衩,裝備全靠撿」的潰軍,鑽進了油汙桶,把自己搞成了黑不溜秋的泥人。他帶著他們鑽進緬甸的山林,在這身黑皮的掩護下打了勝仗,也燃起了回家和勝利的希望。
裝「團長」的龍文章以為別人看不出破綻,但其實連三歲的小孩兒都能看穿他那拙劣的表演方式。
所以觀眾會覺得異樣,所以瘸子孟煩了前10集一直揶揄他「偽團座」。他真的很累,所以被迷龍老婆追打過後,繼續行軍回國的那場戲裡,他突然倒下,孟煩了甚至以為他死掉了。
他這麼拼盡全力,就是為了一件事:把大家攏起來。因為他始終有種虧欠的心理,欠著對面南天門一千多座墳,他想要衝上去,把侵略者打出去。
這次段奕宏塑造的龍文章,你能說他不偉大嗎?一定是偉大的,只是這種偉大不像我們過去傳統的軍人那種高大,那種正義凜然,那種不畏生死。
他外在的粗糙簡直不可理喻,那怎麼了?導演心中的英雄,並不是「抗日神劇「中千篇一律的樣子。
這群被「真團長」虞嘯卿忽悠來緬甸戰場送死的國軍老兵油子,能遇到一個救了他們性命又給了他們希望的「假團長」龍文章,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他們面對的日軍不可謂不強大,根本不是「神劇」裡不堪一擊的鬼樣子。
從初到緬甸戰場的孟煩了視角看:「整個晚上日軍炮兵像在展覽。隨著裝備輕重和時間推移,加入我們視野之外的射程。50毫米擲彈筒、70毫米迫擊炮、90毫米迫擊炮、75毫米山炮和野炮、105毫米野炮和山炮。爆破彈在土層裡爆炸,殺傷榴彈在空中竄飛,燒夷彈讓泥土粘在我們身上燒灼,照明彈讓黎明提前到來,煙幕彈又把黎明拉回黑夜。」
但「冒牌團長」龍文章卻可以在必死的絕境下,指揮阿譯打旗語,甚至親自下跪,騙來虞嘯卿半個基數的火力掩護,帶他們一路逃回禪達,後來又奇蹟般帶他們打回緬甸。
不過虞嘯卿最終還是辜負了這群人。他用「炮灰團」作尖刀,插入南天門腹地。說好四個小時以後帶著精銳主力發起總攻,結果拖了整整三十八天。
劇中這群從未存在過的虛構人物「炮灰團」,每個角色都被刻畫得非常生動細緻,全員演技在線。戰爭中的真實人性就這樣赤裸裸地呈現在觀眾面前。
這部劇就是打著戰爭幌子在講人性。所以孟煩了最後說:「這是我們的故事,也是你的故事!」那可不,人性這東西,全世界都是共通的。
即使在死亡氣息瀰漫的戰場上,他們也不想死。
所以孟煩了會罵龍文章:「人活著,總想發點光散點熱,可你不能拿我們當劈柴燒,我們長得不好看,我們長得瘦,那也不是劈柴,我們跟你一樣,我們有兩隻眼睛,我們有一張嘴巴。」
所以康丫臨死前還想吃家鄉的綿羊肉刀削麵,想要照一照鏡子看自己長啥樣。
所以迷龍遇見落難的緬甸華僑,眉清目秀的上官念慈,還想著娶人家當媳婦。
即使明知道打仗就是你死我活,但天性善良的人依舊無法殘忍。
所以善良的郝獸醫在戰場上對受傷的日本小兵說:「捂好了,等你們自己的醫生來。」
縱觀全劇,獸醫這個角色最溫暖。他像父親,又像小丑,表面上毫無尊嚴可言,最後當他離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他走了我們連個抓手的人都沒有。
導演說:「這樣一個人在我心裡一定是上天堂,所以戲裡我用一個大寫意的方式,讓他升上雲霧間,消失在蒼穹當中。」
《團長》這部劇太過真實,它拍出了英雄光輝背後的人性弱點。
這群潰兵裡,有人懦弱,有人自私,有人笨拙,有人愛佔小便宜,有人瘋狂暴躁,但他們即使身在收容所,卻依然懷著一顆帶有堂吉訶德色彩的勝利之心。
他們被虞嘯卿一頓演說,就激起了一個軍人的榮譽感,想為這個國家儘自己的責任和本分。他們有良心,有自尊。他們在絕望中靠著心中的信念支撐搖搖欲墜的世界。
希望對他們是奢侈的,他們看不到未來,但卻依然義無反顧選擇去犧牲。
《團長》結局並不美好,你可能還會覺得堵心。孟煩了的擰巴和絮叨也會讓你找不到方向,你會像劇中的「炮灰」們一樣體會生命無望的掙扎。
他們的心就像緬甸的氣候,模糊、潮溼、晦暗。
張譯飾演的孟煩了在劇中有段歇斯底裡的臺詞:「你騙我們有了不該有的希望,我們現在明知道不該有還在想,我們想勝利。明知道死,還在想勝利,明知道輸,還在想勝利,想勝利!」
絕境中的希望到底是救贖還是災難?觀眾和這些炮灰都在想。
但就是這群自己時時刻刻都糾結矛盾的人,在民族生死存亡之際,直面強大外敵,燃燒了自己,拯救了國土。
在影院看完電影《八佰》如果不過癮,就去補課《團長》吧!
《八佰》和《團長》讓我們得以窺見真實抗戰的酷烈,只是冰山一角,就足夠震撼人心。
八年抗戰的最終勝利,不是「神劇」裡神勇無雙的我軍,開掛「刷副本」一樣得來的。
而是用前線將士的浴血奮戰和全民族的犧牲換來的!
據一位名叫鍾雲清的老兵(廣西北流人,住在曼德勒,整個8年抗戰他全程參與)回憶:「當年的偵察兵甚至會唱著歌去執行任務,他們要用自己的歌聲,讓敵人知道,然後讓日本人放槍。」
他們以自己為誘餌,讓後面的部隊知道敵人哪兒有陣地,哪兒有火力,然後讓美國人往那一片區域灑汽油,再放燃燒彈。
「就這樣一片一片地打過去,死了很多很多的人。他們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做偵察。」
《八佰》裡那些全身綁滿炸藥的中國士兵,一邊自報家門,一邊跳樓炸開日軍的鐵板,和敵人同歸於盡。他們也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為抗戰勝利鋪路啊!
影院的人哭成一片,姚晨飾演的何香凝含淚慨嘆:「國人皆如此,倭寇何敢」。
在國破家亡、民族危難之際,他們依然是普通人,但絕境中逼出的人性光輝,也讓他們蛻變為英雄!
這些戰爭中的真實人性,比那些被神化的個人英雄主義更有力量。
這些無名英雄的故事,總要有人記得!